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回 魔影再临惑祖玛 记忆套装乱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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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蛇山谷的夜风呜咽，如泣如诉。

祖玛的大军在山谷深处驻扎，五十万草原铁骑本该星夜兼程，驰援比奇，可此刻却诡异地停滞不前。营帐连绵如海，篝火点点，却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沉寂。

祖玛独自坐在中军大帐内，手中紧握着烈九赠予他的狼牙吊坠，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的眉心处，那道蛇形印记微微发烫，九条火蛇法相在他背后若隐若现，时而如烈焰升腾，时而如毒蛇吐信。

\"教主大人，您还在犹豫什么？\"

一道阴冷的声音忽然在帐内响起，祖玛猛地抬头，瞳孔骤缩——古丹尔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站在帐中，黑袍如夜，幽绿的竖瞳闪烁着诡谲的光。

\"又是你！\" 祖玛怒喝一声，火蛇法相瞬间暴起，九条烈焰长蛇直扑古丹尔！

然而，古丹尔只是阴笑一声，身形如烟雾般散开，又在另一侧重新凝聚。\"教主何必动怒？我只是来给您送一份礼物。\"

\"滚出去！\" 祖玛厉声喝道，手中已握住腰间的弯刀。

\"呵呵呵……\" 古丹尔低笑着，缓缓从怀中取出一物——那是一顶镶嵌着碧绿宝石的记忆头盔，以及一套雕刻着古老符文的记忆饰品。

\"这是什么……\" 祖玛的瞳孔微微收缩。

\"这就是神物，传说中的记忆套装。\" 古丹尔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戴上它，您会拥有神一般的力量，还可以随时召唤自己的护卫，甚至……\" 他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獠牙，\"可以召回您最想见的人。\"

祖玛的心猛然一跳。

\"最想见的人？\"

\"比如……云裳。\" 古丹尔的声音如同魔咒，\"您难道不想让她亲眼看看，如今的您已是草原寺庙的教主，统领五十万大军？您难道不想让她知道，您比烈九更强大？\"

祖玛的呼吸骤然急促，手指不自觉地伸向那顶记忆头盔。

\"戴上它，您就能召唤她。\" 古丹尔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蛊惑，\"只要您愿意，她随时可以出现在您面前……\"

祖玛的手指已经触碰到了记忆头盔的边缘，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浑身一颤。

\"不！\" 他突然怒吼一声，猛地收回手，火蛇法相再次爆发，将古丹尔逼退数步。\"这是魔族的诡计！\"

\"诡计？\" 古丹尔阴笑着摇头，\"不，这是力量！您难道不想试试？\"

祖玛的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挣扎之色愈发浓烈“我试试又能怎样，区区一个恶魔仆人，能奈我何？”他心里想道。

\"戴上它……\" 古丹尔的声音如同梦魇，\"您就能得到您想要的一切。\"

祖玛的指尖微微颤抖，最终——

他缓缓拿起了记忆头盔。

古丹尔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冷笑。

\"很好……教主大人，您终于明白了。\"

祖玛的手指刚触碰到记忆头盔，眼前的世界便如水面般扭曲破碎。他猛地睁眼，发现自己竟站在一片熟悉的草原上——这是几年前他约见云裳的地方。

\"祖玛大哥！\"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浑身一震，缓缓转身，看见云裳穿着初见时的红衣，正朝他挥手微笑。阳光洒在她发间，美得让他心尖发颤。

\"这...这是幻境？\"祖玛喃喃自语，却忍不住向前迈步。

\"什么幻境呀？\"云裳蹦跳着靠近，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看草原上的流星吗，我来了，走呀？\"

