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Ch134 任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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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p>

伊妮德没多做解释，轻声说：“就像你之前在那位至高无上的女士眼里看到的东西。”</p>

“我虽然无比厌恶她，却也不得不说，她是我见过的人中，少数‘火焰旺盛’的。”</p>

一提起维多利亚，罗兰就总感觉是自己搞砸了事：“或许你不必答应…”</p>

伊妮德看着面前一脸认真的年轻男人，看他忧心着自己和审判庭…的审判长，担心他的上司和引路人，并替同床共枕过的女士发愁后…</p>

她现在有点喜欢上这栋自己很少来住的房子了。</p>

“伊妮德？”</p>

罗兰发现某人注视自己的目光又开始变得直勾勾的。</p>

“罗兰先生，我亲爱的执行官啊，”伊妮德失笑：“你真认为，一个一环仪式者，能把我，一个「圣焰」八环拖入泥潭？当然不。这是我的选择，也是我替这些愿意留下的执行官们所做的选择——他们…想要的选择。”</p>

“你只是一个契机。”</p>

“我们总要选一边站。”</p>

“以审判庭为中心：白金汉宫在我们的右侧，真理议会在左侧。”</p>

“所以，我选择右边的维多利亚。”</p>

罗兰：…？</p>

这跟左右有什么关系？</p>

他完全不相信，如此重要的抉择，如同玩笑一样被伊妮德说出来。</p>

“我哥哥曾跟我说过一句话…”</p>

她想了想，轻笑两声，还是没再说下去。</p>

“你成为了一环，后续再没有人能给你提供帮助了。”她告诉罗兰，审判庭只拥有「圣焰」，但罗兰踏上的却是一条从未出现过的道路。</p>

他需要自己探索。</p>

既——不断的入梦。</p>

没有人能告诉他，升环仪式是什么。</p>

需要什么。</p>

“如果你还要向上，就得冒险了。你不知道，这究竟有多难——如同在海里捞一枚硬币。许多非冠神道路的仪式者，一生都找不到晋升的钥匙。”</p>

“他们并非无法完成仪式。”</p>

“而是不知道，那能够使自己升环的仪式…究竟在哪？”</p>

要进入多少次眠时世界，才能寻找到属于自己道路的知识呢？</p>

“眠时世界只会比你今日遇上的更加危险。你可以考虑一年，或者是十年，甚至一直到死。我不会给你任何建议，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罗兰。”</p>

眠时世界…</p>

罗兰忽然想到一个问题。</p>

一个一直被他忽视的。</p>

眠时世界，是人类的潜意识、幻想、执念构成。</p>

那么，多少人的幻想和潜意识…</p>

多少人。</p>

才足够形成一个‘梦境’？</p>

这有没有标准？</p>

对于他的问题，伊妮德给出了否定的答案。</p>

“跟人数无关，罗兰。”</p>

“要看眠时世界的选择。”</p>

伊妮德说：“神秘界有一种说法。他们认为——眠时世界，拥有意识。”</p>

“它会选自己喜欢的。”</p>

拥有意识…</p>

选自己喜欢的？</p>

“这可能吗？”</p>

“只是一个概率很大的猜测，罗兰。”女士垂眸：“你难道没有思考过，有些书籍为什么会被禁止？”</p>

罗兰当然琢磨过这件事。</p>

比如，切莉·克洛伊那本价值二十镑的《嗜血妖》，为什么会是禁书？</p>

比如小时候，雅姆·琼斯给自己讲的那些‘怪物’的故事，为什么有那么多版本？</p>

它们，究竟会造成什么影响？</p>

人类的幻想，眠时世界，异种。</p>

有些事不言而喻了。</p>

“…各大教派都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我们不完全禁止这些书籍，但也绝不许它无节制地扩散。”伊妮德说道。</p>

“我们通过凡人的幻想来制造‘异种’和‘梦境’，并保持着一定程度的克制，避免泛滥的同时，取得我们想要的…”</p>

“材料。”</p>

女人放下手中那块被咬了几个小月牙的面包，看着罗兰：</p>

“这对凡人无益，纯粹服务于我们自身。”</p>

“如有必要，我们还会令人亲自撰写新的故事…当然，故事中‘生物’所拥有的力量，不能超过一个尺度，否则，如同废纸。”</p>

罗兰想了想：“结果是什么？”</p>

“结果不怎么好。”</p>

伊妮德叹气。</p>

“我们有时成功，有时失败。”</p>

“有时千人钟爱的故事，毫无作用；有时，这故事只被两人读过，还没等传播出去…我们就发现了类似的异种。”</p>

“有时诞生的，和我们描述相符；而有时，则又截然相反，或完全无关。”</p>

“就像眠时世界本身一样，无序混乱。”</p>

伊妮德对于《梦境学》的研究不深，她本人也并非深耕此术的学者。</p>

她对罗兰说的，即是她知道的全部了。</p>

“所以我才说，‘眠时世界拥有意识’，是一种概率很大的…猜测——相信我，在我给你讲这件事之前，已经有无数人，耗费了无数年研究它。”</p>

“但他们得到的结果只有一个。”</p>

“「没有规律」。”</p>

“异种和梦境的诞生，没有任何规律可言。我们也找不到其间相符的特征。”</p>

“所以才有这样的论调：也许，眠时世界有自己的意识。”</p>

“它像个任性的孩子…”</p>

“任性地选择自己喜欢的，并对那些不喜欢的视而不见。”</p>

“我们只能这样认为。”</p>

罗兰下意识搓了搓手指，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p>

或者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p>

假设。</p>

眠时世界拥有‘意识’。</p>

假设，它会像孩子，做毫无规律可言的选择。</p>

那么。</p>

就如伊妮德刚说的：如果足够‘幸运’，足够被‘偏爱’，一个，或两个人的幻想…</p>

也会形成梦…境…或异…种…</p>

等等。</p>

等一下。-</p>

扳手。</p>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p>

「不过罗兰，如果真有一个任性的孩子，并且它还偏爱着苏月的故事。」</p>

「而你的目的地又是七环，或七环之上…」</p>

「这对你不是件好事吗？」</p>

罗兰抿了抿嘴，望着眼中飘摇的烈焰，回忆起那段灰色却多彩的日子里，耳畔断断续续的声音。</p>

一个个奇妙瑰丽的世界。-</p>

你说的对，扳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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