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医疗组不养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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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勇心中腹诽。</p>

“主任么，要做的就三件事儿。第一，把手术做好；第二，把科研弄好；第三，把队伍带好。陈勇，你觉得哪个最重要？”</p>

陈勇想想，按照他从前的想法，肯定是把手术做好才最重要。</p>

师父姜文明的手术就好，所以陈勇一直替师父抱屈。</p>

可现在……</p>

明显是把队伍带好更重要。</p>

陈勇在罗浩的熏陶下，已经缓慢成长起来。</p>

“给下级医生希望，画无数张大饼并且能让下级医生吃到嘴里。”罗浩站起来，开始换衣服。</p>

“画饼还能吃？”</p>

“影响因子10的sci，小自然，我没开玩笑。”罗浩悄无声息的扔出一张大饼。</p>

“！！！”</p>

“以后一些小操作也会放给你。”罗浩道。</p>

“！！！”</p>

“比如说今天这种急诊手术。”</p>

“！！！”</p>

陈勇脑门子上满是惊叹号。</p>

什么时候这么凶险的病情，竟然变成小病了？！</p>

换成温友仁，他但凡能做、会做，都不说百分之百成功，也不说像罗浩这么熟练，温友仁能从年头吹到年尾。</p>

“咱们过段时间去省城，我不想来回跑。你抓紧时间成熟，以后矿总遇到类似的患者，由你回来飞刀。”</p>

“！！！”</p>

陈勇已经无法说话。</p>

从前他总是抱怨温友仁把着手术不放，要不然自己会如何如何。</p>

可罗浩是真放手术。</p>

一旦放下来，陈勇心里一虚，差点没哭喽。</p>

自己拿不起来啊。</p>

大哥，先放我几台胆囊切除不行么？直接来高难度的？</p>

“抓紧时间成熟，要不然我在医大一找个能干的把你换掉。”罗浩威胁到。</p>

“渣男！”</p>

“上岸第一剑。”罗浩微笑，“我带着你去医大一，给你要了编制，带你发论文，如果这还不够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p>

“屁大的手术你都拿不起来，医疗组不养闲人的。”</p>

“……”</p>

陈勇无言以对。</p>

“走了，去看一眼患者。”</p>

“罗浩，你觉得我行么？”陈勇心虚，鸟悄问道。</p>

“你少把精力放在姑娘们身上，多研究一下手术，有什么不行的。”罗浩道，“你是在质疑我的眼光，还是在质疑你的能力？”</p>

两样，陈勇都无法质疑，可他又都没什么信心。</p>

事情和师父姜文明预料的差不多，但陈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p>

“一般情况下，做小手术，大家是不希望大佬上台的。”</p>

回科室的路上，罗浩继续给陈勇八卦。</p>

“比如说一位大佬，已经九十高龄，每天还坚持做一台手术。”</p>

“我去，牛逼！”陈勇惊呼。</p>

“牛逼个毛线，出事儿的概率很高，毕竟已经九十了，谁九十岁手不抖。大佬做手术的时候，身后至少要有1-2名正值当打之年的徒子徒孙护航。”</p>

“只要有问题，立马刷手上台帮他解决。”</p>

陈勇对罗浩的描述无法理解。</p>

在陈勇的脑海里，都是年纪越大，水平越高，要不然为什么说医生越来越值钱呢。</p>

可罗浩却说的是另外一种情况。</p>

“有五年时间，你就能独当一面。精力、体力都在巅峰，积累一些临床经验，不说帝都，你在省城肯定能站得住脚。”</p>

罗浩的大饼画的特别好，香喷喷。</p>

虽然影响因子10的sci还没影，但罗浩的手术、《自然》《柳叶刀》上的论文似乎都在无形的背书。</p>

最关键的是，医大一的编制已经到手。</p>

如果从现在开始陈勇跟不上罗浩的脚步，他也能有省城的编制，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做不得假。</p>

