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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黄盖生来便该是江东猛虎的爪牙。

从孙坚将军帐下小卒,到赤壁火烧连营的火种,我这一生都在为江东燃烧。

周瑜的军棍打断我三根肋骨时,我咬着牙想:这苦肉计若不成,江东六郡便要姓曹了。

火船撞上连环战船那夜,烈焰映红长江,我听见自己骨头在欢呼。

可最终穿透我胸膛的,竟是一支来自故主之地的毒箭。

江水淹没我时,忽然明白:原来最痛的伤,从来不在皮肉。

初平元年,关东群雄并起,声讨董卓。我那时不过二十出头,一身气力无处使,只凭着一股子莽撞的血性,投在了长沙太守孙坚将军的帐下。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将军。他端坐于帐中,身形魁伟,目光如炬,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连帐中的空气都因他而变得凝滞、灼热。他扫视着我们这些新募的兵卒,目光落在我身上时,微微顿了一下。那眼神,不是挑剔,倒像是铁匠在炉火中审视一块待锻的生铁,掂量着其中蕴含的韧性与锋芒。一股莫名的热流瞬间从我脚底直冲头顶,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胸膛里的那颗心擂鼓般撞击着肋骨——我知道,这便是我要追随的人,这江东猛虎的爪牙,合该由我来做!

那是我第一次闻到真正战场的气息,混杂着铁锈、汗臭、泥土的腥气,还有……浓得化不开的血腥。酸枣会盟,诸侯各怀鬼胎,推诿逡巡。唯有将军,他的战旗猎猎作响,如同他胸中那团焚尽一切污秽的烈火。我紧握着手中那杆简陋的长矛,紧紧跟随着将军玄色的战旗,冲在最前。西凉兵,那些董卓麾下的虎狼,铠甲精良,刀锋雪亮。一个满脸横肉的悍卒,举着环首刀怪叫着向我劈来。没有时间恐惧,战场上容不得半分迟疑!我猛地侧身,刀锋带着冷风擦着我的胸甲划过,火星四溅。几乎是同时,我手中的长矛凭着本能凶狠地递出,不是刺,是带着全身力气的猛撞!“噗”一声闷响,矛尖穿透了他简陋的皮甲,深深没入。一股温热的、带着浓烈铁腥气的液体猛地喷溅出来,溅了我一脸。那滚烫的触感让我胃里一阵翻滚,握着矛杆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然而,抬眼望去,将军的身影如磐石般屹立在乱军之中,他的古锭刀每一次挥落,都带起一片血雨腥风,那勇猛绝伦的姿态,像一盆冰水浇熄了我所有的畏缩。血,是热的;战场,是残酷的;但追随将军,我的血也随之滚沸!我狠狠抹去脸上的血污,喉头发出连自己都陌生的低吼,再次挺矛,向着将军旗帜所指的方向撞去!

建安五年,那是我心头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裂口。将军的猛虎之姿,竟陨落在刘表那等宵小之辈的暗箭之下!消息传来时,我正率部巡弋江畔。手中的刀“当啷”一声砸在甲板上,仿佛全身的骨头都在那一瞬被抽走了。江风呜咽,吹在脸上冰冷刺骨,却怎么也吹不散眼前那片猩红的血雾——那定是将军最后看到的颜色!悲愤如同冰冷的毒蛇,噬咬着我的心。将军!我的猛虎!江东的脊梁!竟折在如此卑劣的算计之中!我跪倒在船头,粗糙的船板抵着膝盖,指甲深深抠进木缝里,直到渗出殷红。对着苍茫的江水,对着荆州的方向,我发出野兽般的嘶嚎,那声音凄厉得连自己都感到陌生。江涛翻涌,像是无数冤魂在哭号。那一刻,我对着混浊的江水立誓:将军的血仇,江东的耻辱,我黄盖此生必以血偿!刘表、黄祖,尔等项上头颅,终有一日,必为我所取!

