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人民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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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殿之塔】的顶端，气氛凝重得仿佛连光线都被压弯了。

巨大的蓝色珍珠——【忒提斯之泪】，就悬浮在众人面前。它曾经那柔和而圣洁的光芒，此刻已变得黯淡无光，如同风中残烛。蛛网般的黑色裂痕，已经遍布其三分之二的表面，那些裂痕中，涌动着纯粹的、令人作呕的“虚空”能量，像无数条黑色的蛆虫，正在贪婪地啃食着“星之钥”最后的本源。

一股绝望、悲伤、即将被彻底同化的意志，从【忒提斯之泪】中传来，微弱地触碰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来不及了……”张道玄真人看着那颗珍珠，面色惨白，“虚空的污染已经深入‘核心’，就像病入膏肓的病人，药石罔效。最多再过一个时辰，它……就会被彻底转化为一个‘虚空道标’，到时候，整个‘无光海沟’，甚至这颗星球，都将成为‘虚空’降临的‘滩头阵地’！”

“不能物理摧毁吗？”叶梓岚握紧了巨剑，沉声问道。

“不行！”x-001立刻否定了她的想法，“【星之钥】是宇宙规则的具现化之一，摧毁它，等于是在宇宙的‘底层代码’上撕开一个口子，造成的后果，可能比‘虚空’降临还要严重！我们可能会被‘宇宙法则’本身……抹杀！”

进退两难。

救，救不活。

毁，不敢毁。

这简直就是一个必死的“死局”。

众人心中，都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他们历经千辛万苦，甚至用上了“打印领导”这种堪称“欺师灭祖”的手段才来到这里，难道……就是为了见证一场无法阻止的悲剧？

就在这绝望的氛围中，林墨却异常地平静。

他静静地凝视着那颗垂死的“星之钥”，又回头看了看塔下那无数闪烁着、记录着一个伟大文明最后悲歌的“记忆晶体”。

他突然开口，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话。

“方老，赵铁柱。”

“在！”两人下意识地回答。

“我提议，就在这里，在我们‘天庭视察团’内部，召开一次……紧急的、扩大的、别开生面的……”

“民主生活会。”

民主生活会？！

在这种时候？！在这种地方？！

书记，您是不是……压力太大，精神有点失常了？我们现在是该“想办法”，不是该“开会”啊！

“林书记！”钱老急了，“现在不是开会的时候！是该‘拍板’的时候！您得拿个主意啊！”

“我就是在拿主意。”林墨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澈和坚定，“要解决眼前这个‘问题’，我们首先要解决我们自己的‘思想问题’。”

“我们，必须先统一思想，明确目标，才能凝聚力量，办成大事！”

他环视众人，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次‘民主生活会’的议题，只有一个——”

“面对‘历史遗留问题’和‘注定要失败’的任务，我们，是选择‘规避责任’，还是选择‘迎难而生，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请同志们，本着‘批评与自我批评’的精神，结合刚才看到的‘先行者’文明的‘先进事迹’，深刻地、坦诚地……谈一谈自己的看法！”

这……

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终于明白了林墨的用意。

他不是在“开会”，他是在……“问道”。

他在问每一个人，也在问他自己。

面对这几乎无解的困局，面对先行者那悲壮的牺牲，我们……该以一种怎样的“心态”和“觉悟”，去走接下来的路？

这已经不是一个“技术问题”，而是一个……“信仰问题”。

第一个开口的，是方大学士。

他扶了扶眼镜，神情无比庄重：“我……我先来做个‘自我批评’。在来这里之前，我一直认为，我们这些‘老家伙’，是来‘传经送宝’的，是来‘指导工作’的。但今天，看了‘先行者’的‘档案’，我才明白，我们……是来‘学习’的，是来‘接受再教育’的！”

“一个文明，可以在它最辉煌的时刻，为了整个宇宙的‘大利’，选择‘自我牺牲’。这种精神，这种觉悟，让我感到无比的……羞愧。”

“所以，我的看法是——我们不能退！我们退一步，就是辜负了先行者们的牺牲！就是对历史的不负责任！哪怕是失败，我们也必须……站着死，不能跪着生！”

“我同意方老的看法！”钱老也站了出来，他那张总是精于计算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决然，“我这一辈子，都在算‘投入’和‘产出’。但今天，我不想算了。有些东西，是不能用‘价值’来衡量的。比如‘责任’，比如‘传承’。”

“先行者们，把这个‘烂摊子’留了下来，不是因为他们无能，而是因为他们相信……后来者，会有智慧和勇气去解决它！如果我们现在跑了，那我们……就连当一个‘接盘侠’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