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红旗与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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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燕抿嘴笑，偷偷看了眼丈夫映在银幕上的影子。

许大茂见杨厂长提到傻柱的红烧肉，特意调整着镜头，胶片转动的\"沙沙\"声像极了高炉的轰鸣。当傻柱挥勺的特写出现在银幕上时，全场响起口哨声，棒梗指着银幕喊：\"是傻叔！\"

\"你看你看！\"傻柱指着银幕上自己油光锃亮的脑门，\"这光影打得，跟苏哥说的一样！许大茂总算做了一件靠谱的事儿。\"

陈小燕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看见银幕上的傻柱正把一勺红烧肉盛进饭盒，汗珠在侧逆光里像碎钻。她想起丈夫昨晚在家练习颠勺的傻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苏青站在人群外围，胳膊圈着张秀兰，生怕被拥挤的人潮碰到。\"要不咱去办公室看？楼上也能看的到！\"他在媳妇耳边低语，\"这儿人太多。万一挤着孩子咋办。医生可说了前几个月胎儿不稳当。\"

\"没事，\"张秀兰仰起脸，\"我就想现在这个热闹劲。\"她的肚子还没显怀，藏在宽大的蓝布衫里，苏青不说别人也看不出他媳妇有孕。

银幕上切换到技术革新的场景，李师傅的断指在阳光下格外醒目。人群渐渐安静下来，苏青听见身后的老工人偷偷抹眼泪。他想起拍摄时李师傅说的话：\"断根手指算啥？咱工人的手，能炼钢就能革新！\"

\"苏哥，\"张秀兰拽了拽他的袖子，\"你看许大茂，手都在抖呢！\"

苏青望去，见许大茂正专注地调整光圈，手腕上还戴着块不知哪来的假手表。他想起前几天这小子信誓旦旦说\"再也不胡闹\"，忍不住笑了笑。一个人的骚包性格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他可以不乱搞，但是不能影响帅。

电影放到傻柱给孩子们分糖的片段时，全场响起温柔的笑声。陈小燕悄悄捏了捏傻柱的手，后者愣了愣，随即咧开嘴笑，露出后槽牙。

\"秀兰，\"苏青一拍脑门突然说，\"我才想起咱还没告诉咱爸妈你怀孕的事呢。爸妈知道了你有孩子了，指不定得多高兴呢。\"

\"嗯，\"张秀兰点头轻笑，\"我早就打算好了，你不说晚上回去我也会跟你说的，咱们不是有三天假吗，明儿正好去回看看他们。\"她想起母亲总念叨的\"早点要孩子\"，脸颊微红。

电影结束时，杨厂长再次上台：\"同志们，咱们工人不仅能炼钢，还能拍电影！这就是咱们无产阶级的文化！\"

人群中爆发出更热烈的掌声，傻柱举着厨师帽喊：\"杨厂长说得对！咱们工人啥都能干！\"

散场时，月光洒在铁轨上，像铺了层碎银。

苏青扶着张秀兰慢慢走，听见许大茂在身后跟工友吹嘘：\"看见没？这光影处理，跟苏联专家学的！\"他轻轻摇摇头，对媳妇说：\"许大茂这小子，总算把心思用在正途上了。但是这爱显摆的毛病我看是改不了了，你没见那小子今儿连手表都带上了。\"

\"嗯，\"张秀兰看着丈夫轻笑，\"我妈说的，孩子没懂事前就喜欢显摆自己的厉害。再过几年他有了媳妇，成熟稳重了显摆的毛病也会改吧。\"

走过厂门口时，苏青看见黑板报前围着不少人，上面贴着《炉火正红》的剧照，傻柱的大脸占了半个版面。\"明儿让阎老师把这剧照拓下来，\"苏青笑着说，\"挂咱们大院门口宣传栏上。\"

\"你啊，\"张秀兰戳了戳他腰，\"就知道折腾。\"

散场后的傻柱非要背着陈小燕走，被媳妇笑着推开：\"你想把我摔了啊？我这么大的人，你背着像个什么事，大伙都看着呢。你也不害臊。\"

傻柱挠头傻笑：\"我被自己媳妇，别人可管不着！\"

两人说笑着走进四合院，傻柱正在院里给陈小燕表演银幕上的颠勺动作，引得何雨水拍手叫好。阎埠贵戴着眼镜在灯下记账，抬头看见苏青：\"苏科长，今儿电影真不错！特别是傻柱那一段......\"

\"阎老师，\"苏青打断他，\"明儿咱大院也搞个银幕英雄学习会咋样？\"

\"好主意！\"阎埠贵推了推眼镜，\"我这就去写通知......\"

苏青笑着摇头，扶着张秀兰进了屋。桌上的煤油灯亮着，张秀兰给他倒了杯温水：\"累了吧？\"

\"不累，\"苏青拉着媳妇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就是突然觉得，这日子啊，跟银幕上一样，亮堂。\"

张秀兰低头笑了，烛光映得她脸颊绯红。苏青看着媳妇的模样，想起明天要去岳父家报喜，想起银幕上工人兄弟们的笑脸，突然觉得，这1955年的国庆节，真是个值得记住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