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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方砸偏了力道、但仍威力不小的木棒,也擦着云黯的肩头落下!虽然没有被铁刺直接命中,但沉重的力量依旧结结实实砸在了他的左肩上!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响起!剧痛如同电流般瞬间席卷全身!云黯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冒出,左臂软软地垂了下来,几乎抬不起来。
刀疤脸捂着手臂的伤口,鲜血从指缝里不断渗出,脸上那条刀疤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得更加狰狞。他看着瞬间倒下一个、重伤一个的手下,再看向那个捂着肩膀、脸色惨白、摇摇欲坠,却依旧用那双冰冷得没有一丝情绪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的“灰石”,一股寒意混合着暴怒直冲头顶。
“杂种!老子要活剐了你!”刀疤脸彻底疯狂了,他不再顾忌伤口,双手握紧厚背砍刀,如同受伤的野兽,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朝着云黯猛扑过来!刀光卷起一片死亡的寒潮!
云黯的左肩剧痛钻心,半边身子几乎麻痹。看着那疯狂劈来的刀光,他眼神一凝,猛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一股腥甜在口中弥漫,剧烈的刺痛强行刺激着几乎麻木的神经,带来一丝短暂的清醒和力量!他没有退路,身后是冰冷的墙壁!
他低吼一声,如同濒死的野兽,右臂肌肉贲张,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和刚才翻滚拾起的锈铁棍,朝着劈来的刀光侧面狠狠格挡而去!同时身体尽力向侧面闪避!
“铛——!!!”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在小店内炸响!火星四溅!
沉重的锈铁棍挡住了刀锋最致命的位置,但巨大的力量依旧透过棍身狠狠传来!云黯只觉得右臂一阵酸麻剧痛,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淋漓!整个人被这股巨力撞得再次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坚硬的石墙上,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再也压制不住,“哇”地喷了出来,染红了胸前的粗麻衣襟。
刀疤脸也被反震之力震得手臂发麻,攻势一滞。他眼中凶光更盛,正要再次举刀劈下,结果了这个难缠的臭虫!
就在这时,一个干涩沙哑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死寂的小店中响起,打破了这血腥的僵持。
“够了。”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
是钱眼通。
他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柜台后面那堆杂物的阴影,如同一个没有重量的幽灵,无声无息地站在了离刀疤脸只有三步远的地方。他依旧干瘦、蜡黄,那双精明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是淡淡地看着状若疯狂的刀疤脸,枯瘦的手掌随意地垂在身侧,指尖却捻着一枚小小的、边缘异常锋利的乌黑铜钱。
刀疤脸的动作硬生生顿住了。他脸上的疯狂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一种被毒蛇盯住的冰冷寒意。他看着钱眼通指间那枚不起眼的黑色铜钱,瞳孔深处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他认得那东西——“钱眼通”的“破煞钱”,看似不起眼,一旦发出,专破护体罡气,快如闪电,防不胜防!在这么近的距离,他没把握躲开。
钱眼通的目光扫过地上冰冷的尸体,扫过那个捂着软肋、蜷缩在墙角痛苦呻吟的帮众,最后落在浑身浴血、靠着墙壁剧烈喘息、眼神却依旧死死盯着他的云黯身上。
“黑鼠帮的人,”钱眼通的声音平板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死在我店里,麻烦。”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刀疤脸:“货,不在我这里。人,你带走。今天的事,”他指间那枚乌黑的破煞钱轻轻转动了一下,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到此为止。再闹,我就找‘黑蛟’的人聊聊你们越界的事。”
刀疤脸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那条刀疤扭曲得更厉害了。他看看地上老七的尸体,看看重伤的同伴,再看看钱眼通指间那枚催命的铜钱,最后,他充满怨毒地、如同要将对方生吞活剥般死死剜了云黯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走!”
