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背疽疗毒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北海的夜雨，不是温柔的淅沥，而是裹着腐尸花粉腥甜气的铁砂，噼里啪啦狠狠砸在偷渡船朽烂的舱顶。每一次撞击都让船体发出垂死般的呻吟，冰冷的雨水从千百条裂缝里无孔不入地渗漏下来，在低洼处汇聚成一片片浑浊的水洼，倒映着舱底昏黄摇曳、随时可能熄灭的油灯光晕。空气浓稠得能拧出水来，混杂着铁锈、霉烂、海腥、还有一丝若有若无、令人作呕的甜腻腐臭，那是深入骨髓的绝望气息。

船舱角落，一堆勉强算是干燥的霉烂草席上，谢青符俯趴着，身体因为剧痛而无法控制地微微痉挛。他脖颈上缠绕的、早已被脓血浸透发黑的绷带散落开来，露出下方那片令人头皮发麻的溃烂景象——从后颈一直蔓延到左侧锁骨的焦黑雷击旧疤，此刻正被一种诡异阴毒的墨绿色侵蚀着，腐烂的皮肉翻卷，形成一个深可见骨、边缘还在不断扩张的北斗状血洞！脓血混着黑绿色的毒液，如同活物般在伤口里缓慢蠕动、流淌，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那片糜烂，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让他牙关紧咬，额头上全是豆大的、冰冷的汗珠。

陆昭雪跪坐在他身边冰冷的船板上，碎金色的瞳孔里映着那片狰狞的伤口，像两簇在寒风中摇曳的微弱火苗。她左眼那颗朱砂痣上覆盖的薄霜似乎又厚了一层，指尖凝聚的《百草诀》淡金色灵气，悬停在谢青符后颈溃烂的毒疮上方三寸之处，光芒微弱而谨慎，仿佛在试探一片布满陷阱的雷区。

“《归元丹经》第七篇……腐骨毒入髓……需引北海冰魄寒气，逆冲督脉，逼毒于外……” 一个极其微弱、仿佛风中残烛般的低语声，混杂着舱外狂暴的雨声，直接在她识海深处响起。是陈百草前辈那缕即将彻底消散的残影，在用最后的力量进行指引。

陆昭雪深吸一口气，冰冷的、带着腥咸和腐臭的空气刺得肺腑生疼。她猛地一咬舌尖，一股带着奇异淡金光泽的滚烫血液涌入口腔，被她强行凝聚在指尖，混合着那缕淡金灵气，小心翼翼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决绝，点向那溃烂伤口边缘一处相对完好的皮肤——那是《百草诀》记载中疏导“坎位”三处关键灵窍的起始点！

就在那蕴含着金血的灵气即将触及皮肤的刹那——

“呃！”谢青符身体猛地一弓，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

嗤！

一股极其阴冷、污秽、带着强烈抗拒和吞噬欲望的反冲灵力，如同蛰伏的毒蛇，猛地从那溃烂的北斗血洞深处爆发出来！陆昭雪指尖的淡金灵光瞬间被染上墨绿，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撞在她手腕上！

砰！

陆昭雪整个人被这股巨力掀得倒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凝结着盐霜的舱壁上，震得她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喉头一甜，一丝淡金色的血线从嘴角溢出。她捂着剧痛的手腕，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坎位三针……灵气怎么可能……逆行得如此狂暴？！” 这完全违背了《百草诀》的常理！仿佛谢青符体内盘踞的不是单纯的腐骨毒，而是一个拥有意志、疯狂抵抗驱逐的活物！

“娘嘞！这帮幽冥殿的狗崽子，连喘口气、治个伤都不让人安生？！” 一声暴躁如雷的怒吼炸响！伴随着“哐当”一声巨响，舱门被一股蛮横的力量从外面撞开！铁十七那庞大的身躯堵在门口，浑身湿透，雨水混着血水顺着他虬结的肌肉往下淌。他那只布满星辰纹路、闪烁着危险幽光的噬灵毒藤左手，此刻正如同狂舞的巨蟒，将两个刚刚扑到门口、还没来得及冲进来的幽冥殿黑衣探子死死绞住！

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清晰传来。铁十七独眼中凶光毕露，看都没看那两具迅速软下去的尸体，目光死死钉在草席上谢青符后颈那片触目惊心的溃烂上。那北斗状的血洞边缘，墨绿色的腐毒如同活物般蠕动。铁十七胸口那个被冰魄寒气暂时封住、边缘凝结着红色冰渣的巨大伤口，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地传来一阵钻心蚀骨的剧痛！他闷哼一声，布满血丝的独眼瞬间瞪得滚圆，里面燃烧着狂暴的怒火和一种更深沉的不安。

