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Ch838 袭击神灵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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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爱世人，但世人不配。’ 有个稚嫩的女声在她耳畔低语。</p>

这并非讽言，而是一种无可辩驳的事实。</p>

萝丝动了动指头。</p>

绿湖抖出波澜。</p>

她发现自己依然伫立在原地，维持着伸展手臂的动作——但却和那石台上的少年有了不小的距离。</p>

她张开嘴。</p>

喉管却如千年间风化的石壁般粗涩如刀割。</p>

“…我打搅你休息了，是吗？”</p>

少年颤声试探。</p>

一个脆弱，软弱，怯懦，甚至你可以用一切相类似的词语来形容的…</p>

神灵…</p>

吗？</p>

这样的‘存在’，究竟意味着什么？</p>

萝丝认为陷入眠梦的不该是自己。</p>

如果是罗兰，恐怕干得比她要好一百倍。</p>

“不…我是说，我通常睡得很晚…？”少女强迫自己不去想那‘数百年’间掠过眼眸的画面，故作轻松地回答：“我是个不守规矩的，如果您了解凡人世界的规矩。”</p>

“我了解…”少年明显松了一口气，好像总算能找着个话题聊一样的松了口气：“你们擅长制造锁链，对吧？”</p>

“什么？”</p>

“锁链。”</p>

祂重复了一遍。</p>

“首领制造锁链，锁住副首领。副首领制造新的，锁住队长。队长们制造后用来锁住士兵，然后士兵锁住奴隶，奴隶锁住牲畜——”</p>

祂声音停顿了片刻，多了些不确定。</p>

“你们管这能集群的力量叫什么…？”</p>

萝丝咧咧嘴：“秩序，伟大的孳之冠。”</p>

少年并不认为这是个坏能力，也不觉着它有多好。祂只是平静地陈述一种祂所见到的东西，存在于这种动物灵魂与血肉中的‘本能’。</p>

萝丝忽然觉着，所谓‘神灵’…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p>

祂是不是说能阅读想法来着…？</p>

少年默默抬头看了她一眼，在少女反回看时又迅速低下了脑袋。</p>

“…我是不是不该存在。”</p>

祂当然是指萝丝之前看到的。</p>

“我给万物带去灾难与痛苦…绝望…永不休止的哀嚎…我应该被——”</p>

萝丝忍不住出声打断了祂。</p>

说实话，如果对方不是一个…一只…一头神灵，她绝没有耐心干这种事儿——她这辈子都不打算哄孩子。</p>

“这和您有什么关系呢？”</p>

萝丝绞尽脑汁，实在找不出个符合逻辑且合理的理由说服对方，只好挤出笑脸，用她在街头学来的‘道理’。</p>

“我就不会为我踩死的蚂蚁悲伤。”</p>

她耸了耸肩。</p>

“难道谁还不吃肉了吗？”</p>

少年默默抱紧了双腿。</p>

这不是一回事。</p>

“那么，尊贵如您，崇高如您，又因为什么呼唤一个卑微的凡人…”</p>

在这句话后，两个人度过了一段漫长的沉默。</p>

直到萝丝等的实在不耐烦。</p>

“其实，你可以说真话。”</p>

男孩怯生生挪了挪屁股，腔调中带了些恳求：“你想说，‘是个傻瓜’…对吗？”</p>

萝丝：……</p>

她讨厌读心。</p>

“好吧…我…我不明白，我只是不明白，我有什么资格见到您…”</p>

实际上，她更疑惑的是「神灵沉睡」这‘众所周知’的事情。</p>

“…你说的没错。”</p>

少年抿了抿唇，面露愧色，语调也有了变化。</p>

萝丝有种不好的预感。</p>

“…我让你害怕了…我该先像人类那样打招呼…我怎么能就这样突然出现…我——”</p>

经历了数百年‘幻象’的萝丝早已疲惫不堪，浑身酸软。</p>

唯独拳头攥得越来越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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