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再挑灯火看文章，何人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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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苏云之助，今年的花魁之选，怕是要再起波澜。”</p>

“这些姐妹，真是一个比一个难缠。”</p>

一楼戏台之上！</p>

胡芸娘仅仅亮相片刻，便与苏云点头示意，翩然下台。</p>

众目睽睽之下，她步入幕后，引得众人纷纷侧目，心生惋惜。</p>

花魁皆在五楼，寻常人等难以一睹芳容。</p>

众人对于“草堂诗会”虽不抱太大希望，却更愿多看几眼美人风采。</p>

然而。</p>

胡芸娘这一露面，倒是将场子炒得火热。</p>

苏云见状，趁机吩咐下人将诗会的诗作展示出来。</p>

一首首佳作跃然纸上，被木牌高高举起，皆是苏云近日从诗会中精心挑选的佳作。</p>

红布覆盖其上，颇有几分中举放榜的庄重之感。</p>

张源来含笑道：“看来这位苏公子，确是下了番苦功，胸有成竹啊。”</p>

何孝却持不同见解，他深知草堂诗会虽由苏云创办，但诗会诗社之风早已盛行。</p>

诸多九大姓的子弟纷纷效仿，组建诗会，苏云不过后来者。那些热爱吟诗作赋、崇尚之人，早已投身老牌诗会之中。</p>

草堂诗会一年来未有佳作流传，只能依靠银两支撑，渐渐落得“草包诗社”之名。</p>

要知道，佳作难得，大齐儒生众多，然“无病呻吟”者亦不在少数。</p>

苏云出手不凡，给二楼、三楼乃至五楼的宾客有所遗漏，特地派遣下人，每人送上一份糕点手札礼。</p>

红布揭开，每展示一首诗作，便有下人跑上跑下奉上抄录的原文。</p>

戏班声伎轻高声念道：“《咏秋》，胡大家所作！”</p>

楼上楼下，众人闻言，皆不由自主地放低了声音。</p>

“聊秋常带形瞑哀，我言金风未曾开。悠云暖日两相宜，汴京温存悲何来？”</p>

声伎的声音抑扬顿挫，富有韵律。</p>

张源来听后，不禁感慨道：“这胡大家，果真是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此诗意境昂扬，令人耳目一新。”</p>

随后，又一块牌子被揭开，露出其中的诗句，声伎继续念道。</p>

此诗亦是佳作，赢得众人纷纷点头。</p>

何孝拍着栏杆笑道：“这苏家公子今日如此大张旗鼓，果然是有备而来。”</p>

接着，下方又传来声伎的念诵。</p>

“咏春，谢家谢轩公子所作——雀儿懒修羽，白玉兰香凝。庙龙一喷嚏，旧叶焕新枝。”</p>

月华轩内皆是儒家子弟，或是出身不低，总是看过几本诗词，自是胸中有墨。</p>

“此诗尚可，谢家谢轩，看起来像是个饱读诗书之人。”</p>

“谢家可是出过谢先生这样的大家，算是不坠威名。”</p>

谢轩站在戏台前，脸上虽极力掩饰，却仍难掩嘴角的一抹得意。</p>

扬名立万，本就是男儿所为。</p>

声伎稍作停顿，随后高声念道：“《咏明》，苏云苏公子所作——谁执云中月，应逐流光来。临湖弄姿态，青樽待酒开。”</p>

张源来拿着苏家下人递来的纸张，仔细品读着上面的诗句，同时听着声伎的诵读，不禁赞叹道：</p>

“这苏云，确有几分诗才，此诗写得甚好。”</p>

“此诗当属今日诗会雅集之最佳。”</p>

声伎正准备继续开口，苏云却走上前来，亲自揭开了一块红布，揭晓了下一首诗作。</p>

“李家才女，李书婉所作。”</p>

“但遗憾的是，只有四句残诗。”</p>

声伎随即念出了这四句诗：</p>

“连理枝头花正开，妒花风雨便相催。愿教青帝常为主，莫遣纷纷点翠苔。”</p>

场中顿时陷入了一片静默。</p>

“……愿教青帝常为主，莫遣纷纷点翠苔。”不少女子低声重复着这两句，仿佛在品味着其中的深意。</p>

这诗不正是月华楼女子们的心声吗？</p>

连理枝头的鲜花正在盛开，却遭到了风雨的嫉妒和摧残，时时刻刻都在催促着它们凋谢。她们多么希望掌管春天的神能够永远留住春天，不让这些娇嫩可爱的鲜花落到碧绿的青苔上。</p>

人生亦有悲欢离合，世间万物皆是如此，难以圆满。</p>

她们身处这“笼中雀”之中，青春易逝，韶华难再，这诗中的意境，正触动了她们内心深处。</p>

话音落下。</p>

许是这风尘之中的女子，最是“悲春伤秋”竟然有低低的抽泣之声在楼中响起。</p>

张源来看着陪在身边的女子，也是低头垂泪，不由有些手足无措。</p>

他可没有遇到这一幕，不知如何安慰。</p>

何进一个劲地使眼神，让他看看周围之人，都是男子乘机把女子涌入怀中。</p>

张源来还是不敢，只得咳嗽一声。</p>

“李家才女？写的真好，我虽不能意会，此作应该当在今日最佳，怕是要在西厢楼之中流传了。”</p>

“这草堂诗会今日真的起了势，再来几次怕是要脱掉了这钱袋子诗会的名头了。”</p>

苏云见楼中情景，也不由深吸一口气，为心爱的女子扬名本就是男儿心中的快意之事。</p>

而接下来还有两句诗词，也是今日草堂诗会名声大噪的关键。</p>

他亲自揭开最后的红布，露出里面被精心裱起来的一纸书稿。</p>

正是那日谢观所写！</p>

苏云看着纸上的飞扬的字迹，还是感到惊艳。</p>

“这是草堂诗会今日最后一首。”</p>

“可惜也是残句。”</p>

“苏云送上！”</p>

声伎看着上面的字，看苏云俯首而礼四方的模样，也不敢怠慢，赶忙高声念道。</p>

“名不显时心不朽，再挑灯火看文章。”</p>

“鹏北海，凤朝阳，又携书剑路茫茫。”</p>

声音不大，场中又安静了几分。</p>

随着下人给每个到场之人递上抄录原文。</p>

张源来看着纸张上的文字，手紧紧握着栏杆。</p>

眼眶渐渐泛红，不禁眼中一酸，最终落下泪来。</p>

三十多年，辛辛苦苦，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不就是求学登科之路。</p>

名不显时心不朽！</p>

身在异乡，埋头白首，不就是为了十年寒窗，名声显达。</p>

再挑灯火看文章！</p>

那怕再苦也向往，“鹏北海，凤朝阳，又携书剑路茫茫。”</p>

敢问初心还在？</p>

楼中也是大多仕途科举不顺之人，大丈夫之志自不是如此，大多都是不得志之人，不然也不会厮混在青楼烟花之中。</p>

楼中一时皆静悄悄。</p>

有人高声喊道:</p>

“请问苏公子，这是何人所写。”</p>

苏云郎声道:</p>

“草堂诗会，谢家，谢观。”</p>

张源来猛然抬起头。</p>

“谢家，谢观！”</p>

～</p>

已是下午，你才缓缓起床，头晕脑胀有所缓解。</p>

你披了件衣，走到院中，不由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喷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