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迹星辰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67章 晨起惊闻失踪事,众人谋求出村途,异案录,墨迹星辰,顶点小说),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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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台上凝结的露水顺着辘轳滴落,在铁桶抓挠声里碎成十七八瓣。
林树君望着青苔上扭曲的人脸斑纹,喉头突然泛起雄黄晶体特有的苦涩。
周婶枯瘦的手指几乎掐进他皮肉里,指甲缝还沾着昨夜祭祖时没洗净的朱砂。
\"那缸新碾的籼米......\"老妇人浑浊的瞳孔映着晒谷场诡异的凹陷,\"今早掀开篾盖,满满当当的米全变成了......\"话音被乌鸦嘶哑的啼叫撕碎,七八只黑羽红喙的禽鸟正扑棱棱落在老槐树枝头,暗绿尾羽与糯米堆渗出的血渍遥相呼应。
祠堂方向突然炸开哭嚎。
李叔的扳手哐当掉进井里,水花溅湿了村长灰白的鬓角。
众人转头时,正看见马寡妇的婆婆瘫坐在青石板上,怀里抱着只被拧断脖子的芦花鸡。
鸡冠上的血珠凝成串,在初升的日头下折射出妖异的紫光。
\"昨夜门窗都闩死了!\"老太太布满老年斑的手拍打着石板,鸡血蹭在襦裙绣着的并蒂莲上,\"五更天听见院里公鸡打鸣,推窗就剩满地黄符灰!\"她突然扯开衣襟,露出锁骨处三道抓痕,结痂的伤口里嵌着几缕暗绿色绒毛。
张建国弯腰捡起半截桃木钉,退伍军人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林树君注意到他迷彩裤膝盖处沾着蜂窝状的雄黄结晶,与门槛内侧的痕迹如出一辙。\"后墙排水沟。\"他突然压低声音,用战术手势示意陈志永包抄,\"有拖拽痕迹,但......\"后半句淹没在村民们骤然爆发的喧哗里。
晒谷场东侧传来陶罐碎裂声。
赵台掀开坍塌的稻草垛,露出半缸发霉的糯米,每粒米都裹着层蛛网状的菌丝。
更骇人的是菌丝深处裹着片巴掌大的东西——那分明是块浸透血污的襁褓碎片,褪色的虎头纹样竟与李彭昨日穿着的汗衫图案完全吻合。
\"造孽啊!\"周婶突然跪倒在井台边,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二十年前陈寡妇投井那天,井绳也是这样绷得笔直......\"老槐树应声抖落几片枯叶,叶脉纹路诡异地组成了婴孩蜷缩的轮廓。
村长枣木杖重重顿地,杖头镶嵌的八卦镜闪过寒光:\"民兵队带狗搜山!
妇女儿童回屋锁好门窗!\"他转身时,林树君分明看见老人后颈爬过几缕黑色菌丝,但眨眼便没入粗布衣领。
十来个青壮年抄起铁锹柴刀,拴着猎犬的锁链在石板路上拖出刺耳声响。
游客们缩在祠堂廊柱后,穿冲锋衣的男人正焦躁地摆弄卫星电话。\"所有频段都是杂音。\"他额头抵着斑驳的功德碑,碑文\"贞烈陈氏\"四个字被蹭得发亮。
穿碎花裙的姑娘突然扯住林树君袖口:\"你看见刘师傅没有?
今早该发车的乡村巴士......\"
话没说完就被尖叫声打断。
马寡妇邻居举着破陶罐冲过来,罐底黏着团黑糊糊的东西——那是七根纠缠在一起的禽类趾骨,每根末端都缀着片暗绿羽毛。
林树君口袋里的碎瓷片突然剧烈震颤,贝壳纹路蠕动着拼出个残缺的\"逃\"字。
\"后山盘山公路。\"穿格子衬衫的大学生突然压低嗓音,\"我无人机昨晚拍到......\"他手机屏幕闪过模糊画面:蜿蜒的山道某处隐约塌陷,但浓雾中似乎有什么长条状的东西在裂缝处蠕动。
视频突然跳帧,最后定格在棵挂满红布条的老槐树,每条布帛都系着枚生锈的长命锁。
林树君借口找水喝溜进祠堂偏殿。
供桌上二十七个牌位齐齐朝右倾斜,最末那个簇新的灵牌赫然刻着\"李彭\"二字,香炉里的灰烬尚有余温。
他伸手触碰的瞬间,房梁突然落下簌簌黑灰,抬头看见椽木缝隙间塞满蜂窝状的雄黄晶体,每个六边形孔洞都嵌着片带血指甲。
晒谷场传来柴油机轰鸣声,刘师傅的乡村巴士却迟迟没有启动。
林树君绕到车后,发现四个轮胎全被划出锯齿状裂口,伤口处沾着黏稠的暗绿色液体。
驾驶座上,司机老刘正对后视镜整理衣领——镜面倒影里,他脖颈皮肤下有蛛网状黑纹正缓缓蠕动。
西北天际滚过闷雷,山风卷着枯叶掠过井台。
不知是谁家婴孩的银镯掉进排水沟,在血渍斑斑的石板上叮咚作响。
老槐树盘虬的根须突然拱起寸许,将最后一缕渗入地缝的暗红液体吞没殆尽。
祠堂檐角的铜铃突然无风自动,叮当声惊飞了啄食糯米的乌鸦。
林树君后退半步撞在巴士后视镜上,镜面里老刘脖颈的黑纹已蔓延至耳后,像团活物般在皮下起伏。
他攥紧口袋里发烫的瓷片,贝壳纹路在掌心烙出个歪斜的\"凶\"字。
\"路断了!\"