他粗暴地扯起地上重伤呻吟的同伴,甚至没再看地上的尸体一眼,像拖死狗一样,踉跄着退出了小店。那扇破烂的布帘晃荡着,再次隔绝了外面浑浊的光线。
小店内,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油灯燃烧的噼啪声,以及两个活人粗重或平稳的呼吸。
云黯背靠着冰冷的石墙,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左肩碎裂般的剧痛和胸腹间的翻腾。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眼神深处那冰冷的锋芒迅速敛去,重新被一种劫后余生的惊悸和疲惫取代,再次变回了那个挣扎求存的“灰石”。他看向钱眼通。
钱眼通也正看着他,那双精明的眼睛里,终于不再是纯粹的审视和冰冷,多了一丝极其复杂的东西——像是评估一件意外发现的、沾满了血的、不知是宝还是祸的物件。他沉默地走回柜台后面,重新坐回那堆杂物的阴影里,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他重新拿起那块散发着微弱寒气的“寒铁精”,枯瘦的手指在矿石表面缓缓摩挲着,感受着那冰冷的触感,也感受着其上残留的、刚刚被新鲜热血覆盖过的、属于黑鼠帮的微弱“怨念”。
“东西,”钱眼通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干涩沙哑,却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我收了。”他顿了顿,指间那枚乌黑的破煞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枯瘦的手指重新搭上那把油亮的乌木小算盘。
噼啪…噼啪…
算珠再次清脆地碰撞起来,在这弥漫着血腥气的小店里,显得格外冰冷。
“灵石,三块,算两块的钱。”
“回气散,劣质,两瓶算一瓶。”
“短匕,废铁价。”
“寒铁精…”他的声音拖长了一点,目光再次扫过云黯染血的肩头和嘴角,“杂质多,寒气弱,加上处理麻烦…压三成。”
他报出的价格,比最初开口时,又硬生生砍掉了三成!几乎等于明抢!
云黯靠着墙壁的身体晃了一下,不是因为伤势,而是因为这赤裸裸的趁火打劫。他脸上瞬间涌起一股愤怒的潮红,嘴唇哆嗦着,似乎想争辩,但目光触及钱眼通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以及他指间若有若无捻动算珠的动作,那股愤怒又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只剩下深深的无力感和屈辱。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发出一声认命般的、带着痛苦抽气的嘶哑声音:“…好。”
钱眼通似乎对他的反应毫不意外。枯瘦的手指停止了拨算,从柜台下摸出一个小布袋,数出几块同样成色驳杂的下品灵石和几枚更小的劣质灵砂,叮叮当当地丢在沾着血迹的柜台上。数量,正好是他刚才报出的、压价三成后的数目,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云黯挣扎着,用没受伤的右手撑着墙壁,一步一步挪到柜台前。他伸出同样沾着血污和污泥的手,颤抖着,一枚一枚地将那些微薄的灵石和灵砂捡起,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动作缓慢而艰难,每一次抬手都牵动着左肩的剧痛,额头上冷汗涔涔。
整个过程,钱眼通只是冷眼旁观,如同看着一只在泥泞中挣扎的蝼蚁。
就在云黯艰难地将最后一枚灵砂揣进怀里,准备拖着残躯离开这个血腥之地时,钱眼通那干涩沙哑的声音,如同鬼魅的低语,再次响起,飘进了他的耳朵:
“看你小子…还算有点意思,不像表面上那么废物。”
云黯的脚步顿住了,没有回头,身体却绷紧了一瞬。
钱眼通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像是在陈述一件与他无关的、遥远的事情:“…三天后,‘鬼哭渊’边上,那艘‘幽冥骨船’会靠岸一个时辰。船上有个小拍卖会…听说,会有‘九幽魂玉’出现。巴掌大一块…压轴的玩意儿。”
九幽魂玉!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在云黯心中轰然炸响!这正是他解开体内那该死封印的关键材料之一!是他流亡路上梦寐以求的东西!他强行压下心头的狂涛骇浪,维持着身体的僵硬和呼吸的粗重,缓缓地、艰难地转过了半边身子,看向阴影中的钱眼通,脸上只有一丝茫然和疑惑,仿佛没听清,也仿佛在问:告诉我这个做什么?
