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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斯莱不无傲慢,双眼像鹰一样扫过罗兰的手指:“我想我不必通过这样的环节,也能得到真正的答案——从一些细节。”</p></p>
“嗯…”罗兰忽然坐正。</p></p>
“好吧,既然到了现在,告诉你也没什么。”</p></p>
金斯莱的心忽然剧烈跳了两下。</p></p>
“我和我的朋友,实际上从事着…”</p></p>
从事着…</p></p>
从事…</p></p>
金斯莱屏住呼吸,准备迎接那和自己猜测相吻合的答案——</p></p>
就见罗兰又缓缓靠了回去。</p></p>
他就像要死母亲的孩子听说母亲逃过一劫,大松一口气后的模样,整个人都显得紧张又狰狞——还是头一次在他脸上看见这样的表情。</p></p>
萝丝的笑声回荡在车厢里。</p></p>
她跟着罗兰,总少不了快乐——无论那快乐来自谁。</p></p>
金斯莱款式的石雕。</p></p>
“…你的用词和步调未经训练,绝不是个从小在富裕家庭长大的孩子,”金斯莱好像并未感觉到尴尬,自言自语起来:“你的朋友能一眼识破窃贼,在和矿工们交谈时,下意识的动作习惯也…”</p></p>
“虽然她在伪装,可我要说,这伪装还不如一张用来遮挡身体的叶子。”</p></p>
金斯莱顿了顿:“也许你们是盗窃团伙。”</p></p>
萝丝憋着笑,把头转向窗户一侧,避免自己暴露。</p></p>
罗兰则面色淡淡:“金斯莱先生,你似乎很喜欢拆解谜题。”</p></p>
“因为我总要利用这颗天赐的头脑,有什么问题?”</p></p>
“可有些问题没有答案,”罗兰说:“对于一个迫切想要掀开谜底的人,倘若我们永远不开口,你就永远没法得到它。”</p></p>
金斯莱脸色发黑。</p></p>
萝丝又开始笑。</p></p>
“你好像有用不完的好奇心。”</p></p>
金斯莱扬眉:“这是人类前进的动力。”</p></p>
“好奇心并不是人类前进的动力,金斯莱先生,”罗兰笑道:“贪婪才是。”</p></p>
“不,也许贪婪只是——”</p></p>
金斯莱想要争辩,却被萝丝在他和罗兰之间,用手掌劈了一刀。</p></p>
“停下,两位辩论家。”少女抱起胳膊:“我看那位佩姬就要做决定了,怎么样,准备好了吗?那一定特别有趣…”</p></p>
“准备什么?”金斯莱问:“我又没打算参加这不道德的集体性谋杀。”</p></p>
萝丝眉毛差点立起来:“你说什么?你可出了主意!”</p></p>
“只是一段闲谈,小姐,我可不对闲谈时的话负责。”金斯莱耸耸肩:“煽动市民暴动,什么人才干这种事?更何况,斯特里特的家务事,我又何必掺和。”</p></p>
萝丝恼怒他现在才说,金斯莱却一脸平静回答你又没早问。</p></p>
他是侦探,合法的,不干违法的事。</p></p>
“胡扯。”</p></p>
萝丝指了指他的肩膀:“你在撒谎。”</p></p>
“你只是想看热闹,却又不打算让自己涉险。”</p></p>
金斯莱倒没反驳,忽然说:“你或许没能考虑到一点,小姐。有些事情的发展并非永远像你想象的那样美好。”</p></p>
这话让少女不禁转向罗兰。</p></p>
某个夜晚,他也说过类似的话。</p></p>
这两个辩论家…</p></p>
好像有着同样的猜测。</p></p>
但那根本不重要。</p></p>
“我不在乎结果,金斯莱先生。”萝丝绕着发丝,双眸狡黠:“我只要一场有趣的暴动,一次呐喊,冲锋。人们大吼着‘为了斯特里特的女儿’——然后疯涌向每一个反对他们的屋子里。”</p></p>
“厮杀!咆哮!子弹撞在刀刃上!”</p></p>
她手舞足蹈,仿佛舞台上的默剧演员。</p></p>
“这不是很刺激吗?”</p></p>
“如果大海没有风浪,谁还会做水手?”</p></p>
金斯莱静静凝视着她。</p></p>
视线扫过面色如常的男人,揣测自己究竟遇到了什么样的人,陷入了什么样的境地。</p></p>
“欢迎来到疯人院,金斯莱先生。”</p></p>
罗兰说。</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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