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回 烈火焚谷显神威 霜狼泣血诉前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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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谷外三十里，烈九的三万铁骑如黑云压境。

时值黄昏，残阳如血，将帝王谷两侧的峭壁染成暗红色。烈九立于临时搭建的了望台上，透过单筒望远镜观察谷内情形。镜片中映出的景象令他眉头紧锁——原本雄伟的帝王谷城门已然倒塌，取而代之的是用巨木和兽骨搭建的粗犷堡垒。城墙上插满了霜狼部落的旗帜，那些用鲜血绘制的狼头图案在风中猎猎作响。

\"报——！\"斥候单膝跪地，铠甲上沾满尘土，\"霜狼部落约八万大军驻守谷内，正在加筑防御工事。东侧悬崖下有二十座新建粮仓，北面...\"

烈九抬手打断：\"他们的统领是谁？\"

\"一个高大的红色皮肤兽人，看样子是此次入侵的兽人英雄。\"斥侯咽了口唾沫，\"此人能徒手撕裂战马，有'碎颅者'的凶名。\"而且他所到之处，兽人都向它拍着胸脯喊着“盖尔，盖尔” 他应该叫盖尔”

克岸闻言握紧双刃斧：\"管他什么英雄，老子一斧子...\"

\"不急。\"烈九嘴角勾起冷笑，指向谷口新挖的壕沟，\"看见那些暗哨了吗？每隔十步就有一个。盖尔不是莽夫。\"他转向传令兵，\"传我命令，全军在谷外三里扎营。克岸，你带五千轻骑在营地外围来回奔驰，多备草料燃起浓烟。\"

当夜，帝王谷外火光冲天。克岸率领的骑兵举着火把来回穿梭，马蹄声震得地面微微颤动。特意准备的湿草料燃烧产生的浓烟遮蔽了半边天空，远远望去仿佛有十万大军正在安营扎寨。

\"城主这招虚张声势...\"观察副将望着远处城墙上躁动的兽人哨兵，忍不住赞叹，\"果然奏效了。\"

烈九却已换上夜行衣，腰间裁决之杖用黑布缠裹。他正将两千精锐分成十队，每队配发三坛火油。\"记住，烧完他们那些白色的帐篷和物资就撤，不可恋战。\"烈九的声音压得极低，\"若见谷中火起，立即发射红色信号弹。\"

子时三刻，月隐云中。

烈九独自潜行至帝王谷东侧悬崖下。这里本该戒备森严，但兽人的注意力全被营地浓烟吸引，只剩零星几个哨兵。他屏息凝神，裁决之杖尖端微微发光，三道无形剑气破空而出，哨兵还未出声便喉头喷血倒下。

\"行动。\"烈九对潜伏在暗处的士兵打了个手势。

二十座粮仓和兽人睡觉的帐篷同时燃起大火，火舌舔舐夜空。兽人警哨凄厉响起时，烈九已如鬼魅般攀上悬崖，借着混乱潜入城内。裁决之杖在黑布包裹下仍透出微光，指引他避开巡逻队，直抵中央堡垒。

堡垒大厅内，盖尔·霜嚎正对着沙盘咆哮。这位霜狼部落统领身高近三米，肌肉如岩石般隆起，獠牙上套着精钢指环。四个兽人将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人类哪里来的十万大军！\"盖尔一拳砸碎沙盘边缘，\"再派斥候去...\"

\"不必了。\"

清冷的声音从梁上传来。盖尔猛地抬头，只见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裁决之杖划出金色弧光。四名兽人将领尚未拔刀，头颅便已冲天而起！

\"人类！\"盖尔后跃三步，抓起倚在墙边的双刃战斧。斧面刻满符文，此刻正泛着冰蓝色光芒。\"来得正好！让我看看胆敢一人闯到这里来的人类有几分成色！\"

战斧与裁决之杖相撞，爆出刺目火花。烈九借力后翻，落在厅柱旁，黑布已被气劲震碎，露出杖顶璀璨的祝福宝石。盖尔瞳孔骤缩：\"这是...灰烬使者的光芒？\"