陈勇凝神想了想，点头，“我知道了。”</p>

两人去看了一眼术后患者，出血点已经被套扎，没有再出血的迹象。</p>

血压也稳中有升，只要没有dic等情况，这人就算活了。</p>

“罗浩。”王国华瓮声瓮气的把罗浩叫出去，“慢诊的胃底静脉曲张你会做么。”</p>

“会，硬化术，慢诊不难。”</p>

“教我。”</p>

如果换陈勇，怕不得直接怼王国华。</p>

但罗浩知道王国华心思直来直去，想学就说，没考虑别的。</p>

所以罗浩只是笑笑，“好，国华主任您最近收一些相关患者，半个月内包您学会。”</p>

“半个月够呛，老喽。”王国华自嘲。</p>

“我年后要去省城，时间不多。”</p>

“省城？进修么？”王国华问道。</p>

“医大一，给编制，求着罗浩去的。”陈勇实在忍不住了，在一边插话。</p>

他的得意洋洋并没有让王国华反感，王国华一颗心都落在省城、编制等等重点词上，以至于恍惚之间没听清医大一。</p>

“哪家医院？省院？我听说最近他们被南方挖走一大批人，人手缺的厉害。”王国华道。</p>

“医大一。”</p>

陈勇又重复了一遍。</p>

“！！！”</p>

王国华不说话了，眼神中带着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p>

罗浩微微一笑，“国华主任，那我先回家了。”</p>

王国华没说话，默默的点了点头。</p>

等罗浩和陈勇离开，王国华沉默半晌后打了几个电话。</p>

随着得到的消息越来越准确，王国华的表情也越来越严肃，缓步回到普外科的主任办公室。</p>

拿出手机，王国华听见嘟嘟嘟的声音，默默出神。</p>

“师父！”温友仁的声音传出来，有气无力的。</p>

“那面怎么样？”王国华问道。</p>

“冷。”温友仁的话语里带着哭腔，“师父，古代流放也就到宁古塔，我特么都到千禾了，老毛子流放罪犯也就是西伯利亚。”</p>

“活该！”王国华冷声斥道。</p>

电话对面沉默下去。</p>

“友仁，过完年你应该就可以活动一下回来了。”</p>

“！！！”</p>

惊叹号和兴奋的多巴胺、肾上腺素顺着无线信号从手机里冒出来。</p>

“真的？！师父，是您帮我活动的吧。谢谢，谢谢，还是您心疼我。”温友仁又惊又喜。</p>

“不是，是罗浩年后要去医大一。”</p>

“进修？那就半年啊。”温友仁又开始患得患失。</p>

“不是进修，那面给编制，罗浩还把陈勇也带着，一样有编制。”</p>

温友仁再次沉默。</p>

“今天，医大一、医大二的常务副院长一起来的咱院，做下来谈条件，哪家给的条件好去哪家。”</p>

王国华说到这里，心生茫然。</p>

当年交通不发达的时候，每当酒局他都会乐滋滋的听属下吹牛逼。</p>

什么东莲第一刀，什么不比省城差。</p>

但王国华心里明白，自己赶不上省城的那些大佬。想像罗浩一样让人求着去，还给出编制等等条件，王国华更是做梦都不敢。</p>

师徒二人沉默无言。</p>

足足一分钟后，王国华才缓缓说道，“友仁啊，回来后老实点，钻点业务。”</p>

“嗯。”温友仁明显还在失神状态，没反应过来。</p>

“咱当医生的，菜就是原罪，不能混日子啊。”王国华叹了口气，“我跟罗浩学胃底静脉套扎术，等你回来，我教给你。能急诊急救，全东莲市就你会，以后也算能站稳了。”</p>

王国华似乎老了很多，声音里带着虚弱与无奈。</p>

……</p>

……</p>

年会过去，罗浩又陆续接到一些年会的请柬，但都被他拒绝了。</p>

还没到崭露头角的时候，罗浩知道自己现在缺的是属性点，要把那该死的心流状态后的虚弱期度过去。</p>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金院长那面已经把手续办完，只等年后罗浩入职。</p>

根据罗浩的要求，没去石主任的内镜室，而是去了介入科。</p>

现在罗浩还有一个中期任务，再加上能量转化可以抵消一部分虚弱状态，介入科是罗浩最好的选择。</p>

眨眼之间就到了小年。</p>

科室里患者寥寥，不光是东莲市，系统医疗组里，崔明宇在安贞的手术量都直线下滑，眼看就要归零。</p>

这是习俗，罗浩懂。</p>

虽然着急，但不急在这几天。罗浩准备利用年前的时间把东莲市矿总的杂事收尾，过完年就去医大一院。</p>

小年，罗浩来到医院，换衣服去科室，在走廊里罗浩一眼就看见陈勇戴着口罩在和人说话。</p>

最近陈勇也很上心，他学手术要比王国华快，而且眼疾手快，天赋不说超一流，一流总是能算上。</p>

除了要完成他的kpi以外，陈勇终于一颗心都扑在医院，这让罗浩很满意。</p>

这不，一大早就和患者家属沟通。</p>

罗浩脸上露出微笑，孺子可教。</p>

“没看出有什么问题。”陈勇和患者家属说道，“身体里没脏东西，我换了几种方式都看过，就是脑子里想的事儿太多，建议去看看心理医生。”</p>

！！！</p>

罗浩满头黑线。</p>

……</p>

……</p>

注：鸟悄，这里用出来，蛮带感的。这句话是开会的时候一个辞职去南方的老哥说的，一下子记住了，我很多年没说过这两个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