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Ch446 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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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穿过叶尖儿上的水珠子，曲折小径的前方仿佛敞开了一扇淡金色的门扉。</p></p>

空气里没有腐烂和霉尘，罗兰能听见每一位初生枝丫的懒腰。可惜，四个人各有各的心思，唯仆人心情不错，赏着景。</p></p>

“…也许您对我有了不好的看法，我明白，那是我自找。”当几个女仆走远，佩姬也压低声音，向他们‘吐露心声’，“我清楚这样做不好，违背了诺言。”</p></p>

“但是，也请您们体谅我的困难。”</p></p>

“斯特里特家族只剩我一人，一个矿洞里的女工——我推开门，裹着天鹅绒毯，转眼就要面对克洛伊家族和那位至高无上的人。”</p></p>

佩姬眉宇间多了些愁绪。</p></p>

“我不能每天注意矿工们的饮食，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改善他们的生活和周薪上——我要关注更宏大的，对斯特里特、对因斯镇有更深远影响的地方。”</p></p>

她和她一样。</p></p>

有着不凡的姓氏，远离泥泞的出身。</p></p>

她该理解自己。</p></p>

“不打算关闭白矿吗？”萝丝问。</p></p>

“有些事，雪莱家也在做。”佩姬隐瞒了威廉的身份，暗示萝丝：“您未来就清楚了。这是必要的选择，必要的，我们一定得把握住的未来…”</p></p>

她停下脚，转向萝丝。</p></p>

“您不必担忧矿工们，雪莱小姐，我亲爱的朋友。我只会再让他们坚持几个月——随后，就由那些罪犯接替…我不会真这样冷酷对待那些可怜人。”</p></p>

萝丝根本不在意矿工。</p></p>

只是厌恶这样的说法。</p></p>

她厌恶她将‘家人’、‘承诺’与‘爱’挂在嘴边，厌恶注视铜盆中澄澈的水面时，却在轻柔的波纹中窥见一条腐烂的鱼。</p></p>

她渐渐理解罗兰说的。</p></p>

有些人并非不好，只是不好不坏。</p></p>

是无聊。</p></p>

“我想我清楚了。”萝丝摆出标准化的笑容，微微屈膝，“愿雪莱与斯特里特的友谊天长地久…哦，顺便，那白矿不会让我生病吧？”</p></p>

“当然不。”佩姬十分满意，轻轻抬起下巴，“它只会对凡人有危险，也只会在活人与活人之间传播。”</p></p>

罗兰蹙眉。</p></p>

“这可和我所见的不符，斯特里特女士。”他出言询问：“我的朋友死于白矿，也仅仅死于那些白矿混合的黏土、石块。他并未接触患了白矿病的人——女士，您确定它只会在活人与活人之间传播吗？”</p></p>

佩姬愣了一下，旋即摇头：“不，我的人尝试过，它不该…”</p></p>

说到这儿，她忽然想到：</p></p>

威廉姆更多的心思都花在了白矿究竟能创造何等伟大的时代上——</p></p>

而对于凡人的影响…</p></p>

他究竟尝试过几次？</p></p>

很难说，是罗兰的朋友不小心接触活人染了病…</p></p>

还是白矿真的会通过接触传播——无论是活人，还是死去的‘材料’。</p></p>

倘若罗兰正确，那事情就会变得麻烦。</p></p>

“可能与接触时间有关，我的朋友是个雕塑家，”罗兰回忆道，“每天至少花上十个小时，用皮肤，甚至弄得灰头土脸——”</p></p>

“我会让他停下手里的工作，重新回到最初的、也是我们最该重视的问题上，”佩姬不想在罗兰面前表现出‘凡人不重要’的态度，那会让一名淑女变得面目可憎。</p></p>

“顺便，我能和您单独谈谈吗？”她看了眼萝丝和金斯莱，微笑，“花不了太长时间。”</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