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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江城东,水门码头。暮色如血,将整个码头染成一片暗红。这里的气氛与秦淮河畔的纸醉金迷截然不同,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鱼腥、劣质桐油和长久未清洗的船只散发出的腐水气味,令人作呕。浑浊的江水拍打着岸边,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不祥。
码头停泊的不再是精致的画舫,而是形制各异、大多破旧肮脏的渔船、货船。它们的船身布满青苔和裂痕,在江风中摇晃着,发出吱呀的呻吟。还有一些明显带着异域风格、船身狭长、桅杆高耸的海船,船帆上的异域图腾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诅咒。
一队王府亲兵盔甲鲜明,手持长枪,在码头上粗暴地清开一片区域。他们大声呵斥着,用枪托驱赶着那些探头探脑的苦力、渔民和商贩。人群中不时传来咒骂声和孩子的哭声,码头上残留着鱼鳞和烂菜叶的地面,被踩踏得一片泥泞,脚印交错,仿佛一幅混乱的地狱图景。
楚淮安在王允等一众属官的簇拥下,站在临时搭起的遮阳棚下。他换了一身略显正式的亲王蟒袍,金线绣制的蟒纹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彰显着尊贵的身份。他的脸上带着矜持的威严,可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迫切和期待,目光不时投向江面下游的方向,仿佛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来了!”一名眼尖的王府校尉指着下游喊道。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江面上,两艘形制奇特、船头高翘如鸟喙的东瀛朱印船,正破开浑浊的江水,缓缓驶来。船帆上绘着狰狞的鬼头家纹,在江风中猎猎作响,宛如恶鬼张开的血盆大口。船身吃水颇深,显然载满了“货物”,随着江水的波动,船身发出沉重的吱呀声。
船靠码头,跳板放下。率先走下来的,并非商人或使者,而是一群形容精悍、眼神阴鸷的武士。他们大多身材矮壮,穿着深色或杂色的简陋胴丸,那胸甲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和战斗的伤痕。下身是宽大的袴,脚踏草鞋,草鞋上还沾着异国的泥土。腰间斜挎着弧度惊人的长刀——倭刀,刀鞘陈旧,但握柄处磨得光亮,显是常用之物。他们头发剃成月代,剩下的头发在脑后束成小髻,脸上带着长期海上漂泊的风霜和一种野兽般的漠然。下船后,他们迅速散开,手按刀柄,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眼神锐利如刀,带着毫不掩饰的凶戾之气,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是他们的猎物。
紧接着,更多的浪人涌下跳板。他们装束更为杂乱,有的甚至只穿着破烂的布衣,衣不蔽体,却依然紧紧挎着倭刀或胁差。人数众多,足有七八百之众,瞬间挤满了码头清出的区域。他们不像军队那样列队,而是三五成群,低声用晦涩的倭语交谈着,发出桀桀的怪笑。他们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码头上的王府侍女和远处被驱赶的平民女子身上扫视,眼中闪烁着赤裸裸的贪婪,仿佛那些女子是待宰的羔羊。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海腥味混合着汗臭和劣质清酒的气息,令人作呕。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精悍、脸上有一道狰狞刀疤从额头斜劈至嘴角的中年浪人。他穿着相对考究的黑色阵羽织,内衬锁子甲,每一片甲叶都泛着冷光。他的眼神如同毒蛇般阴冷,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仿佛在评估着这里的每一个人是否值得他动手。他大步走到楚淮安面前,并未行大礼,只是微微躬身,用生硬古怪的汉话说道:“萨摩藩,岛津家臣,赤鬼丸,拜见楚王爷!”声音沙哑刺耳,如同铁片刮擦,在寂静的码头回荡,令人不寒而栗。他身后的浪人群中,响起几声压抑的、充满恶意的哄笑,仿佛在嘲笑这所谓的拜见仪式。
王允眉头一皱,上前一步,厉声道:“大胆!见到王爷,为何不跪?”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威严,试图维护楚淮安的尊严。
赤鬼丸抬起他那张可怖的刀疤脸,嘴角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眼中毫无敬畏:“武士的膝盖,只跪家主和天皇。王爷,是雇主。” 他特意加重了“雇主”二字,带着一丝嘲弄。他身后的浪人哄笑声更大了些,手按刀柄,眼神挑衅地看着周围的王府亲兵,仿佛在挑衅他们,看谁敢先动手。
王府亲兵们脸色难看,手也按上了刀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双方剑拔弩张,一场冲突似乎一触即发。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下一刻的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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