\"他认得此物？\"烈九微微眯眼，手中剑法不停，一式\"烈火剑法\"横扫而出。一道火轮直形飞向盖尔，所过之处地毯化为灰烬。

盖尔战斧舞成冰盾，火轮撞上即灭。但烈九已趁机近身，裁决之杖突然变招为\"攻杀剑法\"，杖尖如暴雨般点向盖尔周身要穴。兽人统领闷哼着连连后退，左肩、右腿相继中招，鲜血浸透皮甲。

\"不可能！\"盖尔怒吼着发动旋风斩，战斧化作死亡旋风，\"这个世界的人类，怎会有阿尔萨斯力量一样的能力...\"

话未说完，裁决之杖突然迸发刺目金光。烈九周身浮现七颗星辰虚影，杖法轨迹顿时玄妙难测。盖尔只觉眼前一花，战斧竟被挑飞，咽喉已被杖尖抵住。

\"这家伙这么难缠？\"烈九暗自思索，甩手一招基本剑法“劈”字诀！，将盖尔重重击飞撞在墙上。

兽人统领咳着血爬起来，却见烈九双眼已变成纯粹的金色，裁决之杖悬浮在他身前自动旋转。整个大厅的空气都在震颤，砖石簌簌掉落。

\"你不是普通人类...\"盖尔突然狂笑起来，\"原来如此！你有和我一战的能力...\"

烈九抬手按住裁决，一声长啸“烈火剑法 破！”裁决剑身上召唤的火焰精灵向前劈去，盖尔顿时如遭雷击，跪地抽搐。当火色褪去，烈九仔细看时，发现兽人统领正以古怪的礼节向他跪拜，口中念叨着晦涩的兽人语。

\"你...\"烈九刚要开口，整座堡垒突然剧烈摇晃。窗外火光冲天，他布置的奇袭部队显然已经得手。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嚎声——霜狼部落正在集结。

盖尔突然用通用语说道：\"带我走，人类英雄，我也厌倦这一切杀戮。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关于我们那个世界，关于巫王，关于艾拉斯，关于...我们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这句话如惊雷劈中烈九，对了！一直就迷惑，突然这么多得兽人入侵，他们究竟来自何方？

当克岸带兵攻破城门时，看到的景象令所有人大吃一惊：烈九单手提着奄奄一息的盖尔从燃烧的堡垒中走出，身后是堆积如山的兽人尸体。更诡异的是，那些凶悍的霜狼兽人战士竟无人阻拦，反而自动让开一条路，眼中充满敬畏，并不断地拍打自己的胸怀，啪嗒，啪嗒。连续的节奏感有这庄严的仪式感。

黎明时分，帝王谷重归人族掌控。此次战役，士兵在伤亡仅仅十几人的代价上，俘获了兽人将领及众多兽人士兵，还有大量的物资，此时在被夺回的帝王谷中，回荡着滔天的整齐的喊声，：烈九，战神！烈九，战神！

中军大帐内，盖尔被特制的镣铐锁在青铜柱上。烈九挥退左右，只留克岸持斧警戒。他取出裁决之杖，宝石光芒照亮兽人伤痕累累的脸。

\"现在，说说你们的的事。\"

盖尔咧开淌血的嘴：\"我们来自一个本来美轮美奂的世界，\"见烈九眼神骤冷，他急忙道，\"好，好...我从头说。\"

\"在我的世界——艾拉斯，巫王是笼罩整个北境的噩梦。三年前，一支由各族英雄组成的联军攻上冰峰堡垒。当时我作为冰狼氏族的代表...\"盖尔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我们亲眼看见——巫王，不，应该是是阿萨斯王子与人类剑圣同归于尽。巫妖王死后的余波爆发虚空能量，在能量爆发时，空间被撕裂，我们霜狼氏族的为生之地 毁灭了...\"

