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归源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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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石城，并非铁锈城那种纯粹的金属坟场。它依托着巨大的旧矿脉遗迹而建，城内的建筑粗犷、厚重，大多由开采出的巨型岩石和回收的合金骨架混合搭建而成，充满了力量感与一种原始的坚固。空气里弥漫着矿石粉尘、劣质能源燃烧和汗水的混合气味，远比荒野的铁锈味更加复杂浓烈。

凭借着夜枭对黑市渠道的熟悉和缴纳了不菲的“入城税”（陈默从铁甲犀身上搜刮的材料价值不菲），两人顺利混入了这座以矿业和粗加工闻名的外围大城。夜枭显得异常兴奋，她的影刺大部分时间都收在刚开辟的、还非常简陋的御兽空间里温养，小家伙的状态明显比在荒野上好了很多，断尾处的新生组织生长速度加快，鳞片光泽也更亮。她对陈默的敬畏与感激几乎刻在了骨子里。

陈默则低调地观察着这座城市。街道宽阔，但坑洼不平。行人大多穿着耐磨的工装或拼接皮甲，面色或麻木或带着市侩的精明。随处可见巨大的矿石运输车轰鸣驶过，路边店铺大多与矿石精炼、武器锻造、机械维修相关。偶尔能看到穿着统一灰色制服、佩戴磐石城徽记的巡逻队，以及一些明显气息强横、身边跟着形态各异御兽的御兽师。正如夜枭所说，这里的御兽师比例远超铁锈城，而且实力普遍更强。

“大人，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夜枭低声询问，“‘鼹鼠旅店’怎么样？虽然在地下，但老板路子野，消息灵通，也够隐蔽。”

“带路。”陈默言简意赅。

鼹鼠旅店位于磐石城错综复杂的地下管网深处，入口极其隐蔽。内部空间却出乎意料地宽敞，由废弃的矿洞改造而成，空气流通尚可，墙壁上挂着昏暗的矿石灯。老板是个独眼、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外号就叫“鼹鼠”，看到夜枭带着一个生面孔进来，独眼精光一闪，却什么都没多问，只是报了个比地面高出三倍的“安全价”。

陈默不在乎价格，直接付账。房间很简陋，只有一张石床和一张金属桌子，但胜在绝对安静。

“夜枭。”

“在，大人！”

“两件事。”陈默坐下，目光平静，“第一，打听‘秘修会’和那个‘晶语者’老莫的详细情况。第二，留意近期黑市上有没有关于‘深蓝之眼’或者特殊空间物品的消息，特别是坐标S7-β-04相关。不要暴露自己。”

“明白！大人放心！”夜枭精神一振，这是她的强项。影刺被她召唤出来，小家伙似乎很喜欢这里相对安全的环境，灵巧地窜上房梁，融入阴影中警戒。

夜枭离开后，陈默立刻封闭房门。意识沉入源初界。

空间再次扩大了许多。湖泊已如小潭，水波清澈，散发着淡淡的灵气。新扩张的土地上，当康正引动浓郁的地脉灵气，专心致志地培育着几株新生的灵植幼苗。其中一株叶片暗金、脉络清晰的幼苗（被陈默命名为“庚金草”）格外茁壮，散发着精纯的锋锐金气。另一株则叶片如冰晶，凝结着露珠的“寒玉藤”也长势喜人。

演武台上，战斗已进入新的阶段。小白虎的体型更加矫健，银白色的鳞片如同精炼的秘银，流转着冷冽的光泽。它正与两个模拟出的、手持高频震荡刃的精英机甲幻影激战！它的动作快如鬼魅，爪影挥动间，不再是简单的撕裂，而是带起一道道凝练如实质、边缘闪烁着混沌灰芒的银白色弧形气刃！**裂空爪刃**！这是它在无数次生死搏杀中领悟的本命战技雏形！配合着当康大地生发之力的远程加持，它甚至能硬撼机甲幻影的高频震荡刃而不落下风！

陈默的灵体悬浮于空，灰金色的气流在体表形成更加繁复玄奥的纹路，隐隐构成一副古老战甲的轮廓。他不再仅仅观察，而是尝试着将混沌金源之力以更精妙的方式融入白虎的攻击节奏，引导它在爪刃中注入一丝湮灭特性，使其更具破坏力。