“他娘的！这毒……不对劲！”铁十七突然暴吼一声，竟用那只完好的右手，猛地撕开了自己早已破烂不堪、沾满血污的上衣！露出了肌肉虬结的胸膛！只见他胸腔正中央，那颗之前引爆星辰砂、如今已布满裂纹、黯淡无光却依旧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砂核，此刻正如同心脏般，一下、一下，与谢青符后颈北斗血洞的腐毒蠕动……产生了诡异的共鸣震颤！每一次震颤，都让铁十七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抽搐一下，也让谢青符溃烂伤口流出的脓血更加汹涌！

“他的毒疮……连着东西！”巫铃冰冷的声音如同淬毒的银针，从另一侧的阴影中刺出。她背靠着冰冷的舱壁，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只有右腕霜纹蛊印的幽蓝寒光在昏暗光线下闪烁。她左腕的银铃锁链如同活物般无声滑出，闪电般缠住了船舷破洞处试图钻进来的第三名幽冥探子的脖颈！锁链收紧的瞬间，无数细小如尘、散发着碧绿磷光的蛊虫虚影从链节缝隙中疯狂钻出，眨眼间就将那探子啃噬成一具挂着残破黑衣的森森白骨！

然而，就在蛊虫啃噬完尸体、满足地嗡鸣着准备飞回锁链时——

噗！噗！噗！

那几缕最为强壮的碧鳞蛊虫虚影，竟毫无征兆地瞬间僵直！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住！紧接着，它们细小的身体在巫铃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飞快地扭曲、变形、融化……最终，在锁链上方的空气中，凝结成一个只有巴掌大小、梳着羊角辫、穿着破烂花袄、面容青白模糊、眼神空洞绝望的小女孩残影！

那残影朝着巫铃的方向，伸出了半透明、颤抖的小手，嘴唇开合，发出一个无声、却如同重锤般狠狠砸在巫铃灵魂深处的意念：

“姐姐……往生阵……要活祭……要……新鲜的……魂魄……”

“阿蛮——！”巫铃冰冷的面具瞬间破碎！她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缠绕着锁链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那小女孩的残影在她充满血丝的眼中扭曲、消散，只留下深入骨髓的冰冷恐惧和滔天恨意！

铮！

一道细微却凌厉无比的破空声！夜无痕的身影如同真正的鬼魅，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被铁十七撞开的舱门口。他浑身湿透，紧身黑衣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精悍的线条，水珠顺着他毫无表情的面罩边缘滴落。手中那柄星图匕首，尖端正缓缓从门外一具扑倒的幽冥探子后心拔出，刃身不沾一丝血迹，只有幽冷的寒光。

他灰蒙蒙、毫无波澜的眼眸，如同最精准的尺子，冰冷地扫过舱内——扫过被掀飞的陆昭雪嘴角的金血，扫过铁十七胸膛震颤的星砂核，扫过巫铃锁链上消散的阿蛮残影，最后，如同冰冷的刀锋，定格在谢青符后颈那片溃烂的北斗血洞上，尤其是在“天枢”位置那个最深、脓血最浓的创口。

“七艘幽冥战船，每船二十八人，结‘星宿锁魂’大阵。东北方向，顺风，半刻钟内接舷。”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比舱外的冷雨更寒，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众人心头。“腐骨毒已蚀穿‘天枢’穴，毒气攻心……就在半刻钟内。”他的目光最后落在陆昭雪苍白的脸上，像是在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

死寂。只有狂暴的雨点砸在舱顶，如同密集的鼓点敲打着死亡的倒计时。铁十七胸膛的星砂核与谢青符伤口的共鸣震颤越来越剧烈，每一次都像重锤敲在所有人的神经上。巫铃死死攥着银铃锁链，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微微发抖。陆昭雪撑着舱壁艰难地站起来，碎金色的瞳孔剧烈收缩，看着草席上那个被剧毒折磨、生命正飞速流逝的少年。

“半刻钟……攻心？”俯趴在草席上的谢青符，身体突然停止了痉挛。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如同砂纸摩擦的冷笑。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他竟然猛地用手肘撑起了上半身！

这个动作仿佛耗尽了他残存的全部力气，让他剧烈地呛咳起来，大口大口的、混着内脏碎块的黑血喷溅在身下肮脏的草席上。但他那双因为剧痛和毒素而布满血丝、却依旧燃烧着火焰般意志的眼睛，死死盯住了陆昭雪！

“那就让他们攻！”少年符师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却带着一种焚尽一切的疯狂和决绝！他猛地抬手，狠狠撕开了后颈和肩背上那些早已被脓血浸透、黏连在溃烂皮肉上的最后一点绷带！

