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多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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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小店里吃了碗小馄饨，便心满意足地往金牛村而去。

回去的时候，睐娘跑得飞快，南宫斐追得气喘吁吁。一回到茅草屋，眯娘放下东西，就拿着鱼叉去了河边。小河是太湖分支，鱼多而肥美，村里人想吃鱼都去小河里捞，江南鱼米之乡最不缺的就是小河。

睐娘买了菜油，便想给姆妈做一道红烧鲫鱼，姆妈味口一直不好，乡下的吃食与南宫夫人从前的吃食相比，猪食都不如，南宫夫人在女儿面前装作无事，实际上胃口越来越差，她娇贵的胃被这些野菜折磨得微微绞痛，她怕睐娘担心，一直不吭声。

睐娘明白姆妈从小娇养，嫁入南宫家一直锦衣玉食，这次逃难伤了元气，她想着多叉些鱼，给姆妈补补身体。

她没有叫隔壁阿牛，她已十四，男女大妨她铭记于心。第一次叉鱼，她只叫阿牛示范一二，便让他回去了。

秋阳正好，水面上不停泛起金色的小小细浪，她往河水上游走去，远离女人们洗衣的地方。看看四处无人，她挽起袖子，脱了鞋打着赤脚小心地往河里走去。冰凉的河水没过她的膝盖，水底很滑，她小心翼翼地走着，不让自己摔跤。河水清澈见底，一群黑色小鱼在石缝中觅食。

她举起鱼叉仔细地在波光粼粼的水中寻找大一些的鱼。

有一种石斑鱼，背部的斑纹与河底石子的颜色相近，不仔细看很难分清它是石头还是鱼。

睐娘集中注意力找鱼，并没注意到附近的山上有人。

多尼上山打猎，只打得一些野鸡、野兔，甚是不过瘾，在这江南山丘上打猎和在大草原上打猎感觉差得太远，他手下的奴才四处寻找野兽，驱赶野兽，他停在半山腰，往山下看去，不禁呆住了。

他目力极佳，不远处的小河里，一个小姑娘举着鱼叉正准备叉鱼，本是极普通的场景，不知为何他的心却漏跳半拍。

小姑娘将鸦青头发简单束在脑后，阳光在水里反光，照得小小的瓜子脸上发出白色光晕，一双美眸潋滟灵动，精巧的鼻子娇俏可爱，嫣红的小嘴被水润泽，莹润柔软，举着鱼叉的手臂如一段玉藕。她整个人美得如仙女下凡，她的美润染得四周的山水如同仙境，在他的瞳孔里映照出更秀美之色。小姑娘将鱼叉猛地插入水中，白亮的水花四溅，小姑娘被溅一脸的水，她抹了抹脸，白皙粉嫩的皮肤吹弹可破。小姑娘举起鱼叉时，高兴地在水中跳起来。那条巴掌大的石斑鱼在半空中摇头摆尾地挣扎着，小姑娘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摔入水中。

多尼大笑起来，小姑娘听到笑声，从水中露出一个小脑袋，往山上一看，吓得差点鱼叉都扔了。那不是姑苏城里的鞑子吗？好几个身穿白色盔甲的骑兵正在对面山上，听说他们是什么正白旗，那坐在马背上的不会是那个在城门上对着她们射箭的将军吧。

睐娘心跳如雷，她连滚带爬地从水里出来，拼命往另一处山上跑去。

多尼来了兴致，抓住那个美貌小娘子比在山上抓野鸡有趣多了。他一声令下，“去追！”十几个奴才便往睐娘逃跑的山上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