烈九的裁决之杖突然发出刺耳鸣响，祝福宝石投射出一幅画面：冰雪覆盖的城堡，手持魔剑的银甲骑士，以及...一个异域面孔的男子。

\"你们毁灭了家园？\"烈九头痛欲裂，“就来到我们的家园？但是，哎，算了，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盖尔的声音忽远忽近还在啰嗦着说：\"当我们醒来时，我们世界的部落大祭司古丹尔，是他收留了我们很多年。前些日子，他对我们说，发现了比艾拉斯还美的土地，可以令我们生活下去，前提是只要帮助其他半兽人征服那个玛法大陆，就送我们艾拉斯一样的家园。但我知道他在说谎...那个老狐狸身上有股熟悉的臭味——和巫王如出一辙！\"

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传令兵来不及行礼就闯了进来：\"城主！皇城急报，半兽人主力正在围攻比奇！陛下命令我军火速回援！\"

烈九与克岸对视一眼，同时变色。这分明是调虎离山之计——趁盟重军和比奇军队在外，直取皇城！

\"传令全军，即刻...\"烈九的命令戛然而止。他猛地转头看向盖尔：\"古丹尔现在在哪？\"

兽人统领露出惨笑：\"谁知道呢？也许在皇城，也许在...\"他突然剧烈抽搐起来，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绿色丝线，\"哦不...他早就给我下了诅咒...\"

烈九迅速结印，一道金光打入盖尔眉心，却为时已晚。兽人的眼睛已经变成浑浊的绿色，声音也变成古丹尔特有的沙哑语调：人类，游戏才刚刚开始。想知道我们到来的真相吗？来找我吧，哈哈哈。\"

话音未落，盖尔的头颅便如西瓜般爆裂。黑血溅在帐幕上，竟腐蚀出一个个骷髅图案。克岸暴怒地一斧劈断铜柱：\"对待同族也这么残忍，这就是恶魔！\"

烈九却异常平静地擦拭裁决之杖。宝石光芒映照下，他的眼神冰冷彻骨：\"传令，留下看守人员一千人，等待比奇军队接收，我们全军急行军回皇城。另派快马通知银杏山谷的祖玛，务必，务必保护好齐家。\"

当大军开拔时，谁也没注意到烈九左手掌心浮现的烈火纹路早已亮起。——那是与他灵魂一起的契约灵兽火焰精灵也在发出和烈九一样的焦急。

此刻的银杏山谷，齐云裳无聊的望着开始凋零的银杏树，数着飘落的叶子，莫名打了个寒颤。“哎，东溪，我们还是出去转转吧，守在这太无聊了！”

“那就去活动下？”东溪扔掉手中的果壳“要不，都吃胖了！”

玄霄子的指尖刚触到那扇刻着\"死亡棺材\"四个血字的石门，一股刺骨寒意便顺着指尖窜上脊背。石门上的符文突然亮起暗红色光芒，如同干涸的血迹被重新润湿。

\"退后！\"玄霄子低喝一声，拉着白璃向后跃去。神兽燚周身鳞片炸起，口中喷出几颗警戒的火星。

石门发出沉闷的轰鸣，缓缓向内开启。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某种金属锈蚀的味道。玄霄子手腕上的三灵手镯青光暴涨，照亮了门后的景象——

密密麻麻的黑色钳虫覆盖了整个地面、墙壁和洞顶，它们的外壳在手镯光芒下泛着油腻的光泽，数以万计的复眼同时转向闯入者，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嗒\"声。

\"这...这怎么可能...\"白璃的九条尾巴全部炸开，狐火在掌心剧烈跳动，\"钳虫不是独居生物吗？\"

玄霄子额头渗出冷汗，三灵手镯的红玉部分开始发烫：\"它们被某种力量控制了。看它们的眼睛！\"

神兽燚低吼一声，前爪不安地刨着地面。那些钳虫的复眼全部呈现不自然的暗绿色，眼瞳中隐约可见细小的符文流转。

最前排的钳虫突然同时抬起巨大的前钳，金属碰撞声汇成刺耳的声浪。下一秒，虫群如黑色潮水般向他们涌来。

\"结阵！\"玄霄子大喝一声，三灵手镯三色齐亮。他左手掐诀，右手降魔剑横于胸前，一道金光屏障瞬间在三人面前展开。

第一波钳虫撞上屏障，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玄霄子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同时抵御如此多攻击对灵力的消耗远超想象。