她的指尖温暖真实，祖玛的呼吸顿时乱了节奏。记忆深处最珍贵的画面在此刻重现——那时的云裳眼里只有他，没有烈九的存在。

\"跟我来！\"云裳自然地牵起他的手，朝着落日方向奔跑。祖玛任由她拉着，九条火蛇法相在身后欢快地游动。这一刻，他甘愿永远沉沦在这个梦里。

夜幕降临时，他们躺在柔软的草甸上。云裳拍着他的肩膀，手指间的温柔让祖玛心中荡起波澜，云裳指着划过夜空的流星：\"祖玛大哥许个愿吧！\"

祖玛侧头看她被星光点亮的侧脸，鬼使神差地开口：\"我希望...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云裳突然转头，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如你所愿。\"

世界在这一瞬定格。祖玛突然发现云裳的瞳孔变成了蛇类的竖瞳，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他惊坐而起，四周的草原如褪色的画卷般剥落。

\"终于发现了？\"古丹尔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眼前的\"云裳\"身形扭曲，化作一团黑雾散去。

祖玛怒吼着扯下记忆头盔，却惊恐地发现戒指仍牢牢箍在手指上，手镯固定在了自己手臂上，而记忆项链牢牢地锁住了他的脖子。

营帐内，古丹尔正用幽绿的竖瞳注视着他：\"滋味如何？记忆套装一旦戴上，就再也摘不下来了。\"

\"你骗我！\"祖玛催动火蛇法相，却发现其中三条蛇影已变成紫黑色，不受控制地反噬自身。

“这个是可以随心所欲的神物，我怎么骗你。那是你的心制造的幻境，那感觉不好吗？”古丹尔微笑。

“幻境有什么好，我要得是真心.......我......”祖玛这句话是无意识的喊出，但是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停下话语。

“接着说啊，为何要克制自己，真爱，有什么错，祖玛教主爱云裳，难道错了吗？”古尔丹的声音开始变得忧郁，他接着说“为什么，云裳可以接受烈九的爱，为什么不接受祖玛大人，您的爱，您想过吗？放下我们的成见，我们聊聊！”

“为什么？我就想知道这个，别的和什么你们合作的事，休要再说一字！”祖玛脸上的怒意开始消退。

“那就是权力！你看看，烈九，到了你们的草原，孤身一人在短短几个月时间，熟悉了你们草原各部落的需求，狡猾的他，先取得了几个部落的帮助，然后用他那张不烂之舌说服了各个部落，建立了英雄城，那时候，你比他强吧？”

“嗯，你接着说.......”祖玛端起了酒桶喝一口酸涩的烈酒说道。

“他建立了英雄城。统一了草原的纷争局面，把权力都收归他一人手中，是，也可能是他害怕您的威名，他下放了一些小权力给你们，可是，你们还要受到十五部落大祭司议会的牵制，对吧？”恶魔走狗看着祖玛变化的脸色。

“接着说！”祖玛愣神中感觉到了古丹尔停下了话语后，催促。

“这时候烈九的光辉掩盖了他的软弱和无能，这光辉也遮挡了祖玛大人的英雄气概！良心话，他比您的能力，差的不是那么一丁点！”古丹尔手指比划着。

“但是就是这光辉，让本来就心悦与你的云裳......”他抬眼看了下祖玛若有所思的表情，嘴角微微一笑“云裳变了心，你想想是什么时候的事？是不是就是烈九当上草原英雄城的城主不久的事？大人，你好好想想！”

“确实是，那时候云裳对我不像以前那么亲切了！”祖玛受到记忆套装的影响，眼前出现了云裳曼妙的身姿和妩媚的笑容。他的心动了！

“那就对了，大人凭什么要去帮助烈九更加强大？你们两个到底有什么生死之交，还是那些孩子般的义气？”古丹尔语速加快“你不问问，这些记忆神物，我是在哪里得到的？你们口中的恶魔。怎么会得到你们这个世界传说中的神物？”

“呃，那就说说看，这个记忆套装，哪里得到的？”祖玛收回了对云裳的遐思。

“是您的亲弟弟让我带给您的！”

“沃玛？”

