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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从惊慌地想要搀扶,被我挥手狠狠推开。视线有些模糊,却死死钉在那信使手中高举的断箭上。那焦黑扭曲的箭杆,那浸透暗红的翎羽……这哪里是箭?分明是从赤壁血与火的炼狱中,生生拔下的一片地狱残骸!
我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冰凉,带着未干的血迹,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地,触碰到了那支染血的断箭。
入手滚烫!
仿佛箭杆里还封存着那焚江煮海的烈焰!那焦糊味、血腥味、江水蒸腾的腥气……无数死亡与胜利的气息,顺着指尖,如同狂暴的电流,狠狠刺入我的四肢百骸!
滚烫!滚烫得几乎要将我的指尖灼穿!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猛地从我喉咙深处爆发出来!是狂喜?是悲恸?是压抑到极致后彻底崩断的宣泄?我死死攥住那支滚烫的断箭,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身体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蜷缩在冰冷的地面,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泪水,滚烫的泪水,混杂着嘴角残留的血迹,汹涌而出,毫无顾忌地冲刷着脸上的污浊与惊惶。赢了!江东……活下来了!兄长的基业……保住了!公瑾……公瑾做到了!
那柄悬在我头顶、日夜噬咬我魂魄的利刃,那柄被我亲手送出、赌上江东全部气运的利剑……它没有坠落!它劈开了生路!它在公瑾手中,燃起了焚尽北虏的滔天烈焰!
“公瑾……公瑾何在?” 我抬起头,泪水模糊中,声音嘶哑破碎。
信使脸上绽放出一个扭曲却无比灿烂的笑容,血沫还在溢出:“都督……正……正率得胜之师……清理战场……追……追亡逐北!不日……不日……当……当凯旋……”
话音未落,他眼中的光芒骤然涣散,高举的手臂颓然落下,那支染血的断箭“啪嗒”一声掉落在冰冷的地面。他身体一歪,彻底没了声息。脸上,却凝固着那狂喜与解脱的神情。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墙壁。手中,还残留着那支断箭滚烫的触感。那滚烫,从指尖蔓延至全身,驱散了骨髓深处的寒意,也点燃了劫后余生的火焰。脸上泪痕未干,嘴角的血迹黏腻,喉咙里还残留着腥甜的铁锈味。
赢了。
这两个字,如同千斤重锤,反复砸在心坎上,带来一阵阵麻木的钝痛和虚脱般的狂喜。案头那空悬的剑架,在昏暗的孤灯下投下长长的阴影。兄长的剑,终究没有辜负江东。它被公瑾握在手中,成了劈开混沌、焚尽北虏的烈焰之锋。
目光缓缓移向门外。秣陵沉沉的夜色依旧,湿冷的雾气弥漫。但我知道,在东方,在长江奔流的方向,那片曾被死亡阴云笼罩的赤壁水域,此刻定是火光未熄,焦烟蔽日。那焚天的烈焰,烧穿了压顶的黑云,也烧出了江东浴火重生的第一道曙光。
我扶着墙壁,用尽全身力气,一寸一寸,艰难地撑起自己虚脱的身体。脊背挺直,尽管双腿仍在微微颤抖。那支染血的断箭,被我死死攥在掌心,滚烫的温度烙印在皮肉之上。
“来人。” 我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淬火钢铁般的冷硬。
侍从慌忙上前,垂首听命。
“厚葬此信使,以将军之礼。” 目光扫过地上那凝固着狂喜笑容的冰冷尸体,“传令!秣陵全城,解除宵禁!府库开仓,酒肉犒赏!待周都督凯旋之日——”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出鞘的利刃,斩破沉寂的夜幕:
“孤,要亲迎于江岸!为……我江东的擎天巨擘,庆功!”
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深处,似乎传来第一声遥远而模糊的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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