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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岚宗内门,药香馥郁,灵气氤氲,连拂过回廊的风都透着清冽洁净。云黯跟在引路侍女身后,一身粗劣的杂役短褐,与周遭精雕玉砌的廊柱、流光溢彩的琉璃窗格格不入。脚步踩在光洁如镜的玉石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回响,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紧绷的神经上。
穿过一道月洞门,肃杀之气骤然袭来。两列执法堂弟子,身着玄黑劲装,腰佩制式长剑,如同铁铸的雕像,沿着通往“清心苑”的必经之路森然伫立。他们的眼神锐利如鹰,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鄙夷,无声地压过来。云黯垂着眼,将背上那个粗布包裹往上托了托,里面藏着几件简陋衣物和他唯一称手的工具——那把磨得锋利的药锄。锄柄粗糙的纹路硌在背上,是此刻唯一能让他感到一丝踏实的东西。
清心苑精致得如同画中楼阁。雕花窗棂,轻纱幔帐,空气中弥漫着清雅药香,却奇异地混合着一股挥之不去的、令人昏沉的安神气息。楚清歌躺在内室那张巨大的雕花拔步床上,锦被覆身,面色苍白,眉心微蹙,即使在沉睡中也似笼着一层化不开的愁雾。
“药仆云黯,见过厉长老。”云黯对着窗边那个颀长的玄色身影躬身行礼,声音平淡无波。他能感觉到厉刑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缓慢地在他身上刮过一遍,从头到脚,最后落在他低垂的脸上。
“嗯。”厉刑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小姐醒来前,所有汤药、饮食、起居,皆由你亲手侍奉,不得假手他人。若有半分差池……”他顿住,无需言明的威胁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分量。他缓步走近,玄袍的下摆无声拂过光洁的地面,停在云黯面前半步之遥。一股无形的威压和淡淡的血腥气混合着冷冽松针的气息,几乎让人窒息。“记住你的身份,也记住我的眼睛。”他最后一句压得极低,如同毒蛇吐信。
“是。”云黯的头垂得更低,下颌几乎抵到胸口。厉刑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才略微散去。云黯缓缓直起身,目光扫过这间华丽而冰冷的牢笼。他的住处,是紧邻楚清歌卧房的一间狭窄耳房,一床一桌,简陋得与整个清心苑的奢华形成刺眼对比。唯一的窗,正对着楚清歌卧房的雕花长窗。
夜幕笼罩清心苑,白日里的药香被浓重的安神香彻底掩盖,沉甸甸地压着人的意识。外间值夜侍女细微的鼾声传来。云黯无声地坐在自己小床的床沿,呼吸放得绵长低缓,如同沉睡,所有感官却绷紧到了极致,捕捉着苑内每一丝异常。
时间在死寂中流淌。子时刚过,一丝极细微、如同冰面开裂的“咔”声钻入耳中。云黯眼皮下的眼珠微微一动。来了。他“识宝之眼”的灵觉悄然铺开,无形的感知如同水银泻地,瞬间捕捉到窗外廊下那处空间发生的诡异扭曲——空气被强行凝聚、压缩,形成一只完全透明的、介于虚实之间的竖瞳轮廓!冰冷、无情、带着洞穿灵魂的审视力,正是厉刑的九幽瞳术!
竖瞳缓缓转动,冰冷的目光穿透窗棂,如同无形的探针,试图刺入这间狭小的耳房,扫过床铺、桌椅、地面,最终锁定了床上看似沉睡的云黯。那目光带着剥皮拆骨般的穿透力,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云黯全身肌肉纹丝不动,心跳被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压制在最低缓的节奏,但识海深处,那枚沉寂的白虎密匙却骤然一颤!
一股灼热猛地从脊椎骨末端窜起,瞬间流遍四肢百骸。这并非痛苦,而是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本能躁动,带着古老蛮荒的威严,对那窥探的瞳术充满了极度的厌恶和排斥。云黯心中警铃大作,竭力压制这股异动。几乎就在同时,他丹田深处那沉重如山的封印猛地一沉,一股难以形容的森寒之力弥漫开来,并非针对厉刑的瞳术,而是粗暴地镇压向体内躁动的白虎密匙!
内外交攻!云黯闷哼一声,喉咙里涌上腥甜,硬生生咽了下去。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体内如同战场,白虎密匙的灼热反抗与封印的冰冷镇压激烈碰撞,撕裂般的痛楚在经脉间流窜。他紧咬牙关,双手在薄被下死死扣住床沿,指甲几乎嵌入木头。一丝极其微弱、近乎虚无的淡金色光晕,在他皮肤下一闪即逝,如同幻觉。窗外那只无形的竖瞳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微微凝滞了一瞬,但那股源自云黯体内的、被封印强行扭曲和遮掩的混乱波动,终究让它无法锁定清晰的异常。片刻之后,竖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波动,缓缓散去。
危机暂时解除,云黯却不敢有丝毫放松。他维持着僵硬的睡姿,直到确认那冰冷的窥视感彻底消失,才如同虚脱般,长长地、无声地呼出一口浊气。冷汗浸透了里衣,贴在背上,一片冰凉。他缓缓松开紧抠床沿的手指,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形血痕。
不知过了多久,内室传来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呓语,带着惊悸的痛苦。
“不……不要……爹……”
是楚清歌!
云黯倏然睁开眼,黑暗中眸光锐利如星。他无声起身,如同融入阴影的狸猫,悄无声息地贴近了连通内室的雕花隔门。门扉并未关严,留着一线缝隙。他屏住呼吸,将“识宝之眼”的灵觉提升到极限,小心翼翼地探入内室。
拔步床的纱帐内,楚清歌在锦被下不安地扭动,苍白的小脸上满是冷汗,眉头紧锁,唇瓣翕动,破碎的词语带着哭腔溢出:
“封印……碎了……血……好多血……”
“哥哥……云……云……”那个姓氏呼之欲出,却又被更深的痛苦呓语淹没,“跑……快跑啊……”
“黯……黯哥哥……” 最后三个字,轻若蚊蚋,却如同惊雷在云黯耳边炸响!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停了一瞬,随即疯狂擂动,撞击着胸腔,几乎要破膛而出!血液瞬间涌向头顶,又急速褪去,留下冰冷的麻痹感。真的是她!那个总爱跟在他身后、举着刚编好的草蚂蚱、声音清脆喊他“黯哥哥”的小女孩!封尘的记忆碎片被这声呼唤猛烈地撬开一角,露出模糊却灼热的底色——阳光下的花园,女孩仰起的灿烂笑脸,以及……随之而来的冲天火光、凄厉惨叫和刺鼻的血腥!
狂涌的杀意和刻骨的悲怆如同失控的洪流,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云黯的双眼在黑暗中骤然变得赤红,丹田内的封印受到这股剧烈情绪的猛烈冲击,骤然狂躁,无数根冰冷的“锁链”在体内疯狂抽打、勒紧!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他闷哼一声,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一下,手猛地撑住冰冷的门框才勉强站稳。指甲在坚硬的门框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这轻微的异响,在死寂的内室中却清晰得如同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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