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许大茂很上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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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底，傻柱婚后生活透着股蒸蒸日上的热气。

陈小燕把屋子收拾得亮堂，窗台上的牵牛花攀着傻柱新做的木架，每逢周末总能飘出炖肉香——这香味勾得棒梗扒着墙头喊了两声\"傻叔\"，却被贾东旭拧着耳朵骂成\"没骨气的小叫花子\"。

这天下班，媳妇早早骑着车回了大院，他因为要加班，需要晚点，天已经黑下来，许大茂推着自行车，恰巧跟着苏青一起下班，俩人同行。

\"大茂，\"苏青边走边说，\"我瞧着，咱们的纪录片一拍完，你天天跑公社放电影，这半月你第几次下乡了？要不要这么拼！\"

\"第六回！\"许大茂挺了挺胸，\"杨厂长说我跟老乡处得好！\"他车筐里的胶片箱晃出哗啦啦的响，盖不住里面几包油纸包的棱角——苏青眼尖，瞥见油纸上印着\"桂花糕\"三个字。

\"处得好？平均两天一次下乡，你这基本没有休息了。\"苏青挑眉，盯着许大茂领口的星点白粉，\"这是公社大娘给你塞的玉米面？\"

\"啊......对！\"许大茂慌忙扯领口，白粉簌簌落在蓝布衫上，\"老乡热情，总想着拿点什么，让我去公社多放两场电影......\"

苏青突然闻到他身上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不是食堂的油烟味，也不是胶片的化学味，倒像是女人用的雪花膏。

他嗅着味，故意逗他：\"大茂，你这身上的味儿比我们家秀兰的雪花膏还香，莫不是从哪个小媳妇手里讨的？\"

许大茂耳尖发红：\"苏哥别瞎说！就是王家庄的刘大姐看我手裂了，给了盒擦手油……\"

\"热情到给你抹雪花膏？\"苏青脸上带着似笑非笑：\"朝阳公社的姑娘，是不是都爱用夜巴黎牌的雪花膏？\"

许大茂的耳尖猛地红了，下意识往后退半步：\"苏哥，您可不能多想......您再编排我，明儿我就去街道办告你诽谤！\"

苏青哈哈大笑：\"好好好，不编排你。不过咱可说好了，下乡放映别光顾着看胶片，也得注意影响。\"

许大茂突然急了：\"苏哥你这是啥意思？怀疑我搞破鞋？\"

\"我就随口一说，你急什么？我这是怕你小子犯错误！\"苏青踢了踢他的放映车，\"上个月去大兴，你裤脚沾的可不是草籽——是野菊花吧？\"

这话半真半假，却戳中了许大茂的要害。他想起那晚在草垛旁，小翠摘了朵野菊花别在他衣襟上，心跳得比放映机齿轮还快。

\"苏哥，\"他梗着脖子反驳，\"我就是帮老乡调试广播......\"

\"调试广播需要带香胰子？\"苏青指了指他露在裤兜外的花手绢，\"这是哪家嫂子给你绣的？\"

许大茂猛地把绢子塞回去，喉结滚动：\"您咋管这么宽......\"

\"管宽？\"苏青嗤笑，\"你知道现在啥年月，因为作风问题被挂牌子游街的还少了？你现在是潇洒了，你有没有想过一天你被发现了，被街道办挂着破鞋，你这辈子就毁了。\"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许大茂脸色发白，他突然觉得后颈发凉。

\"大茂啊，\"苏青放软语气，他想起电视剧里不许大茂不孕不育，被傻柱打了是一个方面也有可能是他早年乱搞，把身体玩坏了：\"不是我多嘴——你才17岁，身子骨还没长结实......\"

\"苏哥！\"许大茂突然提高声音，\"我就是跟老乡学唱曲儿！\"

\"学唱曲儿？\"苏青看着许大茂嘴硬突然间没了兴致，许大茂能不能有孩子关他什么事儿，他就是纯瞎管闲事。\"那公社的人为啥满厂子找你？\"

这话其实是他瞎蒙的，却见许大茂眼神骤变，他知道猜了个正着。他从兜里掏出烟盒，递过去一支：\"听我一句，收收心吧。放映员是技术活，别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毁了前途。也算是我乱管闲事，你好自为之！\"

许大茂捏着烟不说话，他想起傻柱结婚那天，自己随的两块钱份子钱，想起苏青在纪录片里特意给他的镜头。

\"苏哥，\"他突然说，\"您觉得......我能成大事吗？\"

\"成大事先得学会稳当，\"苏青见他软了，顺着就拍了拍他肩膀，\"明儿跟我去器材科，新到的16毫米放映机归你调试——别让我再闻到桂花味。\"

许大茂低头盯着鞋尖，鞋头还沾着上次下乡的泥土。他想起苏青说的\"前途\"，突然把烟掐灭在树干上：\"苏哥，我听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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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桌上的糙米饭还冒着热气，苏青夹起一筷子炒白菜，突然笑出声：\"秀兰，你猜许大茂今儿又去哪了？\"

张秀兰给丈夫盛汤的手顿了顿：\"办公室不是说去公社放电影了吗？\"

\"放电影？\"苏青挑眉，\"他是放鸽子去了——那小子身上的雪花膏味，隔着三条街都能闻见！\"

张秀兰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脸颊飞红：\"他才多大啊就这么来......\"

\"十七了，\"苏青扒拉着饭，\"再不管管，迟早得在这上面栽跟头。\"他想起许大茂红着耳朵辩解的模样，\"刚开始他还嫌我多管闲事呢。\"

\"可不是多管闲事嘛，\"张秀兰放下汤勺，\"不过这事儿要是闹出来......\"

\"谁说不是呢，\"苏青叹了口气，\"好在那小子还算机灵，知道轻重。最后还是听进去了。\"他夹了块窝头递给媳妇，\"这人呐年轻气盛的时候，啥都敢干。\"

\"你不年轻？\"张秀兰抿嘴笑，\"你也才二十二吧。\"

苏青心里默念：上辈子都四十二了。嘴上却笑道：\"我跟他不一样——我这心里装的全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