“当康，白虎，做得很好。”陈默的意念带着赞许。

当康抬起头，发出满足的“昂康”声。小白虎则一爪撕裂最后一个机甲幻影的能源核心，银蓝色的眸子冰冷地扫过陈默灵体，带着一丝“还有更强对手吗”的桀骜。

就在这时，源初界内，靠近混沌迷雾边缘、那枚曾经孕育了白虎的银白色巨蛋残留的冰冷区域附近，空间再次发生异动！

不再是巨蛋，而是一块……石碑？

一块约莫半人高、通体呈现出深邃海蓝色的石碑，悄无声息地从混沌迷雾中“浮”了出来，稳稳地扎根在新扩张的土地边缘！石碑材质非金非玉，表面布满了极其古老、如同天然水流波纹般的玄奥纹路，散发出一种浩瀚、深邃、包容万物的气息！一股精纯无比、仿佛来自深海之渊的水行灵气，如同潮汐般缓缓扩散开来！

**归源碑！**

玉简信息瞬间明悟：此乃归虚山传承之地基础建筑之一，可梳理驳杂能量，调和本源冲突，加速神兽成长与本源融合，亦是引导混沌源气之基！

归源碑出现的刹那，整个源初界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空气中弥漫的灵气变得更加有序、精纯！当康引动的地脉灵气、庚金草散发的金行之气、寒玉藤的冰寒生机，甚至演武台上残留的杀伐之气，都被归源碑散发的无形力场所吸引、梳理、调和，变得更容易被吸收炼化！

当康和小白虎同时感受到这股变化！当康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引动地脉的效率似乎都提升了一丝。小白虎则走到归源碑附近，好奇地嗅了嗅那冰凉湿润的气息，虽然属性不合，但那精纯的水行灵气似乎也能让它躁动的杀伐之心略微平静。

而陈默的灵体，更是感受到一股清凉的、如同甘泉般的能量流从归源碑中渗出，融入他的灵体。体内奔涌的混沌金源之力，在这股精纯水行灵气的调和下，竟然变得更加温顺、更加圆融！之前强行融合当康土行与白虎金行带来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燥意，被悄然抚平！

“归源……调和万力，梳理本源……”陈默心中明悟。这块碑，对他掌控多属性神兽本源、融合混沌金源，至关重要！

就在这时，现实世界的房门被轻轻敲响。

“大人，有消息！”是夜枭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

陈默意识回归现实，打开门。

夜枭闪身进来，快速说道：“秘修会找到了！他们在城西的旧矿坑深处，那里有个天然溶洞，被他们改造成了据点。晶语者老莫很少露面，据说大部分时间都在研究一些古老的石碑和矿石，性格很怪。不过，最近黑市上确实有风声！”

她压低声音：“三天后，‘鬣狗帮’控制的地下拍卖场，会有一批从‘叹息裂谷’深处挖出来的‘古物’拍卖！据说里面有能量反应异常的空间物品碎片！而且……拍卖清单的保密级别很高，但有小道消息说，压轴品可能和某个‘深蓝’标记有关！坐标不知道，但很可能就是您要找的东西！”

深蓝标记！叹息裂谷的古物！空间物品碎片！

陈默眼中灰金色光芒一闪而逝。线索来了！目标直指鬣狗帮的地下拍卖场！

“干得不错。”陈默点头，“拍卖场的位置，进入方式，守卫情况，全部弄清楚。”

“是！”夜枭干劲十足。

源初界内，归源碑静静矗立，水波般的纹路缓缓流转。陈默知道，在进入拍卖场之前，他需要更强的力量，需要彻底觉醒与白虎本源相关的第二种能力，并完成与混沌金源的融合变异！归源碑的出现，正是契机！

他盘膝坐回石床。这一次，他没有立刻修炼混沌金源，而是将意念沉入体内那沉寂已久、但本质已被归虚源壁重塑强化的三道基因锁链！

第一道基因锁（胸腹处）与御兽空间（源初界）紧密相连，早已在归虚源壁融合时被间接冲开，赋予了他远超常人的体魄和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