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底线思维，吾谁与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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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心思重重地往回走，一路上，诸多弟子看着掌门和各位长老，俱是恭敬行礼，但此刻便是郑法，都无心理会这些弟子。</p>

一行人默契地的来到郑法在万仙岛的院子。</p>

大堂的沉默，持续了很久。</p>

良久之后，庞师叔才将眼神看向郑法：“掌门，你如何看？”</p>

他是很少称呼郑法掌门的，但此刻用这个称呼，自然是心中沉重，不自觉地严肃了起来。</p>

“首先要传信给成空上人，将魔祖临尘之事，告知玄微五宗。”</p>

郑法这话，理所当然。</p>

庞师叔也点头道：“怕是他们比我们更怕这大自在魔祖降世。”</p>

“那我们呢？”章师姐接话了。</p>

郑法不说话了，他转头，看了一圈师姐，师尊，和两位师叔，半天才开口：</p>

“九山宗，自然能避得越远越好。”</p>

“但我不能。”</p>

元老头皱起了眉头：“你是九山宗掌门，怎么能分开算？”</p>

“可那大自在魔祖，大概在意的是我。那成空上人曾说过，九山界拦不下真正的强者。”</p>

“大自在魔祖，应该便是其一。”</p>

郑法摇头笑道，竟是也不大慌张的模样。</p>

说实话，他方才确实有点沉重，此刻却已经洒脱了许多，说话之时，竟显得比庞师叔他们的脸色更阳光些。</p>

“……”元老头脸色比他更阴沉十倍，却又不得不承认，郑法说得很对。</p>

九山宗在大自在魔祖眼中算得什么？</p>

若是九山宗真有被那魔祖觊觎的，恐怕也不过是郑法这个人罢了。</p>

旁的人，比如他自己，就很有自知之明：</p>

大概魔祖那种人物，看他一眼都觉得费事。</p>

“难道要我等抛下你一个小辈？”庞师叔闷道，他抬起眼睛，看着郑法：“旁的不说，离了九山界，我九山宗如今还能去哪？”</p>

郑法也是无言。</p>

他的意思很明白，是希望九山宗弟子另觅生路——这倒不是他奉献精神太强，是大部分弟子，在这种争斗中没啥作用。</p>

郑法向来是个偏悲观的人，喜欢做一些最坏的准备。</p>

现在，最坏的情况，自然是魔祖杀上门来，打破九山界的阻隔，郑法被弄死。</p>

若是如此，郑法也希望九山弟子能传承些他的想法和理念……</p>

但庞师叔也说得对。</p>

九山宗已经失去了宗门驻地，如今要是脱离九山界，那和亡宗又有什么区别？</p>

见他不说话了，元老头笑了一声，忽然拍了下他的肩膀。</p>

“师尊？”</p>

“我早就知道，三个徒弟中，就你能最能惹事。”</p>

“……”</p>

“但我姓元的，还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弟子。”</p>

郑法不说话了，一旁的庞师叔撇了下嘴巴，嘀咕道：“这还有个当师父的样子。”</p>

经过这么一说，郑法也觉得将宗内大部分人撤离九山界不妥。</p>

但给九山宗留条根的想法，他觉得还是可行的。</p>

“师尊，我想着，若是大部分弟子不能走，不如暗中安排些精锐弟子离开？”</p>

元老头和庞师叔等人对视了一眼，俱是点头。</p>

他们不愿走是一回事，但另一方面来说，他们也想给九山宗留一条传承。</p>

“精锐弟子？我门下……就干远吧，其他人我再想想。”</p>

庞师叔思考了一下，选定了人选。</p>

看得出来，这段时日，周干远在他心中的印象越来越好，大概是真得了庞师叔的真传。</p>

如今师姐，又看看郑法，张了张嘴，又闭上，一脸不想说话的样子。</p>

郑法转头看向身旁的章师姐。</p>

他也没说话。</p>

主要是不敢说……章师姐的眼神，大有你开口试试之意。</p>

他想了想，又道：“挑些修为低一点的弟子，我再拜托一下萧仙子庇护，大概还是可行的。”</p>

“修为低……但是成绩好的？”</p>

章师姐点头道。</p>

“是，我九山界的传承精华，便在这知识体系上，修为反而没那么重要——这些弟子，既不显眼，又能传承我九山理念。”</p>

元老头他们都在沉思，似乎在想着哪些人更适合一点。</p>

郑法也在心中盘算，周干远一个，他身上有着庞师叔和自己甚至章师姐的符道理念，钱真人也能算一个，这人修为不高，但在九山宗算是农学师姐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忽然转头，朝着身旁的一柄飞剑轻声道：</p>

“其实，让人不想背叛……也不是非得靠恐惧，是吧？”</p>

飞剑一抖，像是不会说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