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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婉儿!”现实的声音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水幕传来,带着焦灼的震颤。
林婉儿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如同寒风中最后一片枯叶。冰冷的汗水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顺着额角滑落,带着咸涩的味道。她像是刚从深海里被打捞出来,肺腑间充斥着溺毙般的窒息感。她猛地反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抓住了苏明远扶在她腰侧的那只手臂!指甲几乎要透过衣料掐进他的皮肉里,仿佛那是她唯一能抓住的、对抗溺亡的浮木。
“明远……”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破碎不堪,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泪的重量。她抬起头,那双被泪水彻底洗刷过的眼睛,此刻亮得惊人,像是燃烧着亘古不灭的星辰之火,穿透了泪水的朦胧,直直地撞入苏明远幽深的瞳孔深处,带着一种洞穿灵魂的、令人心悸的清明和悲怆。“……我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她抓着他的手,力道大得指节发白,仿佛要将前世今生所有的委屈、恐惧、不甘和刻骨的思念,都通过这血肉的接触传递给他。
“前世……我们在尚书府……绣嫁衣……祭天台……”她语无伦次,记忆的碎片争先恐后地涌上喉咙,堵塞了她的呼吸,“我们约好的……要在祭天台……举行‘古今合璧礼’!”她几乎是嘶喊出来,那是一个被鲜血和背叛浸染的约定,一个被生生扼杀在摇篮里的梦想。“是往生司……是他们!他们毁了我们的婚礼!他们毁了我们的书!他们毁了我们的……一切!”
“古今合璧礼”五个字,如同五把烧红的钢锥,狠狠刺穿了苏明远一直维持的平静表象!他挺拔的身形猛地一晃,瞳孔在瞬间剧烈收缩,如同遭遇了最猛烈的雷击!那深潭般沉静的眼眸里,刹那间掀起了滔天巨浪——惊愕、难以置信、深埋已久的剧痛、被强行唤醒的滔天恨意……无数激烈的情感疯狂地冲撞、翻腾,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撕裂!他脸上的血色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扶着她腰侧的手,不受控制地收紧了,指骨因用力而泛白。
“……你……”一个单音艰难地从他紧抿的唇间挤出,干涩沙哑得如同砂砾摩擦。他死死地盯着林婉儿,那眼神不再是温润的守护,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凶兽般的审视和确认,仿佛要从她泪眼婆娑的面容上,穿透皮相,看到那个早已湮灭在历史尘埃中的、刻骨铭心的灵魂印记。他需要确证,这突如其来的惊雷,是否劈开了同一个深渊?
“是归乡术!”林婉儿急促地喘息着,前世的画面碎片仍在眼前疯狂闪烁,那些被强行抹杀的痛苦和愤怒,如同岩浆般灼烧着她的神经,“他们在推行那该死的‘归乡术’!要把所有异见者,所有……所有不肯忘记自己是谁的人,都变成无知无觉的行尸走肉!要把我们的文字、我们的典籍、我们的思想……把整个庆朝文明的根,都连根拔起!《古今通》……我们写的《古今通》!”她猛地指向自己,又指向苏明远,指尖剧烈地颤抖着,“那是证据!是反抗他们的证据!所以他们才要……赶尽杀绝!”
《古今通》!这三个字,像一把钥匙,彻底捅开了苏明远记忆深处最沉重的那扇门!他眼底最后一丝疑虑被彻底击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悲怆的了然和深不见底的痛楚。他闭上眼,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似乎在强行吞咽下某种汹涌欲出的东西。再睁开眼时,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翻涌的情绪被强行压下,沉淀为一种沉重如山的悲伤和刻骨的冷冽。
“……所以……你才会那么执着于古装剧。”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从地底传来,带着一种洞悉宿命的疲惫和苍凉,“所以你在片场第一次看到那本仿制的《考工记》残卷道具时,会抱着它整整一天不撒手……所以你对那些早已失传的宫廷礼仪器物的名字、用途,总能脱口而出……所以……”他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这件华美得刺目的现代婚服,扫过那上面繁复的缠枝莲、瑞兽祥云,最终落在林婉儿布满泪痕却燃烧着火焰的脸上,“……所以你对这套衣服……不是‘喜欢’,是‘认得’。”
他微微侧头,目光投向窗外喧嚣的城市天际线,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冰珠砸落,带着一种跨越了漫长时光也无法消磨的警惕和寒意:“……往生司……他们还在。” 这个组织的名字,如同淬毒的诅咒,从齿缝间冰冷地挤出。
“是的!他们还在!”林婉儿急切地点头,泪水再次汹涌而出,但这一次,那泪水冲刷过的眼睛,却亮得如同淬火的星辰,充满了某种豁然开朗的、近乎悲壮的决心,“明远,这不是巧合!不是!不是因为我运气好成了演员,也不是因为你恰好研究古代文献!”她猛地抬起手,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颤抖,再次抚上婚服前襟那朵尚未完成的缠花牡丹。这一次,她的指尖不再是迷茫的触碰,而是带着一种穿越了生死、确认了宿命的笃定。那冰冷的丝线触感,此刻却像接通了灵魂深处的电流。
“这是……文明的召唤!”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穿透了泪水的哽咽,清晰而坚定地在宽敞的试衣间里回荡,“它在叫我!它在叫我们!从我们被推下祭天台那一刻起,从我们将‘它’封入地宫深处那一刻起……它就一直在等着!等着我们回来!等着我们……完成那场被中断的传承!”她猛地转头,泪眼模糊却目光如炬地看向苏明远,“你明白吗?明远!我们每一步……我们今生走过的每一步,都不是偶然!是注定!是……是前世我们跪在魂碑前,用血发下的誓愿!是那条……我们没能走完的路啊!”
