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451武道八境观海 十四岁及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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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依旧在小院之中修行，从未踏足之外。</p>

这半月时间，谢家越发压抑，老太君病重在床，在书院的谢鸿都回来了一次。谢府内之中往日小错不过呵斥的过失，如今动辄便是杖刑加身，越发风声鹤唳。</p>

尤其是二院最近死于责罚的奴仆已有数十人。</p>

谢府的天空似乎笼罩了一层灰雾一般，就算是太阳高照，眼光似乎也难以刺破。</p>

你也吩咐梧桐，近日不要外出。</p>

因为汴京也开始乱了，繁华的汴京，有书院、有悬镜司、有屠魔司、有神隐，如此之多的部门。</p>

甚至各个街道都有九大姓的住宅，还有夫子布下的惊神阵，别说宵小之辈，就是平常的邪祟也不敢放肆，可是……</p>

近半月来，梧桐所带来的消息，令人心惊。</p>

汴京之中，竟频发命案，非止一起，而是接连不断。</p>

已经数百年没有出现过如此之事，汴京一时间汹涌不安，案件一直再发生，到了现在已经有数百起。</p>

汴京已经有些人人自危之感!</p>

大齐的朝野却把目光注视着汴京之外的山南道。</p>

一场大战也牵动着汴京百姓的心。</p>

那里，赤目军与大齐王师正在展开决战。战事之初，王师势如破竹直取江南道；谁料风云突变，如今竟被赤目军反推至山南道。这场关乎国运的大战，牵动着京城每一颗忐忑的心。</p>

大齐出动如此大军没有预料之中的碾压，反而再半月以来，两者相互抗衡。</p>

近日汴京城中忽起童谣，稚子之声传唱的童谣于街巷：“赤目星，卷风沙。九曲黄河倒着爬，九头折翼坠粪溷，血浸翎毛化桃花。九姓高楼塌作土，金砖玉瓦碎如沙。”</p>

这般大逆不道的谶语，若在往日，悬镜司的铜镜早该照破千家，屠魔司的铁骑定已踏遍九坊。</p>

可蹊跷的是，如今这童谣已传遍全城，两司却出奇地静默——这份寂静，比雷霆更令人心悸。</p>

今日小院难得热闹，胡芸娘携众花魁来访。</p>

这些往日巧笑嫣然的佳人，如今眉间都凝着愁云。月华轩无故闭门，紧接着三家青楼都是宣布停业歇客。</p>

一张张告示贴满全城，“全城宵禁”，这等阵仗实在罕见。</p>

细数往昔，唯有二百年前夫子出海寻仙时，三先生曾以书院之名宵禁一夜。</p>

再往前，便要追溯到夫子定鼎天下之时，各国大宗师齐聚汴京，却被夫子一人镇压的惊天往事。</p>

汴京百姓虽居市井，却也嗅到了这平静表象下的暗流涌动。</p>

胡芸娘等一众花魁当机立断，毅然舍弃了日进斗金的酒楼生意，闭门歇业。</p>

这些早已赎身的女子，早就在临书院旁置办了一处宅院，重金聘请了可靠的江湖好手担任护院。</p>

这一个月来，她们已暗中囤积了足可支撑两年的粮米。</p>

席间，胡芸娘道出几则骇人听闻的消息：</p>

“九大姓中的薛家，自月初便紧闭府门，谢绝一切访客。”</p>

“更蹊跷的是诸葛家——这个出过三位皇后的显赫门第，昨日又添一桩奇案。那位以男生女相闻名、号称贵不可言的司马春风，竟突然暴毙！”</p>

“而赵家两位朝中重臣，也在同日离奇毙命于官署之中。”</p>

云婉今日也悄然来到院中。几位花魁皆以轻纱覆面，素衣简装，穿行街巷时格外谨慎。</p>

此刻的汴京城，商铺紧闭，市井萧条。接连不断的命案至今未破，每日仍有新的血案上报府衙。</p>

百姓如惊弓之鸟，家家门户紧锁，街巷空荡无人。</p>

就连这些素来从容的花魁们，如今也不敢轻易抛头露面。</p>

她们穿行在寂然的街巷中，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仿佛随时会有危险从阴影中扑出。</p>

李香君幽幽叹道：“谁能想到，短短一月光景，汴京竟沦落至此。”</p>

“八个月前群芳宴上灯火辉煌的景象，如今想来恍如隔世。”</p>

周允儿怯声问道：“观公子，您说赤目军当真会攻破汴京吗？近日酒楼里那些客人都在传，说赤目首领班胜乃真武大帝临凡——”</p>

她站起身来比划着，“左手可召雷霆，右手能撒豆成兵呢！”</p>

你见其模样倒是有几分娇憨可爱。</p>

李香君无奈打断道：“允儿莫要轻信这些醉话。那些不过是外地来的江湖浪人，三杯黄汤下肚便满口胡言。”</p>

“可奇怪的是……”胡芸娘蹙眉沉吟，“关于赤目军的传闻众说纷纭。有说是赤目天王乃是雷公，有说是十八将之首云中龙邓超可以吐出洪水，还有说是军师乌丸在暗中操纵风雨……但有一点确凿无疑……”</p>

“自大齐王师与赤目军交战以来，天象诡谲异常，不是突降暴雨，就是狂风肆虐，甚至遭遇山洪暴发。”</p>

云婉按捺不住，插话道：“更为离奇的是，江湖中人有言，山南道八月之夜，竟飘起鹅毛大雪！渡河之时更是奇景频现——赤目军渡河，则千里冰封，王师渡河，则怒涛汹涌，仿佛天意难测。”</p>

你闻此消息，眼中微沉，不禁忆起谢灵在江南道云越泽之战时，也曾突遇暴雨，水位骤涨，成为以少胜多的关键转折之一。</p>

众人一番闲聊，初时还以为你此前所言赤目军将攻破汴京只是戏谑之词。</p>

然而时至今日，众女心中却隐隐生出不安，倘若此言成真……又当如何应对？</p>

见气氛凝重，胡芸娘巧笑嫣然道：“说起来，八月可是公子及冠的大日子呢。”</p>

她这一语惊醒众人，周允儿连忙从袖中取出一个缠枝莲纹锦盒，递了上前：“我们姐妹备了些许心意，还望公子不弃……”</p>

其余几位花魁也纷纷取出精心准备的贺礼。</p>

日影西斜时分，众女告辞离去，只余几份礼物在石桌上。</p>

你走回院子，却见梧桐和阮夫人又从廊下捧出两个包裹——原来她们也备了贺礼。</p>

梧桐眉眼弯弯，“少爷过了这个月，可就是顶天立地的大人了。”</p>

“大人？”你怔忡片刻，忽觉恍然。</p>

抬首望天，暮云如染。</p>

“是啊.已经十四年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