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行就行，不行就不行，试试是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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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间有因果联系？</p>

至少刘海森无法把它们联系起来。</p>

“我试试。”</p>

“试试？”</p>

“试试？”</p>

刘海森和值班医生异口同声问道。</p>

行就行，不行就不行，试试是什么鬼。</p>

诧异的目光中，罗浩拿出手机，拨打了个电话开始“试试”。</p>

电话很快接通，是一个慈祥女性老者的声音。</p>

“赵老师，您好，我是小螺号。”罗浩亲切打招呼。</p>

“小螺号啊，你在帝都还是来临安了？”赵老师问道。</p>

“没有，我在老家的省城，这面有个急诊重症患者……”</p>

罗浩也没啰嗦，简单寒暄后便开始汇报病史。</p>

就像是全员大查房一样，罗浩简明扼要的把患者情况说清楚，汇报给上级医生。</p>

刘海森和值班医生看傻了眼。</p>

试试，原来是这个意思。</p>

就是打电话摇人，只是不知道罗浩摇来的是何方神圣。</p>

“哦，是这样。”老者沉吟了几秒钟，“查抗核抗体，anti-dsDna、补体c3和c4。心包积液的穿刺液做病理检查，估计是渗出液。”</p>

“好的赵老师，您考虑是什么病？”罗浩问道。</p>

“系统性红斑狼疮的概率很大。”电话那面的老者毫不犹豫的说道。</p>

“……”</p>

“……”</p>

刘海森和值班医生、陈勇一阵凌乱。</p>

患者的病史在自己看来复杂无比，毫无头绪，所有接触患者的人就像是没头苍蝇，根本找不到重点。</p>

可罗浩只是打了个电话，简明扼要的汇报了一遍病史，电话那面的老人就给出了诊断。</p>

“系统性红斑狼疮虽然只有1.2%左右的概率导致心包压塞，但考虑到爆发性肝衰竭以及肾衰等并发症，诊断还是有依据的。”</p>

“去做检查吧，结果回来拿不准的话再给我打电话。”</p>

“好的赵老师，辛苦您了。”罗浩一边说一遍躬身，仿佛那位老人就在他的对面，又像是那位老人能看到他的尊敬。</p>

“那我挂了，你什么时候来临安？记得来找我。几年没见，有点想你，抓紧时间来。”老人说完也不多啰嗦，挂断电话。</p>

刘海森和值班医生像是雕塑，傻乎乎的不知道该做什么。</p>

“师兄，麻烦抽血化验，查抗核抗体，anti-dsDna、补体c3和c4。”</p>

“抗核抗体一般需要48-72小时出结果，但要是催的紧，3个小时就能出结果。”</p>

“麻烦了。”</p>

罗浩说着，微微躬身。</p>

“害，客气什么。”值班医生快步去忙，但走到医生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回头问道，“你咨询的是哪位大佬？”</p>