她的声音在最后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裂灵魂般的呐喊,如同利剑,狠狠刺穿了苏明远的心防!
苏明远浑身剧震!
他定定地看着林婉儿,看着她眼中那燃烧的、熟悉又陌生的火焰——那不再是前世尚书府千金的温婉娴静,也不是今生演原林婉儿的明媚灵动,那是一种在绝望的灰烬中重新燃起、被血泪和誓言淬炼过的、足以焚毁一切阻碍的文明之火!这火焰,他曾在地宫深处点亮长明灯时见过,他曾在她抱着《考工记》残卷道具失神时捕捉到一丝微光,他曾在她深夜伏案研究某个早已失传的庆朝妆奁结构时感受过它的温度……它们星星点点,散落在今生漫长的岁月里,他却从未敢将其串联,只当是命运无心的馈赠或是某种令人心悸的巧合。
而此刻,林婉儿眼中那毫无保留、熊熊燃烧的火焰,如同一道贯通天地的巨大闪电,终于将他意识深处所有零散的星火彻底点燃、串联、引爆!
原来如此!
所谓记忆的觉醒,从来不是仅仅为了想起那些被刀锋斩断的过往,不是为了沉溺于血色的悲伤与仇恨。它是一把钥匙,骤然打开了蒙蔽他两世双眼的迷雾!让他终于看清了脚下这条看似平凡的道路上,每一步踩下去的印记,都深深烙印着前世的誓言与未竟的足迹!
他研究那些艰深晦涩的古代文献,执着于复原失传的工艺,并非仅仅是学者的癖好。那是地宫深处,他用尽最后力气封存文明之核时,指尖残留的符文触感在血脉里的悸动!
她执着于演绎那些湮灭在历史长河中的人物,对每一个细节近乎偏执的考究,也不是演员的职业病。那是尚书府的绣楼里,她飞针走线绣着嫁衣上的云雷纹时,对未来、对文化传承最炽热的期盼,在灵魂深处刻下的永不磨灭的印记!
他送她那枚云雷纹玉佩,她第一眼看到便爱不释手……那并非偶然的审美契合。那是双生魂碑下,他们十指相扣、鲜血交融时,彼此灵魂深处对同一个文明符号最本源的共鸣与呼唤!
前世那条被往生司强行斩断、浸透血泪的传承之路,并未真正断绝。它以另一种方式,一种更加隐秘、更加坚韧的方式,早已深深埋入了他们转世的灵魂深处,化作了今生每一步的选择、每一次的心动、每一份无次解释的执着与热爱!所谓今生,不过是前世那条染血道路的延续!
巨大的震撼如同无声的海啸,席卷过苏明远的四肢百骸。他僵立在原地,久久无言。窗外的城市喧嚣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泪痕未干却目光灼灼的林婉儿,和她身后那件在晨光中流淌着华光的、仿佛承载着两世期盼的婚服。
“……我明白了。” 良久,苏明远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沉静和斩断一切迷惘的坚定。那四个字,重逾千钧。他缓缓抬起手,不是去擦她的眼泪,而是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郑重,轻轻覆盖在她仍停留在缠花牡丹上的那只手背。
他的手心温暖而干燥,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穿越时空的力量。两只手,隔着丝滑的衣料和冰冷的丝线,紧紧相叠。前世尚书府绣楼里那双绣花的手,与今生抚摸着戏服的手;前世在地宫掐诀封印的手,与今生执笔复原古籍的手……在这一刻,隔着生死轮回,隔着血海深仇,隔着文明断裂的鸿沟,终于以这种无声而有力的方式,重新叠印在了一起!
指尖下,那丝线缠绕出的牡丹花瓣,仿佛在无声的晨光中,骤然焕发出了生命的光泽,不再是冰冷的装饰,而是承载着两世灵魂重量的图腾。
窗外,春分时节的阳光正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将这顶楼的房间彻底淹没在一片辉煌的金色海洋里。空气中悬浮的微尘,如同无数细小的金粉,在这片光瀑中无声地旋舞、升腾。那件悬挂着的庆朝婚服,被这纯粹的光线彻底穿透,重工刺绣的每一根金线、银线都仿佛活了过来,流淌着熔金般的光泽。大红的缎面不再是凝固的醇酒,而是化作了奔涌的赤潮,那上面盘绕的缠枝莲仿佛在光中舒展绽放,瑞兽祥云似要破衣而出,直上九霄。一种无声却磅礴的力量,如同沉睡千年的巨龙苏醒,在这片被阳光点亮的空间里,随着那重叠的手掌,随着那相印的灵魂,磅礴地脉动着,宣告着一个被强行中断的文明传承,在血与泪的浇灌下,终于顽强地……破土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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