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饕餮纹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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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算命馆后院的银杏树簌簌作响，王离火蹲在树杈上调试改装手机，屏幕蓝光映得脖颈饕餮纹青筋暴起。他刚把澳门带回来的洪水数据导入云端，突然瞥见二楼书房窗帘后闪过鹅黄裙角。

\"小师叔又偷看。\"少年嘟囔着咬碎棒棒糖，忽然听见机械齿轮咬合的异响。改装手机自动调出八卦方位图，震卦图标正在高频闪烁——东北方的松江某处工地在爆发异常能量。

阁楼画室里陈艮川猛然抬头，手中朱砂笔在宣纸上拖出血色长痕。画中渡鸦振翅欲飞，鸟喙叼着的青铜纽扣突然渗出菌丝，在晨光里折射出松江工地的卫星云图。

\"师父！\"吴妙言踹开地下室铁门的声音惊飞檐下麻雀，\"死胖子把供果换成蛋白粉了！\"

正在打坐的赵乾一浑身肥肉抖了三抖，肚皮上的青铜城投影泛起消化不良的灰光。他慌忙掐诀想藏起健身杂志，却被卫坤宁的高跟鞋精准踩住书页：\"上个月偷吃供果引来的饿鬼，是拿这个超度的？\"

众人吵嚷声中，闻冲端着青瓷盏缓步下楼。西装袖口沾染的青铜菌丝已凝成墨色，昨夜澳门带回来的《撼龙经》残章正在内袋发烫。他目光扫过徒弟们各怀心事的脸，最后停在李雪微微隆起的孕腹——星图暗纹比昨日多出半圈涟漪。

\"巽林。\"闻冲轻叩茶盏。

角落里抱着笔记本电脑的周巽林猛然抬头，镜片反光遮住了通灵者特有的灰瞳：\"松、松江...九号地块...青龙...\"他结巴得越厉害，键盘敲击声就越急促，屏幕上的三维风水模型突然喷出数据化的血雾。

王离火从树上翻身跃下，改装手机对准模型漏洞：\"1997年的洪水代码！\"少年脖颈饕餮纹骤然发亮，那些本该被青铜城消化的数据竟在他皮下蠕动，\"师父！它们在改写我的命盘！\"

闻冲袖中罗盘暗纹闪过青芒，指针直指东北。李雪忽然抚过断弦古琴，泛音震落梁上积尘：\"乾一，开惊门。\"

赵乾一咬着蛋白粉勺子手忙脚乱结印，青铜城排水口喷出的却不是数据流，而是成串刻着\"林氏地产\"的混凝土试块。卫坤宁眯起桃花眼，铂金包甩出的全息投影瞬间解析出试块内部结构——每块都嵌着半截生锈的洛阳铲。

\"2003年出土的唐代六壬式盘碎片。\"李雪指尖划过琴弦，孕腹星图投射在混凝土试块上，\"林家动了不该动的土。\"

松江工地现场，三十三台打桩机正在黎明中轰鸣。穿唐装的林氏少东家林昭阳转动翡翠扳指，脚下突然传来金属断裂的脆响。他弯腰拾起半枚沾着朱砂的铜钱，身后风水顾问突然口吐白沫——罗盘磁针正在疯狂旋转，将顾问的手掌绞成血肉模糊的漩涡。

\"闻老师，您要的八十年代卫星图。\"孙兑秋的声音从蓝牙耳机传出时，闻冲正用茶汤在八仙桌上画河图。电脑主机过载的焦糊味里，周巽林突然用流畅得吓人的语气汇报：\"九号地块在1987年是刑场，枪决过三十三名盗墓贼。\"

吴妙言甩出五帝钱钉住试图逃窜的混凝土试块：\"师父！死胖子的青铜城在吐黑水！\"

赵乾一满脸涨红地掐着子午诀，肚皮投影里涌出的已不是数据流，而是裹着洛阳铲碎片的沥青状物质。王离火突然惨叫，改装手机迸出的电火花灼伤手指，饕餮纹里的洪水代码竟顺着血管爬上太阳穴。

闻冲并指划过茶汤，水幕中浮现林昭阳被铜钱划破手掌的画面。李雪忽然按住剧烈胎动的腹部，断弦古琴发出裂帛之音：\"艮川，酉时三刻。\"

阁楼画室传来宣纸撕裂声，陈艮川的血色渡鸦穿透楼板，衔着青铜纽扣落在八仙桌上。当鸟喙啄破茶汤幻象时，众人看见林昭阳的翡翠扳指内侧刻着闻氏师门的镇煞符——正是二十年前失踪的二师兄笔迹。

\"坎山。\"闻冲轻叩桌沿。

地下室传来液压装置轰鸣，郑坎山撞开铁门，机械臂还沾着昨夜澳门之战的青铜菌丝。他古铜色后背的镇煞纹亮如烙铁，徒手插入赵乾一肚皮投影的瞬间，喷涌的黑水突然凝成卦象。

\"师父！\"王离火突然用粤语惊呼——这是他离家出走后首次露出乡音。少年脖颈的饕餮纹已蔓延至下颌，洪水代码正在重组他的面部轮廓，\"它们在找1997年的...\"

卫坤宁甩出数据线缠住王离火手腕，沪深股市的K线图顺着导线爬上少年脸颊：\"小屁孩命盘被人套了杠杆！\"她转头时钻石耳钉划破晨雾，\"闻老师，有人在用金融模型重构洪水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