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属于父子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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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回至林暝等人从鸟头人部落中返回的第一天晚上。

在完成修整与相关治疗检查工作后，林暝一行，连带林耀以及纱霞，在空响的府邸再次受到了盛大的宴席招待。

一方面是为了庆祝建交成功，另一方面则是给这次任务出现叛徒，以及支援较慢等事而做道歉。

不过，林耀并没有在宴会上吃任何东西。

宴会结束后，空响给林耀与纱霞也安排了住处，让他们两人暂时住在了府邸。

... ....

夜间。

“咚咚。”

“请进。”

林耀的房间被敲响，在许可对方进入后，林瞑推门走了进来。

“父亲...”

映入林瞑眼帘的，是已经将上衣脱光的林耀。

林耀并没有开灯，但他的身体还是在黑暗中一眼被林瞑捕捉到。

只因他的身体，正如LEd的灯管一样，在皮下发着线状的光芒。

“是瞑儿啊，快，快坐到爸爸身边。”

林耀坐在床上，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林瞑小心翼翼地一边观察着林耀，一边在他的身边坐下。

坐在林耀身边，林瞑才算将父亲现在的身体看的透彻清楚。

林耀的身体，虽然还有着人类的皮肤...但好像只剩下皮肤属于人类。

或者，可能皮肤也不过是以人类皮肤为模板仿制的也说不定。

在林耀的皮下，有着许许多多的机械装置、导管、仪表正在散发着光芒。

这些光照亮了他的皮下，并将内部的机械结构呈现出来。

而之所以它们在散发光芒，则是因为林耀正在以一根从胸口延伸出的导管，连接着其房间的供电器，进行自我充电。

“父亲...你...”

林瞑有好多话想说，但现在静静坐在父亲身边，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哪里开始开口。

特别是，充电的场景呈现在林瞑面前的此刻，更是不知现在是要发问，还是要与父亲共同回忆些什么。

“嗯，哈哈哈，不好意思啦小瞑，房间有点黑，要是开灯充电的话，可能会让电压有些不稳。”

“让你看到我这副窘态了。”

林耀揽着林瞑，笑声依旧爽朗、阳光。

就像是林瞑小时候，他坐在父亲的膝盖上，向他描绘美好的未来时，父亲的笑声一样。

林瞑眼眶泛红，但他深吸一口气，把眼中露珠憋了回去。

“...这种感觉，毫无疑问是父亲。”

“是父亲的话，直接询问也没关系吧。”

林瞑心里这么想着，也就有了开启话题的勇气：

“父亲...我以为你...你死在了给我和母亲的断后中了。”

“但没想到，你现在竟然就坐在我的身边，这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

“你是怎么做到的，父亲，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很想你...”

林耀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几根头发从脑袋上飘落，看起来，这头发并不完全是假的。

而后，林耀回道：

“瞑儿，其实我也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因为我清楚地记得，我在和那些光明骑士的战斗中，先被斩去一臂，又被砍去双腿。”

“最后，被一名他们称为‘老秦’的骑士打飞了剑，并用长枪刺进了心脏。”

“不管怎么样，那种情况我都理应是活不下来了...”

“但，我确确实实又站在了这里，带着这副机械身躯。”

林耀手自行握了握拳，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说实话，中间的记忆...有些破碎，我有些想不起来...”

“我只记得，自己有些许意识的时候，被一群金发的人围着，指指点点。”

“再之后，我感觉自己就像是活在梦中，毫无逻辑，又轻飘飘地靠着本能、以及他人的指示在行动。”

“好像，在这期间，我执行了不计其数的任务的样子。”

“直到...遇见你，林瞑。”

林耀看着自己的孩子，慈父般的微笑，与其还具有人身时毫无差异。

“我模模糊糊地，挥出自己那一剑，却被你抵掉那一刻，在透过不合适的护目镜看到你的那一刻，一切就都清晰了起来。”

“好像大梦初醒，又像笼罩在我眼前的薄雾、泡沫‘bang’的一下破裂，一切就都清晰了起来。”

“不论是我们过去的回忆，我是谁，你是谁，在那一刻便都明晰了。”

“之后，我便明确我想要做的——保护我自己的孩子。”

“于是，我便再次站到你的身前，为你挥剑，我的瞑儿。”

“虽然我不太懂他们图什么，但我想，我应该是被这些翼族抓去改造复活，变成了某种半机械人吧。”

“还好我再次遇见了你，我的孩子，我们家人间的亲情，让我找回了自我。”

林耀的双手捧住林瞑，林瞑感到一手温热，而另一手则带着透过皮肤，传来些许金属的凉意。

“我身处此处的经过大概就是这些了。”

“你呢，瞑儿？你又是因为什么才来到了这里？那天以后你是如何逃脱的？光明教在之后有把你怎么样吗？你的母亲，还有小晗小娜他们怎么样了。”

林瞑看向一边，眼神有些灰暗。

“母亲，为了保护我死了...我亲手埋了她。”

林耀愣了几秒，低声喃喃道：

“这样啊。”

林耀感觉有些难受，却很难形容这种感觉。

或许是自己被改造了太多，不止没有眼泪可流，甚至能让自己感受情绪的心都变成了不知名的炽热圆球的原因吧。

两人稍稍沉默了一会，林瞑继续讲述起自己的经历：

“晗叔娜姨因为和我们逃跑的方向不同，他们现在还活着，虽然有些毁容，但已经被我安顿好了。”

“我...那天借齐，也就是我师傅的力量，将追捕我的人杀掉了。”

“而后，我踏上了为你和母亲复仇的路，开始想要修炼的更强，强到无人能敌。”

“然后将大陆上所有能串联的势力串起来，去推翻光明教，让再无人会经历我这样的悲剧。”

“在这过程中，我隐姓埋名在一所学院毕业，并获得了万花国的公民权利。”

“毕业后，因为我的伙伴有翼族前王子的原因，我便决定从翼族开始，帮助伙伴将光明教的渗透踢出去，并在此开始串联势力。”

“这也是我为什么出现在这儿，父亲。”

林耀摸了摸林瞑的脑袋：

“瞑儿...你也是受了很多磨难啊。”

“而且，还给自己铺了这样的一条荆棘之路。”

“辛苦你了...”

“不，我没关系，父亲。”

林瞑双手握住林耀那只有温度的手，和小时候的触感一样，粗糙，布满了练剑的老茧，却有力温暖。

“这条荆棘之路，让我找到了继续活下去，继续变强的动力。”

“同时，也让我结识了不少同伴，以及爱的人。”

“而且，现在还遇见了你，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