罗浩说了一个名字，值班医生没听过。</p>

“八十年代老人家主持zJ省总查房。”（注）</p>

呃……</p>

省总查房？</p>

不仅仅是年轻的值班医生，这个古怪的说法就连刘海森都没听过。</p>

医疗系统的查房一般仅限于科室内部，院内大外科查房几乎没有，大内科查房只有高等级三甲医院还存在。</p>

市内的医院间查房都没有过，更别说是省级查房。</p>

省总查房，还是医疗资源那么充裕的省份……</p>

刘海森泪流满面。</p>

他没听说过，但却通过刚刚只言片语马上就信了。</p>

那位老人言语坚定、充满力量，语气平和却又让人无法质疑。</p>

这是哪路神仙！</p>

值班医生迷迷糊糊的去忙，罗浩看着刘海森，“刘老师，抗核抗体您能帮着催一下么？患者可能熬不了那么久。”</p>

“我来吧。”刘海森叹了口气，开始打电话摇人。</p>

虽然周末摇人需要刷大量的好感度与荣誉值，但刘海森还是这么做了。</p>

一是因为患者病情的确严重，罗浩没有危言耸听。</p>

二则刘海森也好奇这个诊断是不是对的。</p>

罗浩的试试，竟然试出来zJ省总查房的大佬，想来那位老人家已经将近百岁高龄了。</p>

老人家听了罗浩的汇报直接给出诊断，又对罗浩宠溺异常，催促罗浩去看她。</p>

罗浩仿佛她膝下最受宠的小孙子。</p>

这小子，有点东西！</p>

三个小时后。</p>

刘海森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发呆。</p>

旁边循环科的二线教授紧张的拨打电话，他的手有些颤抖。</p>

遇事不决，肯定要找风湿免疫。</p>

“恰好”患者的化验回报几乎可以明确诊断是——系统性红斑狼疮。</p>

“刘主任。”打完电话后，二线教授轻松了很多，“谢谢。”</p>

“……”刘海森有些茫然，但还是收下了这份谢意。</p>

他知道要是没有罗浩的试试，等患者检查结果出来，病情必然要被耽搁。</p>

到不说一定救不回来，但能早一天就是一天，能早一个小时就是一个小时。</p>

事情已经步入正轨，刘海森看了一眼罗浩。</p>

任务完成，罗浩正在看着系统面板，喜滋滋的。</p>

患者诊断明确，罗浩不信医大一院连个系统性红斑狼疮都治不了。</p>

再“指手画脚”的，就多事了，罗浩一向有分寸感。</p>

“刘老师，您带我去别的地方看看？”罗浩小声说道。</p>

离开循环内科后，刘海森站在走廊里停住脚，回头深深看了罗浩一眼。</p>

“刘老师，您有什么指示？”</p>

“小螺号，你说的试试，就是这个意思？”</p>

“呃，要不然呢？”罗浩有些错愕。</p>

“……”</p>

“赵老师是风湿免疫学科里的大牛级医生，遇事不决肯定要找风湿免疫的医生试一试啊。”</p>

“你和她很熟么？随随便便就打电话打扰人家。”刘海森问道。</p>

“不算随便吧。”罗浩笑了笑，“人命关天，赵老师不会不高兴的。而且咱们当医生的，不是看不懂病就要和上级医生汇报么，打电话摇人，这是基本技能。”</p>

“……”</p>

刘海森再一次陷入对深深的迷茫之中难以自拔。</p>

打电话摇人，这句话话糙理不糙。</p>

可在刘海森的脑海里，仅限于本院，省城其他医院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p>

而罗浩呢？</p>

一个电话打给zJ省总查房的赵老师。</p>

刘海森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纠结、复杂的心情。</p>

本来想借着罗浩来“参观”医大一院的机会给他介绍一下，让罗浩知道矿总只是一滩小水洼。</p>

但直到现在刘海森才想起来罗浩是协和八年制的博士，据说当年在协和风生水起，只是不知出了什么事儿才回到矿总的。</p>

现在看，当年罗浩在协和风生水起绝对不是谣言，甚至还在一定程度上有些贬低。</p>

罗浩可不仅仅在协和风生水起。</p>

时间已经不早了，甚至可以说很晚，错过了午饭时间。</p>

“小罗，你还来得及么？不着急回去吧。”刘海森看了眼手机。</p>

“刘老师，我得取车，天黑之前赶回东莲。”</p>

“嘶，天黑之前？”</p>

“是，如果可能的话我不走夜间高速。”罗浩有些惋惜，但随后展颜一笑，“没事没事，刘老师您不是还要去矿总做手术么，下周末我请您。”</p>

刘海森还是有些遗憾，不知道为什么。</p>

还没等他回答，手机响起。</p>

接起电话，那面传来急匆匆的声音，没等刘海森说话，那面就挂断了电话。</p>

刘海森像是戴上一张痛苦面具，肌肉灌注了混凝土似的，硬邦邦的。</p>

“刘老师，那……”</p>

“你先别走，咱们等一会。”刘海森皱眉说道。</p>

“怎么了？”</p>

“风湿免疫科的主任说一定要见你一面。”</p>

罗浩倒也没什么，他不认识医大一院风湿免疫的主任，便站在住院部大门口找了个僻静地儿和刘海森有说有笑。</p>

期间罗浩接到段科长的电话，他们要“搭”罗浩的便车回东莲市。</p>

风湿免疫的主任还没出现，段科长和周天赐就走着找到罗浩。</p>

他们没坐车，估计是在院外下车徒步进医大一院。</p>

煤老板的车太招摇，让人看见肯定不好。</p>

“小罗，又给你添麻烦了。”段科长远远的招手，脸上洋溢着温和、亲切的笑容。</p>

“段科长，客气。”罗浩笑道，“麻烦您稍等一会，我这面还有点事。”</p>

“害，看你说的，本来就是我和小周打扰你了。”</p>

说着，段科长的脸一沉，故作严肃的“训斥”道，“都说了叫段哥，你怎么还叫段科长。”</p>

周天赐微微尴尬，但依旧满脸笑容站在一边。</p>

“小叔，小叔！”</p>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医生从住院部里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喊。</p>

他直奔刘海森跑来，刘海森一下子愣住。</p>

小叔？</p>

小叔是谁？</p>

申主任在喊谁？！</p>

……</p>

……</p>

注：一位毕业于浙医大已经要退休的老主任闲聊的时候说起的，他在八十年代见习的时候还有省总查房这件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