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13 邪念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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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就不用多说了。</p>

重新回到济贫院，让艾布纳理事给他找一份工作，一个领养人。</p>

两个选择对于罗兰来说，其实是一个。</p>

“那么，在离开前，你先跟我走吧。”</p>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情愉悦的伊妮德带着罗兰，和那些黑衣教士分开行动。</p>

后者要到当地治安所，联合镇警处理昨夜那场大火带来的麻烦，而伊妮德女士则同罗兰直接奔向了镇上那条最大最繁华的街。</p>

“你不能穿着这身。我看看…至少，至少我得给你买双鞋…”</p>

罗兰理解中的‘至少’：</p>

我需要一双鞋。</p>

伊妮德理解中的‘至少’：</p>

这孩子需要一双鞋——和与之相匹配的裤子。</p>

那么，上衣最好也符合格调才行。</p>

除此之外，小绅士该有一件区别于成熟男人的外套，稍华丽，但又不令人觉得浮夸。</p>

最后，他需要一顶帽子来搭衬这身漂亮的衣服。</p>

她带着罗兰先去鞋匠铺买了一双切尔西矮靴，一双紧裹脚踝的纽扣靴——这需要用到一根金属小钩子来将一颗颗纽扣从洞眼里剜出来别住。</p>

之后，又在稍大一点的鞋铺，给罗兰拿了一双高筒绑腿的长靴。</p>

立领带褶饰的硬袖衬衫，黑西裤，蕾丝下摆的深棕短马甲，单排收腰上衣。</p>

以及一件暗红色调刺灰线垫肩外套。</p>

还有一柄新手杖。</p>

“女士，我…”</p>

“乡下的款式太落后了。”</p>

伊妮德看起来有点不满。</p>

她伸手将罗兰敞开的领口系上，向后退了几步，用某种奇特的眼神打量着黑发金眼的少年：</p>

他宛如油画家用幻想、偏执和疯狂留在纸上的人儿。</p>

额头饱满，鼻梁高挺，黑发束在脑后。睫毛密而卷，猫样的双眸让清澈与诱惑于矛盾中交错——</p>

略显冷冽淡漠，更仿佛神灵收纳黄昏的宝珠：</p>

‘珍宝并不唯一’，祂说。</p>

但幸运的是，它们在同一个人身上生辉。</p>

人的精美，无限拉高了衣服的格调。</p>

真漂亮。</p>

她想。</p>

“女士，我没有钱。”</p>

罗兰不自在地活动了一下手腕，周围聚焦在他身上的视线，几乎要把他点燃——他瞥见路边反光玻璃中模糊的自己，那些字仿佛正在嘲讽他。</p>

“竟没有材质更好的礼帽…你说什么？”伊妮德发现了少年的拘谨，嘴唇勾了勾，有点想笑：“这花不了几个钱，罗兰。”</p>

“这是万物之父对受难者的慈悲。”</p>

伊妮德说完，脸旁的文字立刻出现了变化：</p>

「价格表」</p>

「神的慈悲：1便士」</p>

「邪念蝙蝠的邪念：7镑6先令」-</p>

是啊。-</p>

光自己头上这顶帽子就价值11个先令。</p>

“我感激万物之父，大人。但我想，我更要感谢的是您…”</p>

“你可以直接叫我女士，或者直接名字也行。”她不置可否，抬头看了眼天色：“我们可以先吃点东西。有什么要带走的吗？我是说，除了那栋宅子里已经化为灰烬的东西之外。”</p>

罗兰摇头：“只有我自己。”</p>

“…可怜的孩子，愿万物之父保佑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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