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Ch141 别对贝翠丝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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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昨天得知了这件事，一整晚都没睡好，连夜给爱德华·史诺写了信。</p>

罗兰也替他高兴：“她问了什么？”</p>

兰道夫脸上全是笑容：“是仆人告诉我的。她正给她讲我的雪茄店，讲我那满是雪茄的柜台和木架，突然，就听贝蒂问了一句——”</p>

“‘那贵吗’？”</p>

兰道夫活灵活现地学着妹妹说话的模样——虽然这也是仆人复述的。</p>

他太高兴了。</p>

“当然贵！我就知道，我的妹妹要比我更聪明，一下直指靶心！‘那贵吗’？看啊！多么专业的话！一般的小商人可没法立即反应过来…”</p>

罗兰：……-</p>

这话里，竟然有这么多意思？</p>

「你看见桌子上那根象牙了吗？」-</p>

嗯。</p>

「它体现了什么？」</p>

罗兰：？-</p>

象牙还能体现…什么？-</p>

动物临死的哀嚎？</p>

「体现了一个商人奢靡无度的生活。他重金购买装饰，只为了自己那颗可怜又可悲的虚荣之心。他用华丽的金银装饰着兽牙，以便在客人造访时能多那么几句趣闻谈资——冰冷的、充斥着油墨与汗味的家族中，唯有明晃晃的金币才是他们最热衷、也最愿意付出的东西。」</p>

「‘象牙！他们买了、谈了象牙！而今日！我也有了！’」</p>

「他兴奋地像初次在被窝里发现女人的青涩男孩，在象牙周围不停地踱步。他观赏着这颗平平无奇的牙齿，从那灰白色的外皮上看见了吹捧、歌颂与高脚玻璃杯轻碰的声音——」</p>

「他眯着眼，微微昂起头，仿佛正迎接那些华美而空洞的赞词——」</p>

「金镑哗啦作响。」</p>

「遮住了巨兽的哀嚎。」</p>

罗兰：……-</p>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p>

「你的朋友也是。」</p>

罗兰瞥了眼还在眉飞色舞的尖脸先生，看他不仅对自己，也对站在不远处的男仆‘炫耀’，炫耀他的妹妹，并说很快，她就能如何如何…</p>

“兰道夫。”</p>

“…我的妹妹可不是——哦，怎么了？”</p>

罗兰轻声：“别对贝翠丝失望。”</p>

他看着肆意放纵喜悦的先生，并不想见到自己朋友失望的一幕。</p>

当他满怀希冀的等待，等待着，或许过不了多久，便能‘正常’起来的妹妹——当他将这些情绪凝聚成一股澎湃的、无法抵挡的海浪时…</p>

当贝翠丝仍无法‘痊愈’。</p>

届时，铺天盖地的失望会折返而来，齐齐淹没他，令他窒息。</p>

他会沉郁，变得焦躁易怒。</p>

他会怀疑爱德华·史诺的水准，怀疑是否家里又出了个‘蕾’一样的仆人，甚至怀疑…</p>

贝翠丝·泰勒。</p>

怀疑自己的妹妹是否永远会保持这幅模样。</p>

他有多希望，就有多失望…</p>

并且，会将这股愤怒无差别地倾泄。</p>

“无论治疗成功与否，这都不是贝翠丝的错，兰道夫。”</p>

被罗兰平静的金眸注视着，那兴奋过头，正熊熊燃烧的喜悦之情逐渐缓和。</p>

兰道夫那掐着雪茄的手摆在膝盖上，另一只则中指拇指分开，微微低头，按压着太阳穴。</p>

“…你说得对，罗兰。”</p>

他盯着地毯，大口抽吸了几次，很用力地吐出来，让烟雾裹住自己。</p>

过了一会。</p>

“罗兰。”</p>

他说。</p>

“有你这样的朋友，是我的荣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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