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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棚里再次陷入嗡嗡的议论,话题围绕着“夜枭”、“九幽魂玉”、“骨船”和“噬魂幽主”展开,各种添油加醋的版本层出不穷。
云黯端着粗陶碗,碗沿抵在唇边,遮住了他大半张脸。滚烫的茶水早已凉透,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却远不及他此刻心绪的万分之一复杂。
听着自己的“事迹”被如此扭曲、夸大、甚至妖魔化地传播,一种极其荒谬的感觉涌上心头。化神老怪?伪装潜入?他不过是在绝境中挣扎求存,用命搏来一线生机。那惊天动地的逃亡,在这些人口中,竟成了传奇故事。夜枭……这个名字冰冷而贴切,带着黑夜的孤寂与捕猎者的锋芒,却也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将他牢牢钉在了某些强大存在的视线之内。
骨船的悬赏在意料之中,那老巫妖的震怒可想而知。但玄音阁、离火宫这些中等宗门也投来目光,却让他感到了更深沉的寒意。这意味着他今后的一举一动,都将暴露在更多的视线下,行事必须更加如履薄冰。
更让他在意的,是老胡口中那句“玄冥宗近期活动频繁”。当这个名字被提及的刹那,他握着陶碗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碗壁发出细微的咯吱声。丹田深处,那沉寂的封印仿佛被投入滚油的火星,剧烈地灼烧、震荡起来!灭门那夜的滔天烈焰、凄厉惨叫、师父师兄弟们倒下的身影、还有厉刑那张冷酷狰狞的脸……如同最血腥的画卷,瞬间撕裂了识海的平静,疯狂冲击着他的神魂!
一股冰冷刺骨、带着尸山血海般浓郁杀意的气息,不受控制地从他身体最深处泄露出一丝!
虽然只是一闪即逝,瞬间被他以绝强的意志力重新压回体内封印,但那股气息的阴冷与纯粹的死意,已然惊动了茶棚中的某些存在。
“嗯?”茶棚入口阴影处,两个原本懒散靠墙、穿着黑色劲装、胸口绣着一个不起眼的惨白色骷髅头徽记的汉子,几乎同时抬起头。他们的眼神锐利如鹰隼,瞬间锁定了角落里的云黯。那徽记,赫然是玄冥宗外围弟子的标志!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和一丝兴奋。刚才那股气息……虽然微弱且一闪而逝,但那绝对是精纯的、带着死亡与阴寒属性的灵力波动,而且极其陌生!在这鱼龙混杂之地,任何可疑的气息都值得探查,尤其在这种特殊时期。
云黯的心猛地一沉。该死!还是被情绪影响了!他瞬间收敛所有外泄的气息,将翻腾的杀意和仇恨死死冰封在心底最深处,眼神重新恢复古井无波。他放下陶碗,在桌上又丢下一枚铜币,起身,动作自然地融入旁边走过的一队运送兽皮的苦力队伍中,朝着镇子更深处走去。动作看似平常,却充分利用了人群的遮挡和光线的明暗变化,身影在拥挤的人流中若隐若现。
那两个玄冥宗外围弟子立刻跟上,如同两条盯上猎物的毒蛇,不远不近地追在后面。他们的追踪技巧颇为娴熟,借助摊位和人流的掩护,交替盯梢,眼神始终锁定着云黯的背影。
云黯的“识宝之眼”早已将身后的尾巴看得一清二楚。他脚步不停,七拐八绕,专挑那些更加狭窄、脏乱、堆满杂物的小巷。空气中弥漫着垃圾腐败和阴沟淤塞的浓重臭味。在一个堆满破损木桶和废弃兽骨的死胡同口,云黯的身影似乎被前方几个吵闹推搡的醉汉挡住了,微微顿了一下。
就是这一顿!
身后紧跟着的一个玄冥宗弟子眼中凶光一闪,以为抓住了对方松懈的破绽,脚下猛地发力,如同扑食的猎豹,五指成爪,带着一股阴冷的腥风,直抓云黯的后心!这一爪极为狠辣,指风破空,显然存了废掉对方再逼问的心思!另一个则默契地堵住了巷口退路。
然而,就在他的爪尖即将触及云黯那件破旧麻衣的刹那——
云黯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以远超那玄冥宗弟子想象的速度和角度,极其微小地向侧面滑开半步!如同未卜先知,妙到毫巅地避开了这阴狠的背袭!同时,他上半身拧转,动作简洁得没有丝毫花哨,一记灌注了荒原淬炼出的恐怖力量的肘击,如同攻城重锤,撕裂空气,带着沉闷的呼啸,精准无比地轰在了偷袭者空门大开的肋下!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
“呃啊——!”那玄冥宗弟子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转为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头狂奔的荒原猛犸正面撞中,恐怖的力量毫无阻碍地穿透了他护体的微弱灵力,肋骨瞬间断裂数根!内脏受到剧烈震荡,一口混合着内脏碎片的鲜血狂喷而出!身体如同破麻袋般离地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后方堆积的破烂木桶上,哗啦一声巨响,木屑纷飞,整个人深深陷了进去,抽搐两下便彻底昏死过去。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偷袭到反杀,不过一息!
