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8章 随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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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没拦住？你们不是号称‘倾巢出动’吗？怎么还是没拦住？”

“那个史塔克又不是什么毁天灭地的大boSS，那个傻大个甚至都不会游泳！你们只需要守住那座桥不就——啊？有人‘接力’带走了宝珠？接回到城里去了？”

“你们这些个废物！连个宝珠都抢不下来！养你们这么多年，结果最后还要我来给你们擦屁股？我家养的狗都比你们管用！赶紧给我进城！进城！”

“集合所有力量，务必阻拦他们的行动！十二个宝珠就是十二次机会，要是你们再连续失败第十一次，我就把你们全都派到城主府！让你们给莱纳喂刀去！”

“……”

“……”

“……喂？”

“……没错，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接下来——就等最后的一步了。”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与整个自由之城弥漫着硝烟的战场剧变相对应的汹涌暗潮正在世界的某处汇聚，似乎正朝着高空中的段青无法预料的方向变化，一直在硬撑的灰袍魔法师周围此时也已经布满了紊乱的元素流混合形成的七彩魔法射线，看上去就像是一面正在被各种颜料胡乱涂抹的后现代涂鸦墙——反色的刺眼弹幕，黑与白不断来回交替的魔光，不断分解又聚合在一起的扭曲怪物轮廓，完全无法测定的飞行轨迹……超乎常理的一道道魔法在段青的背后不断纠缠相撞，中间也夹杂着自然的天地间绝无可能出现的刺耳声浪，已经不敢正面硬接的灰袍魔法师没有一刻停止自己的逃跑，先后数次从差点撞入对方饱和式轰炸所覆盖的区域里挣脱出来：“——什么仇什么怨！用得着下这么大的力气吗？”

“侵犯吾之尊严，便是侵犯魔法帝国之尊严！以魔法帝国的名义，汝必将毁灭！”

“——去死吧你。”

又一次躲过了两道涂满了虹色魔光的扭曲魔法光线交击，咒骂出声的段青犹如钻火圈一样钻过了自己本能发现的那道唯一的缝隙，同时也放弃了与那位陷入疯狂的魔法皇帝的交流，转而朝着自己内心深处的薇尔莉特大喊出声：“接下来怎么说？”

“注意左边！”

得到了一句提醒声作为回应，段青正在高速飞行的身体也下意识朝着右侧机动偏移，一道凭空出现的微光随后也从段青刚刚偏移位置的中心盛亮而起，伴着薇尔莉特的严肃询问和他擦肩而过：“那我之前讲的那些内容，你记住了吗？”

“当，当然记住……了。”

毫无自信的犹豫，用干笑填充尴尬的彷徨，灰袍魔法师犹如一名上课时走神后被发现的学生，原本满是大汗的面庞此时也变得非常精彩：“我……我的意思是说，我还想等着导师大人您可以亲自出手做个示范呢。”

“维持你的魔法回路与元素之泉的连接就已经耗费了我大量的精力！你居然还想让我给你示范？”他的心中立刻响起了薇尔莉特威严十足的咆哮，段青甚至可以从这番语气中想象出自己的导师此时不怒自威的表情：“而且这些知识可都是基础中的基础！你还要我给你重复几遍？”

“我错了，老师。”于是段青也只能将自己左右顾盼的声音收回，转而换上了一副老老实实认错的模样：“我的魔法基础确实不太好，不管技能还是魔法理论都是靠着自己平时摸索理解的，所以——”

“请再教教我这个笨学生吧。”

恐怖的呼啸出现在段青的前后左右，伴随着他低声下气的声音而从他不断改换身形的高速飞行轨迹旁边掠过，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爆炸随后也与五彩斑斓的空间中蔓延伸展的危险“涂料”混合在一起，与之相伴的还有依然还与远端魔法帝国皇帝的愤怒吼叫穿插在一起的、属于薇尔莉特的最后一声叹息：“好吧，那我就再重复一遍，你可得记好了。”

“如果可以排除这些外在干扰的话，我会的。”

“魔法是自由世界的元素赐予魔法师的产物——这句话在每一个魔法学徒的第一堂课中都会被摆在课桌上。”

尖锐的嘶鸣声混杂着周围错综复杂的魔法追击环绕在段青逃亡的飞行轨迹左右，与他此时心中再度重复响起的话语形成了明显的对照：“施放魔法究竟需要多少原理和知识，需要何种条件和步骤，都是一个魔法学徒在漫长的魔法求学中需要搞清楚的第一个问题，所有的魔法导师也都会在这堂课中教会他们的魔法学徒一件事，那就是如何成功施放他们人生中的第一个魔法。”

“元素，咒语，施法动作——将所有的要素按照正确的形式展现，你体内的魔力便会回应你的意志，在你的面前展现奇迹。”

漫长而又高强度的回避终于来到了一个节点，段青靠着积攒在体表的魔法防御强行撑过了一轮魔法皇帝的轰击，拖着被击中之后长长的焰尾强行转过了身：“元素、咒语、施法手势和动作——火焰啊！”

“请聆听我的呼唤，化作火球惩戒我的敌人！”

双手捏出了一个个变幻的手势，段青将完成了施法动作的双臂合聚在自己的身前，从双手之间凝聚而成的一颗火球随后也伴着段青最后一个字的落下，向着远端魔法皇帝所在的方向脱手飞去。没有在意那颗火球瞬间湮没在漫天七彩的斑斓之中，灰袍魔法师扭头开始了漫无止境的飞逃，他勉强扭过了前方再度升起在行进路线上的星星“地雷”，同时向着自己的导师低声询问道：“一个基础的火球术——我施放得可否合格，导师阁下？”

“很不错。”薇尔莉特在他的心中肯定道：“能在元素序列的改变下将单一元素的初阶魔法成功释放，足以证明你的魔法基础还算扎实了，接下来——”

“把你有关加速施法、定点施法、变异施法的知识全都忘掉，当然，魔法回溯和魔法坍缩之类的知识也是一样。”说到这里的薇尔莉特语气逐渐变得郑重而严肃：“你现在需要的是专注，需要的是‘回归本源’。”

“你需要用最正确的方式，施放出一次最完美的基础魔法。”

黑白闪烁的魔法光球在远方并排闪亮，如同映照死亡的聚光灯一般再度将逃亡的灰袍魔法师罩在了云层之间，又一次几乎覆盖了半个天空的激光齐射随后也伴着恐怖的空啸降临，如同巨大的犁一样将整片空域的云彩搅动了起来。用最精确的角度从一条条白黑色光柱中间穿过，段青紧急规避的飞行轨迹上还是不可避免地分离出飚飞的鲜血与烧焦破碎的废片，拥有无限魔力支持的他迅速补充好自己被光束集中的残缺魔法护盾，然后才在无数魔法射线的折返中重新变成了一颗高速流星：“可恶，血量还是掉了很多……你刚说什么？最完美的魔法？这个世界上还有‘最完美的魔法’这种东西？我一个魔法学徒的第一堂课就学这个，是不是不太合适？”

“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薇尔莉特·芙蕾·卡德雷夫特，最伟大的紫罗兰之主。”属于薇尔莉特的声音仿佛也变得如同段青此时的伤口一样灼热起来：“既然我选择在这种时候为你单独开这堂课，我的课程就不可能会是普通的魔法学徒上的第一堂课那么简单！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很稀有的知识！自由世界的魔法学界早已研究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