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暗潮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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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里的煤油灯将人影拉得老长，在粗糙的岩壁上扭曲成诡异的形状。楚云飞坐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仔细审视着坂田信哲交给他的微型胶卷。这卷胶片只有小指指甲盖大小，需要特殊设备才能读取。

\"团座，咱们团部倒是有台缴获的日军微型胶卷阅读器，但放在机要室里...\"徐虎挠着头，欲言又止。

楚云飞明白他的顾虑。机要室现在是重点监控区域，方立功——或者说千代子——虽然被捕，但谁也不能保证358团内部没有其他\"影武者\"潜伏。

\"先不急。\"楚云飞将胶卷小心地藏进贴身口袋，\"坂田还交代了什么？\"

徐虎压低声音：\"他说日军第四混成旅团主力两天内就会到达，带队的是旅团长佐藤正一，此人极端仇视中国人，所到之处实行'三光政策'。另外...\"他犹豫了一下，\"坂田说佐藤身边有个叫'影'的高级参谋，很可能就是'影武者'真正的掌控者。\"

\"影？\"楚云飞眉头一皱，\"男的女的？什么背景？\"

\"不清楚，坂田说他也没见过真人，只知道此人直接向华北方面军司令官负责，权力极大。\"

楚云飞陷入沉思。这个神秘的\"影\"为何对自己如此关注？难道仅仅因为358团在晋西北的战绩？还是...对方察觉到了什么？

\"团座，还有件事...\"徐虎的声音打断了楚云飞的思绪，\"千代子一直要求见您，说有重要情报交换。\"

\"不见。\"楚云飞断然拒绝，\"这个女特务诡计多端，现在见她太危险。\"

\"她说...她知道您是谁。\"徐虎小心翼翼地说，\"原话是'告诉楚团长，我知道他从哪里来，也知道他想回去的方法'。\"

楚云飞心头一震，手中的水壶差点掉落。千代子怎么会知道他是穿越者？这不可能！除非...她也是穿越者？或者坂田的猜测被监听到了？

\"带我去见她。\"楚云飞突然改变主意，\"但要做好万全准备。\"

关押千代子的山洞更加隐蔽，入口处有六名荷枪实弹的特务连士兵把守，洞内还设置了绊雷和陷阱。千代子被铁链锁在石壁上，右腿的枪伤已经包扎过，但血迹仍透过绷带渗出来。

\"楚团长，终于肯见我了？\"千代子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尽管身处绝境，这个女特务依然保持着令人不安的镇定。

楚云飞示意守卫退到洞口，但确保他们仍在视线范围内。\"听说你知道我是谁？\"

\"当然。\"千代子用日语回答，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你不是楚云飞，至少不是原来的那个。你来自...未来，对吗？\"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楚云飞还是感到一阵眩晕。他的手下意识摸向枪套，但很快控制住自己。\"荒谬。你电影看多了吧？\"

\"否认也没用。\"千代子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你的战术思想超前这个时代至少三十年；你用的药物是现代抗生素；你对日军行动规律的了解精确到令人发指...坂田说得对，你就像从未来穿越过来的。\"

楚云飞强自镇定：\"如果你只是想用这种荒谬的猜测扰乱军心，那我们的谈话可以结束了。\"

\"等等！\"千代子突然挣扎着向前倾身，铁链哗啦作响，\"我可以帮你回去！我知道方法！\"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击中楚云飞的胸口。回去？回到现代？这个诱惑太大了...但他很快警醒过来——这很可能是千代子的圈套！

\"说来听听。\"楚云飞故意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千代子压低声音：\"在五台山深处有个古祭坛，相传是上古时期连接天地的通道。每年夏至日，当北斗七星指向祭坛中央时，站在上面的人可以实现时空穿越...\"

楚云飞差点笑出声来。这种神话故事般的说辞，怎么可能是真的？千代子显然在胡编乱造。

\"有意思。\"他不动声色地说，\"你试过？\"

\"没有，但我的上司'影'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来到这个时代的！\"千代子言之凿凿，\"他是从1945年穿越回来的，目的就是改变历史，让日本赢得战争！\"

楚云飞心头一凛。如果千代子所言非虚，那么这个\"影\"很可能真是个穿越者！而且是来自二战结束时期的日本军人，知道历史走向...