穿冲锋衣的男人一拳砸在功德碑上,惊得功德碑缝隙里簌簌落下几粒雄黄晶体。
二十多名游客挤在祠堂天井里,潮湿的青苔正顺着砖缝爬过他们沾满泥浆的鞋底。
穿碎花裙的姑娘把手机举过头顶,屏幕上的卫星地图显示着盘山公路三处塌方点,每个标记都猩红得刺眼。
张建国解开迷彩外套的纽扣,露出内袋别着的军用指南针。
退伍军人布满老茧的食指划过地图:\"从晒谷场往北两公里,有条运毛竹的土路。\"他说话时喉结下方有道陈年刀伤微微发亮,\"农用拖拉机改造的铲车还在库房。\"
\"要多久?\"格子衫大学生推了推裂屏的眼镜,无人机残骸还在他背包里叮当作响。
\"十小时。\"陈志永突然插话,粗糙的手指比划着挖掘动作,\"如果能用上村里那台柴油碎石机......\"他军靴碾过地缝里渗出的暗绿色液体,鞋底顿时腾起几缕带着腥味的白烟。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
马寡妇抱着啼哭的婴儿冲进祠堂,襁褓上绣的虎头竟与李彭汗衫上的图案一模一样。\"不能走北坡!\"她发间的银簪刮过林树君肩头,在粗布衣料上留下道晶亮的黏液,\"后山老鸦坳......\"话音未落,祠堂梁柱突然传来指甲抓挠声,二十七个牌位在供桌上齐齐转向西北。
穿貂皮大衣的中年女人突然尖叫:\"我的戒指!\"她左手无名指上的翡翠指环正渗出蛛网状血丝,戒面雕刻的貔貅瞳孔泛起暗绿幽光。
林树君注意到她脚边的排水沟里,几缕菌丝正沿着银镯爬向游客们的行李箱。
\"每户都有铁锹和十字镐。\"赵台解开缠在腰间的战术绳索,金属扣碰在祠堂石柱上溅起火星,\"晒谷场东头堆着防汛沙袋,可以加固滑坡面。\"他说着瞥向村长消失的方向,那个枣木杖头镶嵌的八卦镜,此刻正在厢房窗后闪过不祥的暗红色。
穿碎花裙的姑娘突然拽住林树君的袖口:\"刘师傅说今早要检修巴士......\"她脖颈后的碎发被冷汗黏成绺,露出的皮肤上隐约浮现蜂窝状红痕。
林树君望向停车场,老刘正弯腰检查轮胎的侧脸映在车窗上——后视镜里的倒影脖颈爬满蛛网纹,真实面容却挂着憨厚的笑。
\"二十年前发山洪,就是用的碎石机开路。\"周婶颤巍巍地拄着竹扫帚,扫过青石板时带起几片暗绿羽毛,\"但柴油机要祭......\"老人的声音突然卡在喉间,枯瘦的手掌捂住嘴,指缝渗出带着雄黄味的黑血。
张建国解开缠在手腕的军用绷带,露出小臂虬结的肌肉:\"现在十一点,赶在天黑前......\"他话音未落,西北天际滚过闷雷,震得祠堂瓦当簌簌落灰。
林树君抬头望见房梁缝隙里,几簇雄黄结晶正在阴影中缓慢增殖,六边形孔洞里嵌着的带血指甲又多了三片。
\"我去拿油锯!\"李叔的扳手重重砸在功德碑底座,惊醒了碑文里沉睡的\"贞烈陈氏\"四字。
暗红血丝突然从石刻缝隙渗出,顺着青砖缝隙流向游客聚集处。
穿格子衫的大学生慌忙跳开,无人机电池滚进排水沟,爆出团荧绿色的火花。
晒谷场突然传来柴油机轰鸣声。
陈志永拎着改装铲车钥匙穿过人群,钥匙扣上挂着的子弹壳擦过林树君手背,烙下道灼热的印痕。
赵台已经将防汛沙袋垒成临时工事,军用望远镜的镜片上倒映着盘山公路塌方处——那团在浓雾中蠕动的长条状阴影似乎膨胀了一圈。
\"妇女负责装沙袋,青壮年分三组轮换。\"张建国将战术手电别在武装带,光束扫过祠堂飞檐时惊起群黑羽红喙的怪鸟。
林树君注意到他迷彩裤膝盖的雄黄结晶正在融化,黏液渗进粗布纹理,形成个扭曲的婴孩掌印。
穿貂皮大衣的女人突然扯断翡翠指环,戒面貔貅的眼珠弹射到功德碑上,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脆响。
林树君口袋里的碎瓷片突然剧烈震颤,贝壳纹路拼出的\"逃\"字裂成两半。
他转头看见老槐树盘虬的根须已拱起半尺高,暗红色液体顺着树皮沟壑汇成个模糊的\"囚\"字。
\"碎石机需要重油。\"陈志永踹开库房生锈的铁门,惊飞了筑巢在柴油桶后的蝙蝠群。
赵台用手电照亮墙角的机器,改装过的履带上沾满蜂窝状菌斑,操作杆末端缠着褪色的红布条——布料上褪色的虎头纹样,与李彭汗衫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当第一铲碎石泼在塌方处时,山风突然裹着浓雾压下来。
张建国握紧操作杆的手背青筋暴起,军用指南针在剧烈震颤中指向正西。
林树君看着碎石机喷出的黑烟在空中扭曲成婴孩形状,听见背后传来周婶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老人脚边积着一滩黑血,血泊里沉着七根禽类趾骨。
\"塌方量比预想多三倍。\"赵台抹了把脸上的泥浆,战术手套上沾着的暗绿菌丝正试图钻进他的毛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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