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晨观熙攘世，暮餮自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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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柔和的晨光如薄纱般穿透三都宾馆那泛黄且带着陈旧褶皱的窗帘，丝丝缕缕洒在林树君的脸上。

他颈后残留着昨夜霜花刺骨的寒意，那寒意像一条冰冷的蛇，紧紧缠绕着他的脖颈。

手机屏幕散发着幽冷的蓝光，清晰地显示着08:17。

透过窗户，市人民医院急诊楼前的景象映入眼帘，卖煎饼的三轮车整齐地排列着，煎饼在铁板上滋滋作响，散发出诱人却又在此时显得有些怪异的香气；举着吊瓶抽烟的病患家属们三三两两地站着，烟头的红光在烟雾中时隐时现，偶尔传来的咳嗽声和低声的交谈声，交织成一片嘈杂。

他揉着发烫的眉心，那热度仿佛要冲破皮肤，昨夜那道如鬼魅般的灰白之气终究没再出现。

“咔哒”，清脆而又带着一丝沉闷的窗帘轨道轻响，打破了房间里短暂的寂静。

他伸出手，指腹刚触到冰冷、光滑且带着一丝湿气的玻璃，血管里突然响起细碎如冰碴碰撞的铃铛声，那声音尖锐而又刺耳，惊得他猛地后退半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昨夜在安全通道听到的阴铃示警仍在骨髓深处震颤，仿佛有根冰锥顺着脊柱缓慢而又坚定地推进，每一寸的深入都带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他慌乱地抓起背包，像一只受惊的野兔冲进浴室。

镜子里，他清晰地看到脖颈处蔓延的冰裂纹路，那些纹路如细密的蛛网，闪烁着幽冷的蓝光。

这是《阴符七术》记载的“气海倒悬”，意味着正午修炼必须准时开启。

拧开龙头，哗哗的水声如奔腾的溪流，在这水声里，隐约掺着指甲抓挠玻璃的细响，那声音尖锐而又诡异，与昨夜713病房的动静如出一辙，让他的头皮一阵发麻。

林树君被宾馆里那股莫名的寒意和诡异的声响搅得心烦意乱，他觉得这狭小的空间仿佛成了一个无形的牢笼，每一秒都让他窒息。

他决定去一个人多的地方，也许这样能驱散昨夜残留的恐惧。

美洲烧烤自助餐厅在这个时候进入了他的视线，那五彩斑斓却在此时显得有些虚幻的霓虹招牌，像一个神秘的召唤。

正午的阳光炽热而又刺眼，美洲烧烤自助餐厅的霓虹灯管在这强光下显得无精打采，散发着微弱而又暗淡的光。

林树君盯着玻璃门上自己的倒影，那倒影模糊而又扭曲，喉结滚动时发出类似齿轮生锈转动的异响，那声音沉闷而又压抑，修炼后的副作用比预期更凶猛。

当他推开旋转门，悬挂的铜铃突然集体炸响，那声音震耳欲聋，如同一群疯狂的鸟儿在尖叫，吓得门口迎宾的旗袍姑娘手中的迎宾糖果洒落一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先生几位？”穿格子马甲的小文递来消毒毛巾，突然像被电击般缩回手。

对方接过毛巾的瞬间，他分明看见食指尖端泛着青灰色的角质层，像是某种冷血动物的鳞片，散发着一种冰冷而又诡异的气息。

林树君径直走向海鲜区，脚步坚定而又急促。

钢制餐夹在他手中扭曲变形，发出金属的嘎吱声，蟹壳在齿间碎裂的脆响如同鞭炮声般响亮，令邻座小孩止住了哭闹，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