\"证明给我看。\"楚云飞试探道，\"告诉我一些只有未来人才会知道的事。\"

千代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珍珠港事件，1941年12月7日；诺曼底登陆，1944年6月6日；广岛原子弹，1945年8月6日...还需要更多吗？\"

每一个日期都像子弹般击中楚云飞。这些重大历史事件在当前时间点（1940年初）尚未发生，千代子不可能知道！除非...她真的接触过来自未来的\"影\"！

\"你的目的是什么？\"楚云飞直截了当地问，\"告诉我这些，想得到什么？\"

\"自由。\"千代子毫不犹豫地说，\"放我走，我就告诉你祭坛的确切位置和操作方法。你可以回到你的时代，何必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拼命？\"

楚云飞冷笑一声：\"然后让你继续为虎作伥，残害中国百姓？\"

\"我可以消失！\"千代子急切地说，\"离开中国，永远不回来！楚团长，想想吧，回到未来，回到和平年代，远离这场战争...\"

有那么一瞬间，楚云飞确实心动了。回到现代，回到熟悉的城市，回到亲人身边...但下一秒，他想起了这一个月来并肩作战的弟兄们，想起了那些为保家卫国而牺牲的烈士，想起了李云龙那句\"打鬼子就是好汉\"...

\"千代子小姐，你犯了个错误。\"楚云飞缓缓站起身，\"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们日本人一样，为了个人利益可以出卖国家民族。但你错了——我楚云飞宁可战死沙场，也绝不会与侵略者做交易！\"

千代子的表情瞬间扭曲：\"你会后悔的！'影'大人已经盯上你了，他比你想象的更强大！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对抗什么！\"

\"那就让他放马过来吧。\"楚云飞转身走向洞口，对守卫命令道，\"严加看管，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走出山洞，刺眼的阳光让楚云飞眯起眼睛。徐虎迎上来，欲言又止。

\"都听到了？\"楚云飞问。

徐虎点点头，一脸困惑：\"团座，那女人说的...什么未来...穿越...都是疯话吧？\"

\"当然是疯话。\"楚云飞拍拍徐虎的肩，\"日本特务的离间计而已。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传播这些谣言，违者军法处置！\"

回到团部，楚云飞立即召见孙铭：\"去请李团长来一趟，就说有要事相商。\"

李云龙来得很快，这次没做任何伪装，大咧咧地骑着马就来了，身后只带了两个警卫员。

\"楚老弟，听说你抓了条大鱼？\"一进门，李云龙就扯着嗓子问道。

楚云飞示意其他人退下，只留下徐虎在门口警戒。然后他将千代子和\"影\"的事简要告诉了李云龙，当然隐去了关于自己身份的部分。

\"乖乖，还有这种事？\"李云龙瞪大眼睛，\"那个'影'真能从未来穿越回来？\"

\"不管是不是真的，这个'影'都极其危险。\"楚云飞严肃地说，\"他知道历史走向，可以预判我们的行动。更可怕的是，他正在试图改变历史，让日本赢得战争！\"

李云龙摸着下巴上的胡茬：\"楚老弟，你信这个？\"

\"宁可信其有。\"楚云飞拿出坂田给的胶卷，\"这是'影武者'在山西的潜伏名单，但我需要设备读取。你那边有办法吗？\"

李云龙咧嘴一笑：\"巧了！我们兵工厂刚缴获了一套鬼子的小型冲印设备，就在赵家峪。不过...\"他搓了搓手指，\"这情报可不能白给啊！\"

\"一门九二式步兵炮，外加五十发炮弹。\"楚云飞早有准备。

\"成交！\"李云龙一拍大腿，\"不过我得提醒你，楚老弟，这事儿太邪乎。要我说，管他什么'影'不'影'的，来了就干掉！\"

送走李云龙，楚云飞立即着手准备转移胶卷的事宜。他决定亲自前往赵家峪，一来确保焦卷安全，二来也想看看八路军的根据地。

夜幕降临，一支精干的小分队悄悄离开358团驻地。楚云飞亲自带队，成员包括徐虎、孙铭和六名精锐特务连士兵。为掩人耳目，所有人都换上了便装。

晋西北的夜晚寒气逼人，月光被云层遮挡，只能依稀辨认出山路轮廓。楚云飞走在队伍最前面，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千代子的话仍在脑海中回荡——如果\"影\"真是来自未来的日本军人，那么这场战争将远比历史记载的更加复杂...

\"团座，前面就是赵家峪了。\"徐虎低声提醒，\"李团长说会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等我们。\"

楚云飞点点头，示意队伍放慢速度。赵家峪是八路军在晋西北的重要根据地，防备森严。贸然闯入可能会引发误会。

果然，离村口还有一里地时，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轻喝：\"站住！口令！\"

\"啄木鸟。\"楚云飞说出李云龙告诉他的口令。

\"回令？\"

\"黄鹂。\"

几个穿灰布军装的八路军战士从树后闪出，领头的年轻人端着步枪，警惕地打量着他们：\"是楚团长吧？李团长让我们来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