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幽冥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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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铜镜突然迸裂出蛛网状裂纹，一块碎镜“当啷”坠地，映出极远处的景象：忘川河畔，两个身着素纱的女子背对而立，她们的发丝正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绞成碎线，每断裂一根，苏瑶腕间的脉络便渗出一滴金血。

“她们在被人抽魂！”苏瑶指尖凝聚的绿光刺破窗纸，院中的梧桐树应声抽出新芽，“付颖颖的灵牌供在王府祠堂，苏璃的肉身葬在青岚山，为何她们的魂魄会同时出现在冥府？”

付战忽然抽出腰间佩剑，剑身上“斩阴”二字泛起微光：“三个月前，有人用禁术在往生河养了条食魂蚺。瑶儿，我陪你去——”他忽然解下贴身佩戴的玉佩，里面刻着王府世代相传的护心咒，“若我撑不住阴气，你就用这玉佩引我的魂灯归阳。”

苏瑶将玉佩收入袖口，指尖掠过付战眉骨：“记得紧跟着我的荧光。若看到穿红嫁衣的女鬼，千万别看她的绣鞋……”话音渐散，她整个人已化作万点绿光钻进碎镜，付战咬碎口中的辟阴丹，举剑劈开镜中翻涌的黑雾时，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铃兰香——那是苏璃生前最爱的香薰味道。

冥府第一层鬼市的灯笼在雾中明明灭灭，苏瑶的荧光停在一个卖孟婆汤的摊位前。摊主是个瞎眼老妇，却在她们靠近时突然抓住苏瑶的“手腕”：“小娘子的魂味好特别……像阳间的晨露。”

付战的剑刃抵住老妇咽喉，却见她嘴角咧开不自然的弧度，从嘴里吐出半枚带血的银簪：“要找双生魂？去黄泉第三道弯吧，那里在办‘阴婚’呢……”

苏瑶接过银簪，簪头刻着的并蒂莲图案让她心口剧痛——这是母亲留给她们姐妹的信物。她转身时，付战忽然按住她肩膀，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刚才经过血池时，我看到池底沉了两具棺木，上面刻着‘付’和‘苏’两个姓氏……”

话音未落，鬼市突然响起刺耳的锁魂铃。无数青面獠牙的鬼差从雾中涌来，苏瑶的荧光被阴气逼得几乎溃散，却在混乱中看见远处高台上，两个蒙着红盖头的女子正被推入一口朱漆棺木。其中一个女子的裙角扫过地面，露出绣着铃兰花的鞋尖——那是属于苏璃的绣样。

“等等！”苏瑶的绿光不顾一切地扑向棺木，却见付颖颖的盖头被风吹开半角，露出她脖颈间正在溃烂的咒印。那咒印的形状，竟与王府祠堂供桌上的裂痕分毫不差。

付战挥剑劈开鬼差时，瞥见棺木底部渗出的黑血中混着金色细沙——那是自然之力的碎屑。他忽然想起苏瑶曾说过，双生魂本是同根所生，若其中一魂受损，另一魂便会化作微粒修补……

“瑶儿，小心！”他的警告被一声巨响淹没。高台后方的阴火突然冲天而起，苏瑶的荧光在火中碎成千万点，其中几点拼尽全力扑向棺木缝隙，却被一只戴着玉扳指的手尽数捏碎。

那只手的主人从阴影中走出，腰间玉佩上“冥婚司”三个篆字泛着幽光。他抬手轻挥，棺木便缓缓合上，与此同时，苏瑶腕间的金色脉络终于全部碎裂，化作点点金光渗入付战的眉心。

“原来自然之力最精纯的魂魄，才是炼制双生傀儡的关键……”冥婚司的声音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郡王殿下，您看这两个新娘，像不像您最在乎的两个人？”

付战握紧剑柄的手在发抖，他看见棺木上的铜环突然渗出两行血泪，而苏瑶最后的几点荧光，正顺着血泪爬向棺木缝隙。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终于明白三个月前那场莫名的瘟疫，为何会同时带走苏璃和付颖颖——原来从那时起，就有人在布局，要用双生魂和自然之力，炼制能掌控生死的冥府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