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2章 Ch891 两面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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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别的隐因？</p>

今夜之前，作为长庚司都司的章玉裁可权势不小。倘若他真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因某些缘故耽搁、乃至不可提、不可见面，也该差人调查此事才对。</p>

他知道答案吗？“…你不该回来的。”</p>

章玉裁没给她答案。</p>

一瞬间。</p>

尤兰达释然了。</p>

她终于放下了心里沉甸甸的担子。</p>

“我有时想，家仇究竟要到何时才算结束——杀尽了洋人，还是让天下再无烟土？白莲的愿望并非我的愿望…”</p>

章玉裁急声：“你的愿望是什么？”</p>

他想听见那句‘愿望是和心上人安度一生’。</p>

“愿望…”</p>

尤兰达抬起头。</p>

视线穿过层迭的枝叶，望向天幕上的半轮银月。</p>

“回到那个烈焰滔滔的夜晚。”</p>

也无需冯虎救得一命。</p>

“夜深了，章大人早回吧。”</p>

尤兰达缓缓转身，一步步消失在章玉裁的视线里。</p>

…………</p>

……</p>

同一时间。</p>

也有相似的人在夜谈。</p>

和章玉裁、尤兰达不同——两个人是怀着见对方的目的，而小皇子和罗兰纯属凑巧。</p>

一个因恐惧、惊忧、烦恼、不安睡不着的…</p>

男孩。</p>

哪怕皇子，现在也只是个孩子。</p>

“罗兰先生。”</p>

坐在台阶上的金眸闪过讶色。</p>

这是一句西语。</p>

“我的兄长可比我精通更多门…”他敛着睡袍，到罗兰身边坐下。提到兄长，不免语气有些低落。</p>

“他们会在地狱里好好生活的。”罗兰随口说了一句，惹得男孩睁大了眼。</p>

“地狱？”</p>

“哦。圣十字的万物之父。如果你会西语，就该知道圣十字…吧？”</p>

男孩点头又摇头。</p>

“伪神假仙。”</p>

“我倒不意外。毕竟在我们看来，你们的落后足以平息任何一位虔诚教徒的争辩心了，”罗兰捡了块石子，在手里抛上抛下：“长青仙人是异种，你要和异种做交易？”</p>

“异…种…？”</p>

年幼的小皇子艰难重复了一遍，咀嚼个来回，点头称是：“倒精确。是的，先生，我要和异种做交易。”</p>

“那‘仙人’能操纵人的生死？”</p>

“不能。”</p>

男孩说着，按了按心口吊坠。</p>

“我与章玉裁考虑，提出‘完成这片土地上最高等秽教术士的献祭’，不会出差错。交易一成，自然…”</p>

自然那染了烟膏的百姓都要死喽。</p>

罗兰偏头看了他一眼：“九环的确接近醒时世界的神灵——可你们就敢肯定？一旦出了差错…”</p>

“总不会超过他，”皇子笃定：“但要尽快。若洋人来了，就难保这法子…”</p>

确实。</p>

就连伊妮德都只是八环。</p>

九环。</p>

秽教术士。</p>

有了这两个条件，几乎不大会出错了。</p>

“我很好奇。对于异种来说，替仪式者完成一个升环仪式，需要多少代价。”</p>

皇子摇头：“在被玉裁与图吉救出来前，那邪人已经快要成功…”</p>

就差最后一步。</p>

献祭。</p>

可却一拖再拖。</p>

章玉裁分析，他大概想要等到签署条约，再和帝国派来的使者谈些条件，顺便扶持小皇子的叔叔坐稳龙椅。</p>

他们当然不能等了。</p>

“哪怕我身死，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祖宗基业毁于一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