嗤啦！

粘稠的黑血和腐烂的皮肉组织被强行扯开，露出了那片深可见骨、如同北斗七星般排列的、正在疯狂蠕动侵蚀的恐怖毒疮！更骇人的是，在那北斗血洞末端、靠近脊椎“神道穴”的位置，一个由墨绿色腐毒凝聚而成的、极其繁复诡异的暗红色阵纹，正如同活物般在脓血中浮现、搏动！散发出纯粹而浓烈的往生阵法气息！

“陆昭雪！”谢青符嘶吼着，沾满自己黑血的手颤抖着，竟从怀里摸出半张边缘焦黑、灵光黯淡的残破符箓，看也不看，狠狠拍向自己眉心！“用你的冰魄寒气……凝针……刺我‘神道穴’！快！”

“谢青符！你疯了！”铁十七目眦欲裂，想要冲过去阻止。

巫铃的银铃锁链也瞬间绷紧！

然而陆昭雪的动作更快！在谢青符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碎金色的瞳孔里，那点冰魄寒光骤然暴涨！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时间思考！她完全信任了这近乎自杀的指令！

“凝！”

舱外北海狂暴的风雨寒气仿佛受到了无形的召唤，疯狂地涌入这狭小破败的船舱！温度骤降，水洼表面瞬间凝结出细碎的冰晶！陆昭雪并指如剑，指尖寒气瞬间凝聚成三根细长、剔透、散发着绝对零度气息的幽蓝色冰针！针尖对准谢青符后心“神道穴”位置那搏动着的腐毒阵纹，闪电般刺下！

噗！噗！噗！

冰针刺入皮肉的瞬间，谢青符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万载寒冰冻结！但下一刻，异变陡生！

“呃啊啊啊——！”谢青符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并非因为冰针的刺入，而是那溃烂的北斗血洞中，积蓄的腐毒黑血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猛地向上狂喷而出！

诡异的是，那喷涌而出的黑血并未溅落，而是在半空中迅速凝形！扭曲、拉伸、汇聚！眨眼间，竟在空中凝聚成一支由纯粹腐骨毒液和怨气构成的、散发着浓烈死气的半透明阴兵队列！它们面容模糊扭曲，手持毒液凝成的刀戈，发出无声的尖啸，矛头直指……舱外风雨中那七艘正急速逼近的幽冥战船！

就在这支阴兵队列成型的刹那——

轰隆——！！！

一道前所未有的、粗大得如同连接天地的青紫色恐怖雷柱，毫无征兆地从翻滚的墨黑云层中直劈而下！目标并非幽冥战船，而是众人所在的这艘偷渡船！

整艘船仿佛被一只无形的雷霆巨手狠狠攥住、提起，又狠狠砸回海面！刺目的雷光瞬间吞没了船舱内的一切！腐朽的木板在雷暴中焦黑、崩裂、燃烧！狂暴的电流在舱内乱窜，发出噼啪的爆响！

而在那毁天灭地的雷暴光芒中，七艘幽冥战船甲板上，由二十八名紫袍符师共同维持的“星宿锁魂”大阵的阵纹，骤然亮起刺目的光芒！那光芒穿透狂暴的雨幕，如同七道巨大的探照灯柱，精准无比地锁定了偷渡船！更准确地说，锁定了船舱内，后心插着三根冰针、正以自身为媒介引动阴兵队列的谢青符！阵纹的波动，与谢青符体内那搏动的往生阵纹……产生了强烈的、致命的共鸣！

“坐稳了！幽冥殿的狗崽子们，尝尝老子的星辰砂——！”

铁十七的咆哮在震耳欲聋的雷暴中炸响！他那只噬灵毒藤左手疯狂暴涨，如同巨蟒般死死绞住了船舱中央那根早已锈蚀不堪的舵杆！胸膛正中，那颗布满裂痕的星辰砂核爆发出最后、也是最刺目的幽蓝光芒！他竟是要以这艘破船为武器，撞向最近的那艘幽冥战船！

“噬灵——爆！”铁十七独眼赤红，如同疯魔！

轰！

偷渡船在铁十七蛮横的操控和星辰砂核爆发的推力下，如同离弦之箭，狠狠撞向左侧那艘巨大的幽冥战船！

就在两船即将猛烈撞击的瞬间——

巫铃的身影动了！她如同一道融入风雨的银色闪电，从破开的舱壁缺口处疾射而出！银铃锁链在空中发出尖锐的嗡鸣，瞬间分化成七道致命的银光，精准无比地绞向那艘战船甲板上、处于“星宿锁魂”大阵阵眼位置的七名紫袍符师咽喉！