后来,我追随少主伯符将军,看着他如雏凤初鸣,振翅于江东的废墟之上。他身姿挺拔,眉宇间那份飞扬的神采,依稀便是当年长沙城初见时的将军模样,却又多了几分锐不可当的锋芒。我看着他提兵渡江,所向披靡,那份横扫千军的气魄,仿佛将军的英魂在他血脉中熊熊燃烧。每一次冲锋陷阵,我都紧紧护在他的侧翼,手中的环首刀劈砍格挡,斩杀着胆敢靠近少主的敌人。刀锋卷了刃,手臂酸麻得几乎抬不起来,但看着少主年轻而锐气逼人的脸庞在战阵中熠熠生辉,看着他攻城拔寨,将孙氏的赤帜插上原本属于他人的城头,那份疲惫便被一种近乎滚烫的欣慰取代。是的,将军的血脉未绝!江东的猛虎,有了更年轻、更锋利的爪牙!我黄盖,能亲眼见证这传承,能亲手为这新生的猛虎扫清荆棘,纵使粉身碎骨,又有何憾?

伯符将军遇刺的噩耗,如同晴天霹雳,再次将江东的天空撕裂。我站在灵堂外,听着里面压抑的哭声,看着那冰冷的棺椁,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四肢百骸都冻僵了。命运何其残忍!将军之后,竟又是如此结局!江东这艘大船,刚刚扬帆,竟接连失去两位英主!灵堂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新主仲谋年轻却已显沉痛的脸庞。他静静地跪在那里,肩膀微微颤抖,那份强忍的悲恸,远比嚎啕大哭更令人揪心。江东的重担,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压在了这个尚未及冠的少年肩上。我看着他挺直的脊背,看着他眼中那份超越年龄的坚毅与沉郁,心中那几乎要将人焚尽的悲愤,渐渐被一种沉重的责任感和忧虑所取代。少主……不,现在该称吴侯了。吴侯仲谋,他能扛得起这摇摇欲坠的江东基业吗?环顾四周,张昭等文臣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惶,一些将领眼中也闪烁着犹疑。江东的天,又一次阴云密布。我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无论如何,只要我黄盖还有一口气在,定要护得吴侯周全!江东,绝不能在我眼前倾覆!

建安十三年,北方的阴云终于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沉沉压向江东。曹操,那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枭雄,他的战书如同催命的符咒,他的八十万大军(纵使号称,其势亦足以慑人)顺江而下,舳舻千里,旌旗蔽日。黑压压的战船如同移动的群山,几乎遮蔽了宽阔的江面,那沉闷的战鼓声日夜不息,擂得人心头发慌。鄱阳湖的水寨里,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文臣们,尤其是张昭那张总是忧心忡忡的脸,极力鼓吹着“降”字。每一次议事,那投降的论调都像冰冷的毒蛇,钻进我的耳朵,缠绕着我的心肺,几乎令我窒息。

“曹操势大,携天子之威,顺天应人,抗拒徒然送死啊!”

“江东六郡,生灵涂炭,岂能因一人之名节而毁于一旦?”

“吴侯,当以保全孙氏基业、江东百姓为重啊!”

这些声音嗡嗡作响,在议事堂高大的穹顶下回荡,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明智”与“无奈”。我坐在武将的席列中,看着那些文官煞白的脸,听着他们口中不断吐出的“大势”、“保全”,胸中的怒火如同被强行压制的熔岩,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每一次听到“降”字,我的拳头便在袖中捏得咯咯作响,牙关紧咬,几乎尝到了血腥味。保全?向曹贼屈膝,便是保全了孙氏将军和伯符将军用血换来的基业?便是保全了江东父老不被铁蹄蹂躏?荒谬!这是懦夫的自欺欺人!是比战死沙场更卑劣的背叛!将军和伯符将军在天之灵,岂能瞑目?我几乎要拍案而起,怒斥这些软骨头的言辞。

终于,在又一次充斥着投降论调的议事之后,我再也按捺不住,大步流星地闯入吴侯的书房。他独自凭窗而立,望着窗外铅灰色的天空和浩渺的江水,年轻的背影显得异常沉重孤寂。

“吴侯!”我的声音因激愤而有些嘶哑,带着战场上磨砺出的金石之音,“休听那些腐儒妄言!江东三世基业,乃老主与伯符将军沥尽心血,一刀一枪搏杀而来!岂可拱手送与曹贼?张昭辈所言,是欲陷主公于不忠不孝之地!我江东岂无热血男儿?我黄盖虽老迈,筋骨尚硬!愿领本部兵马,为先锋,与那曹贼决一死战!头可断,血可流,此膝绝不向国贼屈半分!”