白璃双手结印，银光从她眉心迸发：\"狐族秘术·千狐幻影！\"无数白璃的幻象出现在虫群中，分散了部分攻击。神兽燚则喷出炽热龙息，将靠近的钳虫烧得噼啪作响。

\"这样撑不了多久！\"玄霄子咬牙道，感觉灵力正在急速流失。他忽然注意到三灵手镯上的白玉部分正闪烁着异常的光芒。

一个天尊秘法闪过脑海。玄霄子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降魔剑上：\"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万剑诀！\"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施展的万剑诀与以往截然不同。降魔剑没有分化出剑气，而是将玄霄子的灵力通过三灵手镯转化后，化作无数细如牛毛的光针激射而出。这些光针精准地命中每只钳虫复眼中的符文，被击中的钳虫立刻僵直倒地。

\"它们的弱点是眼中的控制符文！\"玄霄子惊喜道，\"手镯能放大我的感知力！\"

白璃闻言立刻变招，狐火化作数百细小火蛇，专攻钳虫眼睛。神兽燚也调整龙息，从大面积喷射改为精准点射。

三人配合渐入佳境，硬是在虫海中杀出一条血路。越往里走，洞壁上的古老壁画越发清晰——上面描绘着一条龙首蜈蚣身的怪物盘绕在世界之树上，树下跪拜着无数人类与妖族。

\"这些壁画...\"白璃的狐耳抖动，\"像是某种祭祀场景。\"

神兽燚突然停下脚步，金瞳紧缩：\"前面有东西...非常古老而强大的存在。\"

通道尽头豁然开朗，一个直径约三十丈的圆形祭坛突兀地出现在三人眼前。

祭坛通体由泛着幽光的黑色玉石砌成，表面密密麻麻刻满了与三灵手镯上如出一辙的古老符文，在昏暗的光线下隐隐流动着暗红色的微光。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祭坛边缘呈放射状排列着十二具身着华服的干尸，每一具都保持着标准的跪拜姿势，干枯的双手高举过头，掌心朝上，仿佛在虔诚地奉献着什么看不见的祭品。干尸空洞的眼窝齐刷刷望向祭坛中央，嘴角诡异地向上扬起，形成永恒的微笑。

玄霄子刚踏上祭坛的第一级台阶，整个地下空间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细碎的石块从穹顶簌簌落下。祭坛中央的七边形玉石板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缓缓移开，一股带着远古腥味的浊黄气流喷涌而出，那气味像是腐烂了千年的海藻混合着硫磺，熏得三人几欲作呕。

\"凡人蝼蚁，为何惊动本尊的睡梦？\"

沙哑的声音如同千万只甲虫同时振翅，在密闭的空间里形成诡异的回声，震得三人耳膜生疼。

从祭坛下方升起的，是一条覆盖着青黑色鳞片的巨龙头颅——但那狰狞的头颅下方连接的，却是长达百节的蜈蚣身躯。每一节泛着金属光泽的躯干上都生长着无数蠕动着的触须，触须末端镶嵌着密密麻麻闪烁着绿光的人眼，那些眼睛正以不同的频率眨动着。

龙首上六根弯曲的犄角间缠绕着暗紫色的电光，当它完全露出祭坛时，三人看到它腹部还生长着数十对畸形的人类手臂，正在无意识地抓挠着空气。

龙首上的三对竖瞳缓缓睁开，绿油油的眼珠里倒映着三人惨白的脸。玄霄子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如实质般笼罩全身，连指尖都无法动弹分毫。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地上诡异地扭曲，渐渐脱离本体向祭坛爬去。

\"敖煞大人...\"白璃突然失声惊呼，手中罗盘\"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传说中的世界守卫者！这不可能...您应该在上古时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