“对，就是沃玛教主大人，你的亲弟弟，让我带给您，帮助您实现自己的梦想！”

“不对，你是恶魔！”祖玛听到沃玛名字，眼前浮现那个刚正不阿的弟弟形象，顿时清醒：“他怎么可能和你们恶魔为伍？”

“哈哈哈！谁是魔？谁又是神？”古丹尔看着一步步走向圈套的祖玛，表情严肃的说道“我们兽人也是有血有肉的族群，我们也有着亲情，友情，爱情。”

他走到祖玛的身旁，拍着祖玛的手臂“正因为，我们的长相或者生活习惯和你们人类不同，我们长时间被称为魔鬼，被任何人类屠杀，我们何错之有？”

古丹尔的声音开始提高“我们信仰着强大的战斗力，而非杀戮！”

“直到我们被屠杀到只剩下老弱病残时候，在人类的怜悯心下，划给了我们一小片土地，让我们生存，哈哈，那不是慈悲，只是让历史，留下他们那——善的壮举罢了！”

“我们苦苦生存，整个族群都在受到你们人类的一次次的摧残和打压，直到主人的到来，要解脱我们。”

“解脱你们？”祖玛被恶魔仆人的声调影响了。

“对。解脱了我们，我们不在有饥渴，感受不到严寒，脱离了圈养牲畜和耕种的艰辛。要知道，你们人类宰杀牲畜时候，听到过牛羊猪马这些，被你们称之为家畜的心声和求饶声音吗？”古丹尔进一步开始攻击人类的食物链。

“你们看不见的牛羊在宰杀中的泪水，和牛羊亲人们的悲哀，我们主人都能感觉到！”

记忆套装随着祖玛的思绪，展开的画面，人类宰杀牲畜时候，动物们发出的哀嚎，甚至画面中闪现着牛在临死前留下的泪水。

“为什么？创造这一切，你们口中那位——高高在上的创世主神，感受不到这一切？”古丹尔泪流满面“羊群们，做错了什么？他们要受到这样一世又一世的屠杀，你们咀嚼他们的尸体，还将他们的尸体做成人类口中的那些美食，而不顾羊群们的孩子——那绝望的眼神！”

“这.......”祖玛感受到了幻境中羊群的集体哀叫。

“请教主大人告诉我，谁才是神？谁！才是魔！”古丹尔高举双手。：“这一切的循环，就是源于你们口中的创世主神的造化！”他在蛊惑中看见祖玛的眼神变得柔弱和善良。

他继续温柔的语调：“直到我遇到了我得主人，那是在那个叫艾拉斯的大陆上，主人对我说，他可以终止这一切错误。带领我们走向一个，没有尘世轮回痛苦，不同种族间的杀戮，再也没有妻离子散的悲哀世界。”

“您的神只弟弟——沃玛教主，亲自！感受到了主人，所创作的那个世界！那个世界才是我们毕生的追求彼岸！那个世界才是完美的世界！！！”

“所以，您永远忠诚的仆人——古丹尔，愿意匍匐在您的脚下，请加入主人的大军，结束这一切痛苦的根源！您可以带着您心爱的云裳女人，过您想过的一切美好的——生生世世！！！”

“那么，古丹尔，代价呢？”

“这一切！”古丹尔匍匐在祖玛脚下，亲吻祖玛的脚指：“这是您带领我们走向那里的第一步！也是您的命运！”

一刻钟后。

古丹尔大笑着化作黑雾消散：\"好好享受主人送给您的这份礼物吧，教主大人。下次见面时，您就可以听见沃玛教主的号角...\"

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副将掀帘而入：\"教主！前方斥候回报，巴相宇将军的先锋部队已抵达毒蛇山谷驿站！\"

祖玛低头看着手上闪烁诡异光芒的记忆戒指，眼中的挣扎渐渐被阴鸷取代：\"传令全军...前面十里停军，休整。\"

\"可巴相宇将军...\"

\"我说，休整！\"祖玛暴喝一声，记忆戒指迸发紫光，副将顿时眼神涣散，木然领命退出。

等帐内重归寂静，祖玛颤抖着抚摸戒指。一个疯狂的想法在他心底滋生——如果能在战场上用记忆套装召唤云裳...如果让她亲眼看见自己比烈九更强大...

