第151章 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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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莞看着那扇紧闭的雅间门，仿佛能看到里面郭勤勤正对着镜子，慢条斯理地整理妆容，嘴角噙着那抹冰冷而满意的笑容。她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多待，趁着混乱和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楼下，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悄无声息地溜下楼梯，飞快地跑出了万花楼。

外面的阳光依旧炽热，蝉鸣依旧聒噪，但宁莞却觉得，这蜀都的夏天，似乎比昨天更闷热，也更…让人心底发寒了。这位郭勤勤姑娘，绝对是她见过最厉害、也最让人牙痒痒的“绿茶”！

从万花楼那场令人心头发堵的闹剧中脱身，宁莞牵着小红，深深吸了一口蜀都燥热却混杂着市井烟火气的空气，仿佛要把刚才那浓郁的脂粉香和扭曲的情感纠葛都涤荡干净。

“郭勤勤…郑海涛…祝岚珊…”宁莞甩甩脑袋，小脸上满是嫌恶，“管他们呢！本姑娘是来开火锅店赚钱的，可不是来掺和这些狗血情仇的！” 她目标明确，立刻向路人打听郑氏商行的位置。作为蜀地乃至西南都赫赫有名的皇商，郑家的商行并不难找，很快她就站在了位于城西繁华地段的一座气派楼宇前。

朱漆大门，鎏金牌匾“郑氏商行”四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然而，此刻商行门口的气氛却与这气派格格不入。

大门敞开着，里面隐约传来器物碰撞的闷响和压抑的训斥声。几个穿着郑家统一青布短褂的伙计，正垂头丧气地从里面往外搬东西。搬的不是货物，而是——破碎的花盆、散了架的太师椅碎片、歪扭变形的博古架残骸、还有泼洒了一地、混合着泥土和不知名香料的狼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带着土腥味的香料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被砸碎的瓷器特有的冰冷味道。

宁莞牵着小红走近几步，探头往里一看。好家伙！宽敞明亮的前厅此刻一片狼藉！原本摆放整齐的货架东倒西歪，精美的瓷器碎片满地都是，账本纸张散落得到处都是，连墙上挂着的字画都歪斜欲坠，其中一幅还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几个管事模样的人脸色铁青，指挥着伙计们清理现场，空气中弥漫着低气压。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宁莞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杨大叔！

杨大叔还是那副敦实憨厚的样子，只是此刻他满脸愁容，额头上挂着汗珠，正蹲在一个角落，小心翼翼地收拾着散落一地的、晒干的红辣椒和一些深褐色、带着小刺壳的花椒粒。他动作轻柔，仿佛在捡拾什么稀世珍宝，嘴里还心疼地念叨着：“哎哟…我的辣椒啊…我的花椒啊…这可都是好不容易收上来的…造孽啊…”

“杨大叔！”宁莞清脆的声音在一片低气压中响起。

杨大叔闻声抬头，看到门口牵着马、亭亭玉立的宁莞时，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瞬间绽开惊喜的笑容，连刚才的愁苦都冲淡了几分：“哎哟！宁姑娘？！真是您啊！您怎么到蜀都来了？”他连忙放下手里的宝贝，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快步迎了出来。

“我来蜀都办点事。”宁莞笑眯眯地答道，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厅堂，明知故问：“杨大叔，您这儿…这是遭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