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7章 Ch856 牲口与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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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是死，右边是生。</p>

年轻的女人们揽着不晓世事的孩子，死死按着他们的肩膀。</p>

然后。 一个又一个地跪倒在地。</p>

她们要自己的孩子向这些赴死的、平日里嘴贱心贼的女人磕头，也将自己的脑门砸出鲜血。</p>

往日磕碰出的仇怨在这场无望的绝症中尽数消融。</p>

留下来的妇女们没有上前阻拦，这是她们该领受的。</p>

“快走吧。”</p>

断掌妇女轰她们，又嘱咐每个有孩子的，让她们看好、闭紧了嘴，一路不停，逆着赶上三五天的路——这伙人总不可能没有别的事情。</p>

“西洋人的金元少拿出来。”</p>

她说。</p>

一旦被发现，就容易惹出事端。</p>

“快走！”</p>

在夜风摇曳犬蔷薇的歌声中，年轻的女人们揽或抱着自己的孩子，一个个蹑手蹑脚地绕过水井，绕过草屋，拐到那条偏僻小路上，一步三回头地往林子里去。</p>

留下来的妇女们则站在原地，一直望到再也瞧不见背影为止。</p>

“她们得翻过顶子才算安全。”</p>

穿了花褂子的女人说道。</p>

她佝偻着扭身往来处看了一眼，见那些窗户还暗着，拍了拍心口，一屁股坐回泥里。</p>

“真要吓死人。”</p>

断掌女人调侃：“你还有怕的事情。”</p>

旋即也瞥了那排暗窗，低声催促这些个冷汗连连的蠢妇：“快起来！我们得抓紧！”</p>

…………</p>

……</p>

清晨。</p>

红日初生。</p>

这群仿佛被袍子寄生的卫士伸着懒腰，纷纷推开屋门。</p>

他们在这儿过了一夜，不必操心那成堆的死尸，浮在港口上空的阵阵黑烟——更不必对后来的鬼佬做什么‘交代’。</p>

他们只要栓好自己逮住的功劳，牲畜一样牵着，穿成串，一路领去复命的地方就好。</p>

这就是长庚司的特殊之处。</p>

他们虽属朝廷，却不惧多数官员。</p>

他们肩负皇命，降服叛逆，是这国家暗地里的大英雄。</p>

“大哥。”</p>

年轻的白袍和正撕肉干的赵初哲打了个招呼。</p>

门外。</p>

昨夜自愿留下来的妇女们，被麻绳从颈部捆住，成了一串面如死灰的牲口。</p>

赵初哲抬了下眼，扔给手下一块肉干。</p>

“跑了？”</p>

白袍人接过来，低头手里抠下一条，摇了摇脑袋：“没有。”</p>

他说。</p>

“后山林子里蹲了一宿，大早上派了个年轻的来敲门通知我。”</p>

他嚼着肉干，边讽刺地往门外瞟了一眼。</p>

晌午前，长庚司的卫士准备离开。</p>

他们牵着抓来的、连成串的牲口，在官军首领的恭送下闲敲马腹，晃晃悠悠地离开。</p>

而那两股列成长队的‘牲口’却怎么也汇不到一块。</p>

她们同村，却踉跄的泾渭分明。</p>

左边是老的，右边是年轻的。</p>

眼神交汇时，年轻与年老的都能在彼此眼睛中看见那一抹讥讽。</p>

‘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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