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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啷。</p>
鲁伯特摔了汤匙,忿忿起身,头也不回地离了席——即便如此,他也维持着女士该有的步调,‘婀娜摇曳’着穿过仆人服侍的走廊,消失在拐角。</p>
“我给你买了一条新裙子!”娜塔莉嚷嚷,“…他总这样,我也是女人,怎么就从来不生气?”</p>
也许你该生的气,你的弟弟都代劳了?</p>
这姐弟俩奇怪的相处方式实在有趣。</p>
“如果让公爵阁下或我的哥哥,发现我把露露的‘病情’说了出去,让她见了陌生人——恐怕我再也没法到家里做客了。”娜塔莉环视周围的仆人,自嘲道:“他们可不大喜欢我。”</p>
这话里透露了许多。</p>
没有人回家,会用‘做客’这个词。</p>
“我能理解,女士。在我小的时候,雅姆也不欢迎陌生人接近我。哪怕是熟悉的朋友,她也很少让她们和我见面。”</p>
“是啊,怪物就该比正常人活的艰难…”</p>
娜塔莉指罗兰和鲁伯特,没准也指了自己。</p>
“我果然没错,柯林斯先生,你是个有趣的人。”</p>
罗兰用餐布沾了沾嘴角:“这也是我要说的,女士。不过,我希望你能尽快找到哈莉妲弟弟的消息——否则,这点‘赔偿’就不够了。”</p>
娜塔莉哄笑:“我今天可够没礼貌的,是吧?”</p>
罗兰轻轻点头:“没礼貌极了。”</p>
…………</p>
……</p>
送走罗兰,娜塔莉挺着肚皮,一摇一晃地爬上楼梯。</p>
“他们就不能让我的露露住在一层?每次来都要爬楼梯。”</p>
边发着牢骚,胖女人挥退仆人,门也不敲,径直推开了弟弟的房门。</p>
一个雪发及腰的姑娘站在镜子前,穿着一条玫瑰纹象牙色长裙。</p>
她绑了束腰,露着肩。</p>
漂亮极了。</p>
“我希望你进来前能敲门——这是第几次说了?”</p>
“我够累了,快让我坐会。”娜塔莉长吁短叹,撑着腰,挪到椅子前,把自己扔了进去。</p>
不堪重负的椅子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哀嚎。</p>
“那是我的椅子!”</p>
“确切地说,是贝内文托家的财产——这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我,露露,我们只有临时使用权。而使用多久,取决于你多久被父亲轰出去。”</p>
粉眸的少女咬着唇,一脸楚楚,可说出来的话却充斥着火药味。</p>
“如果我不像你一样无耻,到处找酒鬼、赌徒和染病的男人,不像你过得糜烂肮脏,不像你把贝内文托这个姓氏弄成一个笑话,我想,我还能在家里住很久。”</p>
娜塔莉咂了咂嘴,回味着之前那几碗可口滑嫩的布丁。</p>
“是啊。”</p>
她说。</p>
“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新裙子怎么样?”</p>
鲁伯特翻了下眼睛,不情不愿地左右转了转,把裙摆甩开。</p>
“…你让我见那个罗兰·柯林斯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认为只要是个男人,我就能——哪怕比我还漂亮?我不是你,娜塔莉,我和你不一样。”</p>
“我不是疯子。”</p>
娜塔莉舔了舔嘴角:“我也没让你爱他,鲁比。”</p>
“别叫我鲁比。”</p>
“露露。”</p>
“也别叫我露露。”</p>
娜塔莉想了想:“…小美人儿?那些男人都这么称呼我。”</p>
鲁伯特捋了捋白发,做出一副要吐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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