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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无边的冰冷……仿佛沉入了万丈寒潭的最深处,彻骨的寒意渗透进每一寸骨髓,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牵扯着左肩胛深处那撕裂般的剧痛。意识在无边的黑暗和刺骨的冰冷中浮沉,如同暴风雨中即将熄灭的残烛。耳畔似乎还回荡着落凤坡震天的喊杀、箭矢的尖啸、骨骼碎裂的闷响……还有那面玄色令旗折断时,令人心胆俱裂的“咔嚓”声……
军师……庞统……
痛楚……悔恨……如同两条冰冷的毒蛇,噬咬着残存的意识。身体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每一次试图挣扎,都引来剧痛更猛烈的反扑。眼皮像是被冰封住,沉重得无法抬起。只有那深入骨髓的寒冷和无处不在的锐痛,证明着这副残破的躯壳尚未彻底归于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一个世纪。一丝微弱的光芒,艰难地穿透了厚重的黑暗。紧接着,是声音,模糊而遥远的声音,如同隔着厚重的棉絮传来。
“……老将军……老将军?能听见吗?” 声音嘶哑而疲惫,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
眼皮仿佛粘连着,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勉强掀开一道缝隙。刺目的光线瞬间涌入,带来一阵眩晕。视线模糊不清,只能看到头顶是粗陋的营帐顶棚,被油灯摇曳的光晕染成昏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草药苦涩和血腥混合的气息。
一张布满血丝、写满焦虑和疲惫的脸庞,在晃动的光影中渐渐清晰。是魏延。他脸上、甲胄上干涸的血迹和烟灰尚未洗净,嘴唇干裂,眼中布满了红丝,那份惯常的桀骜被深深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取代。
“……水……” 喉咙干得如同砂纸摩擦,挤出的声音微弱嘶哑,几乎不成调。
魏延眼中猛地爆发出一点亮光,几乎是扑到床边,小心翼翼地用一个粗陶碗的边缘,沾了些温水,极其轻柔地润湿我干裂的嘴唇和口腔。那点微凉的湿润,如同久旱的甘霖,瞬间唤醒了更多知觉。
“老将军!您……您可算醒了!” 魏延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后怕,他放下碗,想说什么,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只是重重地、带着无尽悔恨地垂下头,“末将……末将无能!累得老将军……”
剧烈的咳嗽猛地打断了他的话。每一次震动都牵扯着左肩的伤口,痛得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魏延慌忙扶住我的身体,动作笨拙却带着十二分的小心。
“军……军师……” 喘息稍定,我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目光死死盯住魏延的脸。落凤坡那折断的玄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心头!
魏延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如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他避开我的目光,声音低沉得如同蚊蚋,带着沉痛和恐惧:“军师……军师他……殁于落凤坡乱军之中……尸骨……尚未寻回……”
虽然早有最坏的预感,但当这残酷的事实被亲口证实,一股冰冷的绝望洪流还是瞬间冲垮了堤坝!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揉碎!眼前猛地一黑,喉头腥甜翻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鲜血再次从嘴角溢出。
“老将军保重!” 魏延的声音带着哭腔,手忙脚乱地用布巾擦拭。
痛!深入骨髓的痛!比箭伤更痛百倍!庞统!那张清癯睿智的脸庞,那柄沉入江中的羽扇,那掷下令箭时的沉重嘱托……一切,都随着那面折断的玄旗,彻底湮灭在落凤坡的腥风血雨里!而我,终究是迟了一步!未能护住军旗,更未能护住军师!
悔恨如同毒藤,缠绕着心脏,勒得人喘不过气。营帐内死寂一片,只有油灯燃烧的噼啪声和我粗重艰难的喘息。
“张……张任……” 我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名字,眼中爆发出刻骨的仇恨!是他!是他设下埋伏!是他折我军旗!是他害死军师!
“张任那狗贼!” 提及此名,魏延眼中也瞬间燃起暴戾的怒火,咬牙切齿,“帅旗虽折,此獠却狡诈!趁乱退守雒城,仗着城高池深,负隅顽抗!主公亲临城下,连日攻打,奈何……奈何那厮守得如同铁桶!我军……我军折损甚重!”
雒城未下!张任仍在!一股憋闷的怒火混合着无法动弹的无力感,在胸中激烈冲撞!我猛地挣扎着想坐起,却被左肩那撕裂般的剧痛和魏延死死按住的手臂压了回去。
“老将军!不可妄动!” 魏延急声道,眼中满是忧虑,“医官说了,您这箭伤极重,贯穿肩胛,损及筋骨!须得静养!否则……否则这条手臂恐怕……”
手臂……我下意识地看向被厚厚麻布和夹板牢牢固定、动弹不得的左臂。那冰冷的箭簇穿透血肉骨骼的触感,仿佛还在昨日。凤嘴刀……沉重的凤嘴刀……若失了这条臂膀……
一股寒意瞬间盖过了怒火。帐内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那盆烧得通红的炭火,兀自发出噼啪的轻响,却驱不散帐内弥漫的沉重与阴霾。
养伤的日子,缓慢而煎熬。每一次换药,都如同酷刑。医官小心翼翼地解开被血和脓液浸透的麻布,露出肩胛处那狰狞的、贯穿前后的创口,皮肉外翻,深可见骨。刺鼻的金疮药粉撒上去的瞬间,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那贯穿处的锐痛。左臂沉重麻木,如同不属于自己。医官每日按压、施针,那刺骨的酸痛直钻骨髓,额角冷汗涔涔而下,却只能死死咬住牙关,一声不吭。
营帐隔绝了外面的厮杀,却隔不断那日夜传来的、沉闷如雷的战鼓声!那是攻城!是主公亲率大军,在雒城下浴血!每一次鼓点,都如同重锤敲在心上!还有那隐隐约约、随风飘来的喊杀与惨嚎,更如同毒蛇般啃噬着神经!张任!那面折断玄旗的仇敌,就在那城墙之后!
焦躁!如同毒火在血脉中灼烧!身体被禁锢在床榻之上,心却早已飞向那硝烟弥漫的城头!凤嘴刀斜倚在帐角,冰冷的刀身蒙上了一层薄灰。每一次目光扫过,那渴望饮血的嗡鸣仿佛又在耳边响起,更添一分噬心之痛!
魏延每日必来。他身上的血腥味和烟火气一日重过一日,铠甲上的新添的刀痕箭孔也越来越多。他带来城下的消息,每一次都让人心更沉一分:强攻受挫!地道被毁!云梯焚毁!士卒伤亡惨重!雒城,如同插在入川咽喉的一根毒刺,死死卡住了大军前进的脚步!张任的名字,被他提及的次数越来越少,但那字里行间透出的恨意与无奈,却一次比一次浓烈!
“难道……难道就奈何不了那张任狗贼?!” 一日,魏延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木桩上,震得帐顶簌簌落灰,声音里充满了憋屈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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