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中人之资罢了 湖中风波恶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她檀口轻启，声音如珠落玉盘：“公子当真是‘骨重神寒天庙器，玉树临风’。”</p>

此言一出。</p>

金绣楼的罗素素向来眼高于顶，此刻竟也微微颔首，眸光在你身上多停留了一瞬。</p>

梅青苏回过神来，折扇轻摇，笑道：“若非早年见过司马家那位‘书中宝玉’，善养浩然气的司马春风，在下怕是要认错了人。”</p>

薛怀安闻言，面色微不可察地一僵，随即拱手作礼，“在下薛怀安，不知公子尊姓大名？”</p>

你抬眸望去，心中好奇，姓薛？如此年纪便能点燃神火，又出现在这大观园中，想必是九大姓之一的薛家子弟，应该颇具备盛名。</p>

只可惜，你这些年深居小院，汴京都没有去全，更遑论认识这些九大姓的天之骄子。</p>

话音落下，船上一时静默，只余细雨轻敲篷顶的声响。</p>

众人目光灼灼，似要从你眉眼间窥出几分端倪少年的身份。</p>

你迎着众人视线，淡然一笑：“在下谢观。”</p>

衣袖随风轻摆，“不过中人之资，承蒙诸位抬爱。”</p>

“谢观——”</p>

柳子馨手中绢帕忽地一紧，与苏芷柔四目相对。二人眸中讶色流转，随即化作恍然——近月来西厢楼名声最盛者，除却这位谢观在无他人。</p>

向来清冷的苏芷柔竟主动上前半步，朱唇轻启：“可是写下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p>

“得金子叹老先生亲评白衣卿相'的观公子？”</p>

你忆起胡芸娘曾说，那位金老先生确有意为你扬名。</p>

你笑道，“若这汴京城内没有第二个谢观，想来便是在下了。”</p>

苏芷柔眸光微动，心中已信了七分。这般清雅气度，方配得上那如同天上摘下的诗词。</p>

她敛衽一礼，“紫潇阁中姐妹多仰慕公子才学，今日得见，芷柔幸甚。”</p>

她其实还有句话未说出口，西厢楼里不知多少花魁娘子，为求诗词一首，甘愿为这位谢公子自荐枕席。</p>

柳子馨盈盈福身，眼波流转间尽是仰慕：“子馨见过观公子。”</p>

她声音柔似春水，“公子盛名远播，今日一见才知，果然是诗如其人。”</p>

西厢楼的姑娘们最是推崇这般风流才子。一首绝妙诗词，便能令她们身价倍增。</p>

她们不谙庙堂之重，王侯将相，不论江湖之远，刀光剑影。</p>

平素谈资尽是这些锦绣诗词的才子。</p>

更何况在大齐儒家风气熏陶之下，“白衣卿相”四字，可不是虚名。</p>

罗素素眸光微动，谢观之名她自然知晓——作为京师道数一数二的大镖局，网罗消息本就是看家本领。</p>

这位谢观似乎在谢家处境堪忧，而且妨间传言，九大姓散播的消息，其人并不才华，乃是空有名声之人。</p>

今日一见，似乎有些不同，至少真是金玉其外!</p>

薛怀安见二女神态，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原来是观公子，久仰久仰。“</p>

苏芷柔适时引荐道:“这位薛公子可是薛家二少爷，去年秋闱头榜进士。因书画双绝，如今在书院任教呢。”</p>

一重重头衔，薛怀安瞥了一眼柳子馨眼中的刚刚的光彩，似乎也比不上谢观之名。</p>

梅青苏忽然抚掌而笑：“原来是写下'鹏北海，凤朝阳，又携书剑路茫茫'的观公子！”</p>

他语带玩味：“只是传闻实在荒谬——谢家竟说公子体弱多病，头顶生疮，满脸横肉？”</p>

柳子馨闻言掩唇轻笑：“奴家还听说观公子半年不沐浴，走起路来虱子都往下掉呢。”</p>

“当真可恶，竟这般糟践公子的名声。”</p>

其实这也难怪——群芳宴上得见你真容的本就不多，而后你又登临邀仙楼，更少在人前露面。</p>

加之谢家似乎有意为之，你深居简出的日子，西厢楼多是如此传闻。</p>

你语气淡然：“不过几首拙作，赢得青楼薄幸名。”</p>

柳子馨却急急摇头，“这可不成！待我回了紫潇阁，定要与姐妹们分说分明——那些谣言，简直差之千里。”</p>

梅青苏忽而朗笑一声，双手抱拳行了个标准的江湖礼：“在下梅青苏，忝居巨鲸帮总舵主之位，专走水路营生。“</p>

“巨鲸帮？”你心中一动，想起梧桐曾说过的汴京漕运秘闻——当年京城粮运受阻，正是这江湖门派撑起了半边水路。能在天子脚下经营漕运，让帮派名号传遍市井，这位梅当家确实非同寻常。</p>

你回礼：“见过梅当家。”</p>

薛怀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位向来眼高于顶的梅先生，今日竟主动袒露身份？未及细想，另一道清冷声音又起：</p>

“绣金楼，罗素素。”</p>

短短六个字，却让薛怀安更觉惊异，这位绣金楼的罗姐，什么性子她是知晓的，向来对于男人嗤之以鼻，少有人能入他的眼。</p>

“绣金楼”，你看着紫衣女子，在汴京市井间的名头，可不比巨鲸帮逊色半分，看其样子，似乎在绣金楼之中的地位不会太逊色于梅青苏。</p>

此刻船篷外雨声渐歇，只余几缕湿漉漉的水汽在湖面。</p>

柳子馨是个健谈之人，在一旁叽叽喳喳，笑声袅绕在船头，场中倒是也不显得尴尬。</p>

你暗自留意，那薛公子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柳子馨身上，温柔缱绻。</p>

苏芷柔又是频频望向薛怀安。</p>

偏偏这三人皆未察觉彼此间的心意，郎情妾意，皆藏于心底，未敢轻易挑破那层薄如蝉翼的窗户纸。</p>

柳子馨好奇地问道：“我听闻有人愿以四百万两重金，只求公子一画一诗，可是真有其事？”</p>

“观公子，你可曾真的上过邀仙楼四楼，得见苏相与三先生？”</p>

“还有，还有，观公子是不是说过得见仙界，听到诗词五千年？”</p>

你正准备回答之时——</p>

湖中突起变故!</p>

整个湖面竟如被人端歪的水碗般陡然倾协，碧波翻涌。</p>

船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几块船板已迸出裂纹。</p>

“啊—”</p>

柳子馨一声惊呼。</p>

你眼神微动，早就察觉这湖中古怪。</p>

薛怀安面色自若，不动声色的将二女护在身后。</p>

罗素素脚如同生根一般扎在甲班上，抱着剑冷冷看着湖低。</p>

罗素素足下生根般钉在甲板，怀中八面汉剑嗡鸣震颤。她目光如刀，看着幽深的湖底。</p>

梅青苏感受湖中的杀机，眼中却若有所思。</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