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虚无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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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成败在此一举！

就在这决定性的瞬间——

“客人，您的果盘。”

一个清澈、温柔、熟悉到让林阳灵魂都为之冻结的女声，毫无预兆地在摊位旁响起！

林阳猛地转头！

虚无中，无数闪烁着蔚蓝色微光的粒子，如同夏夜的萤火虫群，从四面八方的虚无中汇聚而来。它们飞舞、旋转、凝结……就在摊位的侧面，在那第九颗“眼球果实”飞向观测者的路径旁，迅速勾勒出一个窈窕的身影轮廓。

光芒稳定下来。

苏晴。

她不再是休眠舱里沉睡的躯体，也不是囚笼核心那团本源粒子。她穿着一身朴素的、洗得有些发白的粗布衣裳，围着一块干净的蓝布围裙——正是那个夜市里，她第一次带着检测设备出现时的那身打扮！乌黑的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光洁的额前。她的面容依旧清丽，眼神却不再是少女的羞涩，而是沉淀了无尽轮回后的温柔与坚定，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澄澈。

她的双手，端着一个朴实无华的粗陶果盘。

果盘里，没有珍奇异果，只有一颗孤零零的山竹。

紫红色的外壳带着新鲜采摘的湿润感，蒂梗处还连着几片翠绿的叶子。这山竹的形态、色泽、甚至那微弱的能量波动……林阳至死也不会忘记！正是他在夜市摆摊，改变命运的第一桶金——那颗赋予学霸超常发挥的绿光山竹！它此刻静静地躺在粗陶盘中，散发着一种与这终极战场格格不入的、纯粹而清新的生命气息。

苏晴端着果盘，如同最娴熟的服务员，脚步轻盈地穿过虚无，无视了那即将吞噬第九颗毒果的观测者，径直走到林阳面前。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神清澈得如同山涧清泉，倒映着林阳震惊、狂喜、难以置信的复杂面孔。

“您的果盘，”她再次轻声说道，声音不大，却奇异地穿透了观测者混乱的杂音嗡鸣，清晰地落在林阳耳中，“尝尝看？”

她微微踮起脚尖，将果盘递到林阳眼前。就在林阳的视线被那颗熟悉的山竹吸引的刹那，苏晴的另一只手，却极其自然地、温柔地抚上了林阳的脸颊。

不是实体的触感。她的指尖由无数蔚蓝色的光粒子构成，带着微弱的电流般的酥麻感，轻轻拂过他紧锁的眉头，拂过他因震惊而瞪大的眼角，最后停留在他的额头。

然后，她微微仰起脸，那双承载着无尽轮回与思念的眼眸，深深地望进林阳的眼底。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凝固。

在观测者吞噬第九颗毒果引发的剧烈空间扭曲中，在无数蔚蓝数据粒子如星河般流淌飞舞的背景里，苏晴的唇，带着粒子特有的、清凉而真实的触感，如同蝴蝶点水般，轻轻地、无比珍重地印在了林阳的额头上。

一个吻。

一个跨越了无数次轮回、穿透了味觉囚笼、在宇宙终焉的战场上降临的吻。

冰凉，又滚烫。带着电流般的微麻，却又如同最温暖的阳光，瞬间驱散了林阳灵魂深处积压的所有冰冷、绝望与疯狂。

同时，一个意念，如同最轻柔的风，直接拂过林阳的灵魂最深处，带着一丝促狭，一丝期待，一丝无尽的爱恋：

“现在…你尝到我的存在了吗？”

意念落下的瞬间，苏晴端着的粗陶果盘中，那颗紫红色的山竹，蒂梗处悄然裂开一道微小的缝隙。

一滴。

仅仅一滴。

纯净得如同最上等的翡翠，散发着无尽生机与温柔净化气息的液体，从山竹的裂缝中缓缓渗出。

那气息，林阳至死也不会忘记——母亲水晶树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