九条火蛇法相在他背后疯狂舞动，其中四条已完全化作魔焰。他咧开嘴，露出一个不像人类的狰狞笑容。

一个时辰后！

毒蛇山谷通往奇城境的山岗上，巧智突然捂住心口：\"不好！我怎么感应到西方有强烈的魔气爆发！\"

巴相宇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毒蛇山谷上空，隐约有紫黑色的云气盘旋。

\"祖玛的军队就在那里...\"巴相宇的铜锤发出预警的嗡鸣，\"出什么情况了...祖玛有难了？\"

巧智的玉角剧烈闪烁：\"我们必须派人去查看！\"

巴相宇刚要下令，比奇边境寒鸦渡方向黑云笼罩并传来惊天动地的响声。

两人回头望去，只见那里的天空裂开一道狰狞的缝隙——八条青铜锁链正缓缓从虚空中垂下寒鸦渡的方向！

\"那是什么？...\"巴相宇咬牙握紧铜锤，\"全军听令！准备迎战！\"

命运的齿轮疯狂转动，被魔气侵蚀的祖玛大军、降临人间的虚空之子、虚空的烈九四人...所有线索都指向同一个终点——恶魔筹划千年的灭世阴谋，终于到了最后阶段。

寒鸦渡——葬神渊的上空，漆黑的裂缝如巨兽之口狰狞张开。八条青铜锁链从虚空中垂落，每一节锁链上都刻满恶魔符文，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锁链末端对着那里的虚空位置。

虚空内一团暗红色的能量，其中隐约可见婴儿形状的轮廓——赤月之子，正在贪婪地吞噬着虚空中已经碎裂世界的本源之力。

烈九、云裳、玄霄子、秋雅四人站在一片荒芜的土地上，他们的身影被周围的黑暗所笼罩。生命项链在他们手中发出微弱的光芒，指引着他们来到这个地方。

众人缓缓抬头，仰望着眼前末日般的景象。天空中弥漫着浓密的乌云，电闪雷鸣不断，仿佛世界末日即将来临。而在这片黑暗的中心，一道巨大的虚空裂缝赫然出现，从中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烈九紧握着手中的裁决之杖，杖上的六颗祝福宝石和他脖子上的三颗宝石相互疯狂闪烁，似乎感应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他的眉头紧皱，沉声道：“恶魔要降临了。”

云裳的骨玉权杖突然燃起了炽白的火焰，她的法神羽衣也在没有风的情况下自动飘动起来。她的声音冰冷而坚定：“有我在，休想得逞。”

玄霄子轻轻拂尘一甩，龙纹剑如闪电般出鞘，寒光四射。他的眼神犀利如鹰，凝视着虚空裂缝，说道：“虚空之子尚未完全苏醒，此刻是唯一的机会。”

最后，秋雅少女开口说道：“我在此修炼三年，吸收了不少世界之力，我想，我在这，也是命运！”她的话语虽然轻柔，但却透露出无比的自信。

四人对视一眼，彼此之间的默契无需多言。他们同时纵身跃起，如同四颗流星一般，朝着落入虚空的锁链疾驰而去！

锁链横空，四英血战

烈九首当其冲，裁决之杖高举，九颗祝福宝石的力量完全爆发！

\"烈火剑法！\"

一道横贯天地的剑气斩向其中一条锁链，火花迸溅，锁链剧烈震颤，却未断裂。烈九虎口震裂，鲜血顺着手腕流淌，染红裁决之杖。

\"这锁链……竟如此坚硬！\"

云裳见状，立刻催动法力：\"流星火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