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号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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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气味像一张潮湿的网，裹着青藤医院住院部的长廊。洪飞摘下听诊器，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凌晨两点十七分的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按下接听键的瞬间，听筒里传来压抑的啜泣，像是有人用湿布捂住了嘴巴。

\"喂？哪位？\"洪飞望向走廊尽头，声控灯在他转身时突然熄灭。黑暗中，444号病房的门缝渗出幽蓝的光，那间空置了三个月的病房，此刻却传来指甲抓挠金属床架的声响。

三个月前，444号病房的最后一位病人是位十五岁的女孩。她因车祸被送进急诊室时，右腿严重变形，瞳孔却始终盯着天花板喃喃自语：\"他们在数......\"转至普通病房的第三天，女孩趁着护士换药的间隙，用输液管在病床上自缢，临终前用血在床单写下歪斜的数字——444。

\"洪医生！\"护士小张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惊得洪飞差点摔了手机，\"302床的病人突然抽搐！\"

抢救结束返回值班室时，洪飞发现值班日志上多了行陌生笔迹：444房的时钟停在2:17。他翻开监控录像，凌晨两点十七分的画面里，444号病房的门缓缓推开，一个穿病号服的身影飘了进去，那身影的脖颈处垂着扭曲的黑影，像是缠绕的输液管。

次日查房时，洪飞特意经过444号病房。门锁完好无损，玻璃窗却蒙着一层水雾。他伸手擦拭，玻璃上浮现出用雾气写成的字：\"救救我\"。字迹未干，又有新的字迹覆盖上来：\"别进来\"。

\"洪医生？\"实习护士小吴抱着病历本出现，脸色煞白，\"您听说了吗？昨晚值夜班的李护士......\"她压低声音，\"今早在444号病房门口发现她昏迷不醒，手里攥着张纸条，上面写着444。\"

洪飞赶到护士站时，李护士正在接受检查。她双目紧闭，嘴里不停念叨着：\"在数数......不能停......\"心电监护仪的波形突然剧烈跳动，屏幕上闪过一串数字：。

当天深夜，洪飞带着手电筒来到444号病房。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重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月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漏进来，在地面切割出诡异的光影。病房中央的病床上，躺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人形轮廓，绷带缝隙里渗出黑色液体。

\"有人吗？\"洪飞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病房里回荡。床头的老式座钟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声响，指针开始逆向飞转。当钟摆敲响第二下时，绷带下的身影缓缓坐起，绷带裂开一道缝，露出半只青灰色的眼睛。

\"洪医生......\"沙哑的声音从绷带深处传来，\"你能看见我，对吗？\"身影猛地扯开绷带，竟是三个月前自缢的女孩！她脖颈处的勒痕触目惊心，右眼空洞无神，左眼却死死盯着洪飞，\"他们在数到第444次时就会带走一个人，我不想再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