钱眼通咧开嘴,露出一个极其难看的、如同干尸咧嘴般的笑容。他枯瘦的手指轻轻捻动了一下,一枚边缘锋利的乌黑铜钱在他指间如同活物般翻转跳跃了一下,寒光一闪而逝。
“呵…”一声意义不明的短促笑声,如同夜枭的啼鸣,带着洞悉一切的嘲弄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更深沉的算计。“滚吧,小子。别死得太快,你欠我的人情…以后得用命来还。”
云黯深深地、似乎因为伤痛而抽了一口气,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只还能动的右手,费力地撩开了那扇沾满污秽、仿佛也浸透了血腥的破布帘。外面浑浊的光线涌了进来,短暂地照亮了他染血的、狼狈不堪的背影,以及钱眼通在柜台阴影里那双精光闪烁、若有所思的眼睛。
帘子落下,隔绝了内外。
云黯一步一瘸,踉跄着走进烂泥巷深处更加污浊的阴影里。每一步,左肩碎裂般的剧痛都如同钢针钻刺,提醒着他刚才的惨烈。冰冷的汗珠混合着血污,沿着额角滑落,流进眼角,带来一阵辛辣的刺痛,模糊了视线。幽墟底层那永恒不变的腥臊与腐烂气息,此刻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如同附骨之蛆,缠绕着他,几乎令人窒息。
钱眼通最后那句话,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在他的心头。“九幽魂玉”…幽冥骨船…这情报是饵,也是刀。这老狐狸绝对没安好心。但他别无选择。
他咬紧牙关,将涌上喉头的又一股腥甜强行咽了回去。右手下意识地按在胸前,隔着粗陋的麻布衣服,能感受到怀里那几块刚刚用命换来的、冰冷硌人的劣质灵石。这点东西,距离拍卖会的门槛,无异于杯水车薪。绝望像冰冷的潮水,试图淹没他。
就在他转过一个堆满垃圾、散发着恶臭的巷角拐弯处时——
眼角的余光,如同被冰冷的针尖刺了一下。
巷子另一端,更深的、被巨大建筑投下的浓重阴影完全吞噬的角落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不是老鼠。
是一角衣袍。质地并非幽墟底层散修常见的粗麻破布,而是某种深色的、带着隐隐暗纹、相对挺括的料子。颜色很深,近乎墨色,但在那绝对阴影的边缘,借着高处缝隙漏下的一丝极其微弱的光,能勉强分辨出那衣袍的下摆处,似乎用极细的银线勾勒着一个极其微小、却异常规整的图案——某种缠绕的荆棘?或是某种抽象的锁链?
只此一瞥,瞬间隐没。快得如同幻觉。
但云黯的心脏,却在那一刻猛地沉了下去,沉入无底冰窟!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瞬间冻结!
执法堂!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那衣袍的质地、颜色,尤其是那标志性的、代表着禁锢与刑罚的荆棘暗纹…绝不会错!是青岚宗执法堂的人!他们竟然追到了幽墟!追到了这烂泥巷的深处!是循着之前的血腥味?还是…早就盯上了自己?
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巨手,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比左肩的剧痛更让他窒息。钱眼通的算计,黑鼠帮的报复,拍卖会的天堑…所有的困境,在这骤然出现的执法堂阴影面前,都显得不那么致命了。
他强忍着几乎要炸开的惊悸,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向那个角落多看一眼,依旧保持着“灰石”重伤后踉跄前行的姿态,只是身体佝偻得更低,脚步似乎因为恐惧和伤痛而更加虚浮不稳,更快地、更深地,将自己埋入前方更污浊、更混乱的黑暗巷陌之中。
每一步踏在湿滑粘腻的地面上,都仿佛踩在刀尖之上。身后的阴影里,那双冰冷的、如同鹰隼般的眼睛,似乎从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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