我单膝跪地,抱拳请命,头颅高昂,目光灼灼地逼视着吴侯的背影。书房里静得可怕,只有江风穿过窗棂的呜咽,和我自己粗重的喘息声。片刻,吴侯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上仍有忧色,但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却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那是一簇微弱的、却异常坚韧的火苗。他没有立刻扶我起来,只是深深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沉重如千钧,复杂难言。我知道,他肩上的担子,比山还重。但我也知道,我掷地有声的话语,连同周瑜、鲁肃他们的主战之声,终究在他心中激起了不甘的波澜。江东猛虎的后裔,骨子里流的,终究不是屈服的血!

战与降的天平,在惊涛骇浪中艰难地寻找着支点。直到公瑾归来。那夜,大都督周瑜的帅船上灯火通明。我奉召踏入船舱时,里面只有公瑾一人。他背对着我,站在巨大的江防图前,身姿挺拔如松,烛光将他修长的影子投在图上,覆盖了大片北岸的土地。

“老将军。”他转过身,脸上并无寻常的儒雅笑意,只有一片沉凝如水的肃杀,“曹军势大,楼船连锁,已成巨兽。强攻,无异以卵击石。”

我的心猛地一沉。难道连公瑾也……?

“然则,”他话锋陡然一转,眼中精芒爆射,如同淬火的利刃,“巨兽虽猛,却失之灵动!铁索连环,固若金汤?哼,此乃作茧自缚!一船起火,则百船皆焚!”

我的呼吸骤然屏住。火攻!这两个字如同闪电劈开混沌,瞬间照亮了我焦灼的心田!是啊,北军不习水战,将战船首尾相连以求平稳,却不知这恰恰是自掘坟墓!长江的风,此刻仿佛带着硫磺与焦油的气息,吹进了我的鼻腔!

“欲行火攻,需一死士。”公瑾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牢牢钉在我脸上,那眼神仿佛能洞穿我的肺腑,“驾引火之船,冲破曹军水寨重重警戒,直抵其连环船阵核心!此去,九死一生,甚或十死无生!老将军……”

“我去!”没有任何犹豫,这两个字如同出膛的炮弹,从我胸腔中迸发出来,带着金铁交鸣般的决绝。热血瞬间冲上头顶,烧得我耳根发烫。机会!这就是我等待的机会!以我残躯,化作焚尽曹贼野望的烈焰!这简直是为我黄盖量身定做的终局!我甚至感到一丝宿命般的快意!

公瑾眼中掠过一丝动容,但随即被更深的谋算取代。他走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冰冷的残酷:“然则,曹操多疑,蔡瑁、张允亦非庸才。寻常诈降,绝难取信。欲使其深信不疑……唯有苦肉计。”

“苦肉计?”我微微一怔。

“明日升帐议事,”公瑾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我会寻你过错,当众责罚于你,重责!唯有如此,方可令细作将消息传至北岸,令曹操信你因受辱而叛!老将军,此计……需你受皮开肉绽之苦!”

船舱内,只剩下江涛拍打船身的哗哗声,和灯花偶尔爆开的细微噼啪。公瑾的话语像冰冷的铁锤,一下下敲在我的心上。苦肉计?重责?皮开肉绽?这些字眼带着血腥气扑面而来。然而,就在这短暂的死寂中,我眼前却飞快地掠过将军浴血奋战的英姿,掠过伯符将军中箭倒下的瞬间,掠过吴侯在投降声浪中那沉重孤寂的背影,掠过江面上那遮天蔽日的曹军战船……所有的画面,最终都定格在公瑾眼中那簇跳动的、焚尽一切的火苗上。

值!只要能焚尽那八十万大军,只要能保住江东基业,莫说皮肉之苦,便是这把老骨头碾碎了填进长江,又有何不值?!

一股滚烫的洪流瞬间冲散了那点本能的迟疑。我猛地抬头,迎上公瑾深邃而决绝的目光,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异常清晰、坚定:“大都督!只要能破曹贼,莫说一顿军棍,便是刀山火海,我黄盖也闯得!此计甚妙!何时动手?末将……甘之如饴!”

