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Ch823 华尔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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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赌气似的扔下这句话，急匆匆离开。</p>

“如果真有海洋之神，恐怕就是你们这些可爱的姑娘了。”</p>

罗兰赤着脚坐在船沿，裸露在外的肌肤更能让他感受到自己被这艘大船带着飞快向前。</p>

黑浪中的华尔兹跳得轻盈，时而溅起飞沫。</p>

最艳丽的舞者歪了下脑袋。</p>

“海…神？”</p>

“海洋之神，”罗兰望着被船尾甩远的滚滚黑云：“唯有海洋之神，才能驱使大海上的灾难…”</p>

“驱…使？”</p>

又是一个赫莲娜听不懂的词。</p>

罗兰双手撑着船梆，低下头：“你庇护了我们，不是吗？”</p>

赫莲娜眨眨眼，又摇了摇头。</p>

“不。”</p>

她说。</p>

对于人类文字的生疏使她无法真正弄清楚‘庇护’的意思——所谓的‘驱使’灾难也并不算准确。</p>

“挪。”</p>

她吐出一个词，半张脸混在海水里，咕噜咕噜地吹出一串泡沫。</p>

“挪走，是，我明白啦。是将它转移走了，对不对？”罗兰用手在眉前搭了个凉棚，遗憾夜间实在看不了太远：“那么，它去哪了呢？”</p>

赫莲娜不知道。</p>

她只是下意识保护了自己的‘财产’，自己的‘丈夫’或者‘配偶’——无论用什么词来形容，海妖小姐认为，罗兰和她都密不可分了。</p>

她渴望他皮肉中流淌的金血，痴迷他的气味。</p>

一股难以弄清原委的力量蛊惑着她。</p>

她不能让自己的配偶死在大海上——虽然赫莲娜也动过小小的坏心思：倘若这大木头碎了、沉了，他就得乖乖留在自己的怀里，陪她在海里活上几百年…</p>

可赫莲娜又与其他海妖不同。</p>

她会讲人类的语言。</p>

这也意味着，她受到了人类身上某些特质的影响。</p>

她不愿看他哭泣。</p>

人类用泪水怜惜伤痕，而海妖则用歌声。</p>

所以。</p>

她今夜来给他唱一首歌，哀叹她们之间久未结合的恋情，同时，又有些炫耀似的讲出这件事——企图得到心念之人的夸赞。</p>

她当然会被满足。</p>

“希望没有人因这场灾难遭遇不幸…”</p>

罗兰不清楚平克船长挑选的这条航路，此刻正有多少条船来去，那本该落到他们头上的风浪与雷霆，又被谁承担。</p>

罗兰有些悲伤。</p>

整整为此悲伤了三秒。</p>

然后。</p>

将兜里的怀表和雪茄扔在甲板上。</p>

“你得保证我不会淹死，赫莲娜。”</p>

海妖还能做什么保证呢。</p>

她只邦邦拍着所能及处的侧舷，两只稍远的大眼睛使劲眨呀眨。</p>

“我是，海神！”</p>

“我就说你肯定是。”</p>

扑通。</p>

一只从未学过游泳的旱鸭子跳进了冰冷湍急的海水中。</p>

他被几只滑腻的手抓住，被柔软的缠住，被嬉笑声包围。</p>

他被拉出海面，像挤压过的皮酒壶似的吐出一条水柱。</p>

他大笑着，俯身吻了大海上的神灵。</p>

华尔兹中多了一个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