“碧鳞——噬魂！”她冰冷的声音被雷暴吞没，但锁链上爆发的碧绿蛊光却照亮了她眼中刻骨的恨意！

噗！噗！噗！噗！噗！噗！噗！

七颗头颅几乎同时冲天而起！阵眼瞬间被破！

锁链上，无数碧鳞蛊虫的残魂虚影贪婪地扑向阵眼处失去防护的、由精纯魂力构成的阵法核心！

然而，就在巫铃的蛊虫残魂即将吞噬掉阵法核心的刹那——

“呃——！”船舱内，谢青符突然发出一声极其痛苦的闷哼！

他脖颈上那片溃烂的北斗血洞猛地一鼓！一只完全由最精纯的腐骨毒液凝成的、漆黑如墨、指尖锋锐无比的利爪，竟毫无征兆地从他剧烈起伏的咽喉位置，猛地破皮而出！带着浓烈的死亡气息和滔天的怨毒，狠狠抓向近在咫尺、正全力维持冰针压制阵纹的陆昭雪的心口！

“坎位封魂！锁！”

一声凄厉决绝的尖啸在陆昭雪身后响起！是云织月！她不知何时已挣扎着站起，一头因燃烧寿元而变得灰败的长发如同有生命的银色瀑布，瞬间缠绕住她视若生命的龟甲！龟甲爆发出刺目的白光，被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狠狠掷向那只抓向陆昭雪的腐毒利爪！

嗡！

龟甲与利爪猛烈碰撞！燃烧寿元激发的封魂卦光死死锁住了那只诡异的毒爪！

然而，这强烈的卦光不仅锁住了毒爪，其光芒更是穿透了船体，如同巨大的探照灯，将更远处、更令人绝望的景象清晰地映照在众人惊骇的瞳孔中——

只见在后方一艘最为巨大、如同移动堡垒般的幽冥战船船首，赫然立着一个身影！那人全身缠绕着无数条如同活蛇般蠕动、盛开着妖异紫黑色花朵的腐尸花藤蔓！藤蔓缝隙间，隐约可见一张枯槁、布满褶皱、如同老树皮般的脸！

那枯槁的老者抬起一只同样缠绕着花藤、如同枯枝般的手指，遥遥指向船舱内被腐毒利爪穿喉、痛苦挣扎的谢青符，干瘪的嘴唇咧开一个无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一个冰冷、怨毒、如同九幽寒风般的声音，穿透了狂暴的雷雨和空间的距离，直接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响起：

“往生阵的……活祭品……终于……凑齐了……”

“二……二叔公……？！”

这个声音，这个面容，如同最冰冷的淬毒匕首，狠狠捅进了陆昭雪的灵魂深处！她碎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里面倒映出的，是八岁那年，陆家村祭坛上冲天而起的焚魂烈焰！是那个枯槁老者，她的亲二叔公陆九阴，亲手将她这个所谓的“药人”推向火海时，那张狰狞扭曲的脸！是火焰即将吞噬她的瞬间，一道从天而降的雷符将她炸飞，而陆九阴却被反噬的雷火灼烧得凄厉惨叫的景象！

噗！

心神剧震之下，陆昭雪维持着的、刺入谢青符“神道穴”的三根冰魄寒针，瞬间崩碎！化作点点冰晶消散！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手腕上那道为救巫铃而割开的旧疤，在心神失守和反噬之力的冲击下，猛地崩裂！渗出的、带着淡金光泽的温热血珠，并未滴落，而是诡异地悬浮在她腕间，飞速旋转、凝聚！竟在她眼前，凝成了一个微缩的、燃烧着血色火焰的陆家村祭坛残影！残影中，陆九阴那张枯槁怨毒的脸，正与远处战船船首的老者……一模一样！

“陆昭雪！用《百草诀》！逆转全身灵气！快——！”

谢青符嘶哑、仿佛用尽生命最后力气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她耳边炸响！他脖颈处，那只破喉而出的腐毒利爪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疯狂地扭动着，试图挣脱龟甲的封困！而溃烂伤口中喷涌出的黑血，带着刺骨的阴寒，有几滴溅到了陆昭雪崩裂的手腕上！

滋啦！

那几滴黑血仿佛拥有生命，瞬间在她白皙的腕间皮肤上冻结、蔓延，勾勒出一道清晰、冰冷、如同北斗七星般的霜纹图案！刺骨的寒意顺着霜纹直钻骨髓！

“逆转……灵气……”陆昭雪碎金色的瞳孔里，那点因为巨大冲击而涣散的光芒，在谢青符的嘶吼和手腕霜纹刺骨的寒意刺激下，猛地重新凝聚！那是深入骨髓的恨意，也是孤注一掷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