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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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墨这才开口道：“先生，妖兽退了吗？”

温青杭道：“是啊，不然哪有时间来看你。此次伤亡非常惨重，士卒折损过了五分之一，将近一两万的士卒无法战斗，或死亡或重伤。宗师还好，陨落了数十个。还有就是受伤的不少，但是其余武者死了三分之一了。”

梅念道：“你好好养伤就是，你岳父也是下血本，这生机丸可是好东西，不出五天，你就可以再次上战场了。”樊墨点点头，梅念坐了一会儿后，就再次走向了外门=面。此刻，有许多人在打理战场，这些人不是士卒，而是生活在西凉关的百姓。他们每次都会自发的打扫战场。

将士卒安葬，将能用的妖兽帮忙坐车吃食，或者做成风干肉。和兽潮大战就是有这点好处，只要打赢了，吃的食物就不再是问题，虽然有些野兽被妖兽改造成了没有意识的武器，这类野兽已经无法食用。但是还是有许多野兽是正常的，可以食用。

血色残阳将西凉关染成修罗场。梅念踩着碎骨与焦土登上城墙，眼前景象让他心里难受。。玄武岩墙面布满爪痕，如同巨兽利齿啃噬后的残骸；凝固的黑血凝固在房屋、地板、城墙上、这叙说着先前的大战的惨烈，

在青砖上积成暗褐色的洼潭。数十具武者尸体保持着战斗姿态，沈苍狼的长剑仍贯穿一头妖兽咽喉，他双目圆睁，指尖还残留着与妖兽撕扯时扯下的鳞甲。

晚上，夜风掠过战场，带来令人作呕的腐臭。梅念看见城墙下堆积如山的兽尸中，混杂着士卒破碎的甲胄。几匹失去主人的战马在尸堆间徘徊，马蹄踩碎妖兽头颅时发出的闷响，惊起一群啄食腐肉的乌鸦。更远处，苍梧山的阴影里似乎还藏着未散去的黑雾，仿佛妖兽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这是第三十七次兽潮了。” 温天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玄铁令旗已染满污血，衣甲裂开的伤口处还在渗血，“每次战后，都有人再也回不了家。” 他指向城墙角落，那里整齐排列着数十块临时木牌，刻着守军与武者的名字。梅念认出其中一块是唐婉清的，木牌下方压着半块破碎的玉佩，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梅念蹲下身，指尖触到城墙缝隙里凝固的黏液。曾经，他以为江湖不过是快意恩仇、行侠仗义的洒脱。可此刻，看着这些用生命守护关隘的人，他忽然明白，真正的侠义从来不是单打独斗的江湖传说，而是千万人携手筑起的血肉长城。那些在战斗中倒下的武者，那些明知必死却依然握紧兵器的士卒，他们用行动诠释了何为责任。

经历了这场族群之战，梅念有些明白了当初那些将士的信仰。祁国的林玄、星月宗下的三国战斗，这些都在教梅念，何为责任。

远处传来孩童的啼哭，梅念抬眼望去，西凉关远处，村民们正从关隘后方的村落涌来，收拾亲人的遗物。一个小女孩抱着具武者的遗体痛哭，那人染血的手掌还保持着为她遮挡攻击的姿势。梅念的眼眶发烫，他终于懂得，西凉关的每一块砖石都浸透了牺牲，每一场胜利都是无数生命换来的。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时，梅念握紧了手中的化煞。因为他明白，唯有守住这道防线，才能护住身后万家灯火，才能让侠义真正在人间长存。这里才算真正的明白了那句‘侠之大者为国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