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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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啊,”鹿皇后语气轻柔,如同闲话家常,“曦儿这孩子,性子是活泼了些,本宫瞧着也欢喜。只是……这活泼劲儿,是不是也该有个分寸?”
她端起手边温热的茶盏,用杯盖轻轻拨弄着漂浮的茶叶,动作优雅从容,说出的话却字字如刀,带着淬毒的嘲讽,“连自己亲哥哥房里纳个侍妾的小事,都要跳出来指手画脚,这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些吧?知道的,说她是年纪小不懂规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熹妃妹妹你,对浔儿房里的事,格外‘关心’呢?”
话音落下,殿内死一般的寂静。皇后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银针,扎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熹妃抓着楚澜曦手臂的手指猛地一紧,力道之大,让楚澜曦疼得几乎闷哼出声。熹妃保养得宜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变得和柳氏一样惨白。她死死咬着牙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维持住面上摇摇欲坠的平静。
皇后这话,毒辣至极!不仅指责楚澜曦僭越失礼,更是在暗指她熹妃居心叵测,妄图插手皇子内帷!这是要将她们母女架在火上烤!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无声的刀光剑影之上。柳氏摇摇欲坠,眼中最后一点希冀的光芒也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的绝望。
楚澜曦被母亲死死钳制,气得浑身发抖,小胸脯剧烈起伏,却说不出一个字。熹妃低垂着头,鬓边的珠翠微微颤动,泄露了她内心的滔天巨浪。
楚玉浔嘴角噙着得意的冷笑,目光再次肆无忌惮地落在桑知漪身上,如同打量一件唾手可得的战利品。
桑知漪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这场因她而起的风暴中心只是一片虚无。她甚至没有去看那高高在上的皇后,也没有去看咄咄逼人的晋王,更没有看绝望的母亲或愤怒的公主。
她的目光,只是低垂着,落在自己膝上。
那身水绿色的宫装裙裾,如同春日初绽的嫩叶。此刻,裙摆上,一只纤细的手正死死地攥着那片衣料。
那是她自己的手。
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透出一种失血的青白,无法抑制地,在微微颤抖。一下,又一下。
如同寒风中,最后一片倔强挂在枝头的枯叶。
殿内的暖香依旧熏人,金碧辉煌的宫灯依旧璀璨,皇后虚伪的笑容、晋王贪婪的目光、母亲绝望的颤抖、熹妃隐忍的愤怒……
所有嘈杂的声音和纷乱的面孔,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冷的水幕,变得模糊不清。
唯有指尖那细微的、冰冷的震颤,无比清晰。
清晰地提醒着她一个事实——那盏她熬了好几个夜晚、笨拙地糊好的兔儿灯,那盏寄托着千里之外一点微末念想的兔儿灯。
无论驿站的马跑得多快,也注定赶不上今年上元节,那满城璀璨的灯火了。
北境的朔风,怕是早已将那点微末的暖意,吹得一丝不剩了吧?
御座高悬于三重金阶之上,俯视众生。
金碧辉煌的殿宇空旷得令人心慌,唯有沉香在巨大的兽首青铜炉中无声燃烧,吐出袅袅孤烟。空气粘稠凝滞,一丝风也无,桑知漪却觉得脖颈后似有针芒爬动,汗毛倒竖。
恍惚之间,母亲柳氏那带着绝望哭腔的哀告声像把钝刀,终于迟缓地撬开了她紧绷的意识外壳:
“……王爷厚爱,臣妇一家感激涕零!只是……只是小女实在……实在配不上王爷……她……她自幼体弱福薄……性子又执拗……臣妇只求王爷开恩……”
母亲在阶下叩拜的身形被沉重的诰命礼服压弯,额头触在冰冷的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晋王!纳她为妾?!
轰隆!
这两个字如九天炸雷,在桑知漪脑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前世那不堪回首、冰冷彻骨的记忆碎片汹涌回潮。
重生一世,披荆斩棘,为的是护住这份失而复得的温暖,为的绝不是让阿爹阿娘再为她肝肠寸断!更绝不是为了跳入那名为“晋王侧室”的无底深渊!
她要做的是桑府的嫡女桑知漪,自由如风,坚韧如玉,而非某个亲王府后院中一个以色侍人、无声凋零的玩物!
绝不!
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嫩肉,尖锐的疼痛唤回了一丝清明。
巨大的惊怒并未淹没理智,反而在胸腔里淬炼出前所未有的冷硬与清晰。头顶是九五至尊的皇后坐镇,眼前是恶欲昭彰的晋王虎视。皇权如渊,森然莫测。
一步踏错,父兄前程尽毁,整个桑府都将被撕成齑粉。
冷静!必须冷静!
桑知漪强迫自己急促的呼吸放缓,几乎是用全身力气压制住那源自灵魂深处的愤怒与恐惧。
目光飞速扫过这座冰冷压抑的大殿,仿佛在寻找一片能让她撕裂这黑暗天罗的薄刃。
视线穿透明光殿高大的盘龙金柱,仿佛瞬间掠回京郊那所幽静的“玄月堂”。
是了!玄月夫人那双洞悉世情、沉静如水的眼,许夫人爽利的大笑与毫不迟疑伸向病患的双手……
她们那不被世俗所拘的勇气与选择,如同黑暗中投下的一束星芒,照亮了桑知漪狂跳的心——清誉!用这世间最清白的“清誉”,化作一道无可指摘的护身符!
若这母子二人真要撕破脸皮,仗势逼迫,桑知漪心中那刚刚燃起的星芒陡然炽烈。她便将在此金殿之上,以最郑重的姿态宣告——效仿玄月夫人、许夫人,毕生奉身于扶危济困!终身不嫁!
就在此时,高阶御座上的鹿皇后,那涂着鲜红丹蔻的指尖微微屈起,轻轻搭在赤金扶手之上。
目光落在殿中近乎匍匐在地、言辞笨拙却拼命护女的柳氏身上,眼底的不耐与愠怒如同冰面下的暗流汹涌。她精心教养的儿子,皇嫡子,未来有望承继大统的晋王,纳一个区区四品官的嫡女做侧室,竟被她这样卑微的妇人推三阻四?
简直是给脸不要脸!
皇后唇边那丝虚假而疏离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声音不急不缓,却清晰地压下殿中一切私语:“柳夫人爱女心切,本宫自然懂得。”她缓缓将视线移向柳氏身后那个沉默的、如同青竹般挺直的少女身影,那视线温和的表象下,是足以冻结骨髓的漠然与不容置疑的威压,“只是,儿女姻缘,说到底,还需小娘子自个儿点头才是。知漪姑娘……”
她的声音微微上扬,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亲昵,却又仿佛无形的手,要穿透柳氏单薄的身躯,将那名叫桑知漪的少女硬生生从庇护下拽出来:“你来告诉本宫,告诉晋王殿下,你,可是心甘情愿?”
“不……”柳氏猛地仰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中是浓重得化不开的惊惧,但她瘦弱的肩膀却死死地挡在桑知漪身前,形成一道渺小却固执的屏障。
母亲那瞬间爆发出的恐惧与护子之心狠狠撞在桑知漪心上,如同被重锤擂击。那恐惧里裹挟着对女儿未来的绝望,而那几乎要崩断的脊梁却燃烧着至深母爱所赋予的的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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