堵在巷口的另一个玄冥宗弟子脸上的狞笑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褪去,就看到了同伴吐血倒飞的惨状。他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快!太快了!而且那股瞬间爆发出的、纯粹到极致的肉身力量,带着荒原特有的凶蛮与毁灭气息,让他头皮发麻!
“点子扎手!扯呼!”他反应也算迅速,怪叫一声,毫不犹豫地转身就朝巷口人多处逃窜,同时伸手入怀,似乎要掏什么东西示警。
云黯眼中寒芒一闪。不能让他走脱!暴露行踪还是其次,关键是玄冥宗的人再次出现,还盯上了他,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脚下发力,干燥的泥地被踏出一个浅坑。云黯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后发先至!他并未动用影遁或阴影跳跃,纯粹依靠肉身爆发力,速度却快得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就在那玄冥宗弟子即将冲出巷口,手指刚刚摸到怀里一枚骨哨的刹那,一只冰冷如铁钳般的手,已经无声无息地从他颈侧后方探出,精准地扣住了他的咽喉!
“呃!”那弟子所有的动作瞬间僵住,骨哨脱手掉在地上。他只感觉颈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扼断了他的呼吸和所有反抗。冰冷的死亡气息瞬间将他笼罩。
云黯将他拖回巷子深处,避开可能的视线,像扔死狗一样丢在昏迷的同伴旁边。动作迅捷地搜身。除了一些散碎的下品灵石、几瓶品质低劣的疗伤丹药和毒药,最显眼的就是两人腰间挂着的同款黑色令牌。令牌入手冰凉沉重,非金非木,正面刻着一个狰狞的骷髅头,背面则是一个古朴的“玄”字。正是玄冥宗外门弟子的身份令牌!
当手指触碰到其中一块令牌边缘时,识宝之眼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灼热感。云黯眼神一凝,指尖灌注一丝精纯灵力,在令牌边缘一个不起眼的缝隙处轻轻一按。
咔哒。
令牌侧面弹开一个米粒大小的暗格!里面并非机关毒针,而是嵌着一小块指甲盖大小、薄如蝉翼的深紫色晶片!晶片上,用极其细微的符文蚀刻着一幅残缺的路线图,指向的终点,赫然标注着三个小字:赤离山!
赤离山!离火宫的核心山门所在!
云黯的心脏猛地一跳!玄冥宗的人,鬼鬼祟祟地出现在黑沼域边缘的黑石镇,身上带着指向离火宫核心区域的隐秘地图?他们要做什么?刺探?破坏?还是针对即将开启的天火秘境?无论哪一种,都意味着那里即将成为风暴的中心!而这,恰恰也是他必须前往的地方——为了太阳精金!
他将晶片小心取出,贴身藏好。令牌和杂物则用搜出的化尸粉处理干净,连同两具尸体一起,迅速消失在巷角堆积如山的腐烂垃圾之中。整个过程干净利落,除了空气中残留的淡淡血腥味很快被垃圾的腐臭掩盖,再无痕迹。
做完这一切,云黯没有丝毫停留,如同真正的幽影,迅速穿过几条更偏僻的小巷,彻底远离了这片区域。他重新汇入主街的人流,仿佛刚才那场短暂而致命的冲突从未发生。
夕阳终于沉入遥远的地平线,将西天染成一片凄艳的血红。黑石镇的喧嚣在暮色中显得更加粗犷和放纵。酒馆的灯火次第亮起,吆喝声、划拳声、女人的尖笑和男人的咒骂混杂在一起。空气中劣质酒气和烤肉的焦糊味更加浓烈。
云黯没有再停留打听。茶棚的消息和玄冥宗弟子的出现,已经给了他足够的信息和警示。他需要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前往黑沼域相对核心的区域,为进入离火宫的势力范围做准备。目标:赤离山,天火秘境,太阳精金!
他逆着涌入酒馆寻欢作乐的人流,走向镇子的另一个出口。守卫依旧懒散,只瞥了一眼他这身不起眼的打扮便不再关注。
踏出那包着铁皮的厚重木门,清凉的晚风立刻取代了镇内浑浊的空气。前方是稀疏的林地,更远处是黑沼域那标志性的、在暮色中显得更加幽暗深邃的广袤沼泽轮廓。
就在这时,深邃的、开始点缀星辰的夜空中,一道异常明亮、拖着长长赤金色尾焰的流星,撕裂了昏暗的天幕,带着一种煊赫而炽烈的气势,朝着东南方向——正是离火宫所在的方位——疾坠而去!那光芒是如此耀眼,瞬间照亮了下方黑沉沉的沼泽和林地,甚至在云黯冰冷的瞳孔中,也投下了一道转瞬即逝的赤金色流光。
赤火流星,离火之兆?
云黯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身影很快没入镇外稀疏林地的阴影之中,如同水滴汇入大海。
在他身后,黑石镇的灯火在无边的荒原和沼泽边缘,如同风中残烛般微弱。而“夜枭”之名,已如同那划破夜空的赤色流星,带着深渊的寒意与惊天动地的传闻,不可阻挡地闯入了这片更广阔的、暗流汹涌的天地。
血仇未报,前路已明。新的征途,始于这仙域边缘的荒芜小镇,指向那燃烧着离火的山门。他孤身一人,背负着魂玉与血债,如同一柄悄然出鞘的利刃,刺向那即将沸腾的风暴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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