次日,中军大帐。气氛肃杀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我按剑立于武将班列,目光低垂,心中却如同沸鼎,反复咀嚼着昨夜与公瑾定下的每一个细节。公瑾端坐帅位,面沉似水,正与诸将商讨防务。机会来了。我深吸一口气,猛地踏前一步,抱拳朗声道:

“大都督!末将有一言!”

公瑾的目光淡淡扫来,带着无形的威压:“黄老将军请讲。”

“曹操势大,携百万之众而来,我江东兵微将寡,与之硬撼,无异螳臂当车!依末将之见,”我刻意提高了声调,让帐中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语气中带着一种近乎刻意的“颓唐”与“审时度势”,“不若早纳降表,以保江东六郡生灵,亦全孙氏基业!此乃识时务者为俊杰!”

话音未落,帐中一片哗然。鲁肃等人惊愕地看着我,仿佛不认识这个追随孙氏三代的老将。张昭等人则露出复杂神色。我眼角的余光紧紧锁住公瑾。

果然,公瑾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如同寒冰覆盖。他猛地一拍帅案,“砰”的一声巨响震得帐中嗡嗡作响:“黄公覆!安敢乱我军心!”他霍然起身,戟指怒斥,声音如同雷霆炸响,“吾受吴侯重托,誓与曹贼决一死战!尔竟敢口出降言,蛊惑人心!来人!”

我的心跳如鼓,但并非畏惧,而是猎物踏入陷阱前的兴奋。来了!

“将此惑乱军心之徒,拖出帐外!”公瑾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重责一百军棍!以儆效尤!”

“都督息怒!老将军一时失言……”鲁肃、甘宁等人慌忙出列求情。

“住口!”公瑾厉声打断,目光如刀扫过众人,“再有求情者,同罪论处!”

两名魁梧的刀斧手应声而入,一左一右架住了我的胳膊。我没有任何挣扎,甚至没有看公瑾一眼,只是顺从地被拖出大帐。帐外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行刑的长凳早已备好。

“老将军,得罪了!”行刑的军士低声道,眼中带着不忍。

我闭上眼,伏在冰冷的刑凳上,将口中早已准备好的软木死死咬住,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铁石。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咆哮:来!让这棍棒来得更猛烈些!让曹贼的细作看得更真切些!

“啪!”第一棍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砸下!

剧痛!如同烧红的烙铁猛地烫在皮肉上,瞬间撕裂开来!我闷哼一声,牙齿深深陷入软木,眼前金星乱冒。骨头仿佛都在呻吟。

“啪!啪!啪!”

沉重的军棍如同雨点般落下,毫不容情。每一次重击都带着千钧之力,砸在后腰、臀腿之上。皮肉在重击下迅速失去知觉,随即又被更尖锐、更深入的痛楚唤醒,仿佛钝刀在骨头上反复刮削!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与渗出的血水混合在一起,黏腻而冰冷。喉头涌上浓重的腥甜,又被我死死咽下。耳边只剩下军棍着肉的沉闷钝响,还有自己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

五十……六十……七十……

身体的本能开始疯狂尖叫,每一寸皮肉都在哀嚎着逃离这酷刑。痛!深入骨髓的痛!仿佛要将整个下半身都碾碎!汗水流进眼睛,一片模糊。我死死抠住刑凳的边缘,指甲崩裂,木刺深深扎进指肉,试图用这微不足道的痛楚来分担那灭顶般的刑罚。

七十……八十……九十……

意识开始模糊,眼前发黑。那棍棒落下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支撑我的,只剩下胸膛里那团不肯熄灭的火焰——将军!伯符将军!吴侯!江东!公瑾的计策!必须成功!必须撑住!这点皮肉之苦,比起将军血染疆场,算得了什么?!比起江东陆沉、父老为奴,又算得了什么?!一股近乎悲壮的狠戾从心底涌起,支撑着摇摇欲坠的精神。

“一百!”随着军士一声沙哑的报数,最后一记重棍落下,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眼前彻底一黑,口中的软木终于掉落,伴随着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嘶吼。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麻木和彻骨的冰冷。隐约听到帐内传来压抑的惊呼,有人冲了出来。接着,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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