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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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潮汐，眼神里满是真诚：“而且，他有着不屈的信念。哪怕知道前方是万丈深渊，是必死之局，他也没有丝毫退缩，没有向权贵低头，没有违背自己的良心。这样的人，无论放在哪个时代，都是令人钦佩的。虽然我没能见过他，但从你讲述的这些事情里，我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种熠熠生辉的人格魅力。”

陆离神情肃穆，眼中满是感慨：“你养父确实是个勇于担当的人。当时的局势，想必他心里清楚得很，一旦事情败露，整个家族都会被牵连，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为了保护家人，保护家族，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以自杀来斩断祸根。”

他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只是可惜，他大概也没想到，即便他做出了这样惨烈的牺牲，那些人还是不肯放过你们。但他这份担当，实在让人动容。在生死抉择面前，他没有丝毫犹豫，把家族和亲人的安危放在首位，独自承担起所有的罪责。”

陆离轻轻握住潮汐的手，试图给予她力量：“他的勇气和担当，应该成为我们前进的动力。我们一定要救出你哥哥，让他们看看，你们一家人的骨气是打不倒的，也算是告慰你养父的在天之灵。”

在一处布置奢华的府邸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动。潮夜与王爷相对而坐，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和美酒。王爷身着华丽锦袍，头戴玉冠，神态悠然；潮夜则穿着朴素但干净整洁的衣物，面容虽略显疲惫，却透着一股坚韧。

两人默默喝了一会儿酒，王爷突然放下手中的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潮夜，开口问道：“听说你花光了所有的钱？只为让自己的妹妹离开，值得吗？”

潮夜微微一怔，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他轻轻放下酒杯，坐直身子，认真地说道：“王爷，钱不过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可妹妹，她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这些年，我们一同经历了无数的艰难困苦，彼此扶持。如今有机会能让她摆脱困境，去过自由安稳的生活，就算倾尽所有，又有何不可呢？”

王爷挑起眉，眼中满是轻蔑，“在这残酷的世间，权力和财富才是生存的根本。你所谓的亲情，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你为了一个女子，将自己多年的积蓄挥霍殆尽，实在是不明智之举。”

潮夜神色坦然，丝毫没有被王爷的话影响，继续说道：“王爷，每个人所珍视的东西不同。对我而言，家人的幸福远比金钱和权力重要。妹妹自幼便吃了许多苦，我这个做兄长的，没能给她富足的生活，已经满心愧疚。如今好不容易有能力为她创造一个新的开始，怎能退缩？”

他微微顿了顿，目光变得更加坚定，“钱财没了，可以再挣；但若是失去了妹妹，我余生都将活在悔恨之中。我相信，真正的感情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它是无价之宝。”

王爷听到这番话后，先是一愣，随即仰头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室内回荡，显得格外刺耳。他边笑边指着潮夜，满脸嘲讽之色，“哈哈哈，真是荒谬至极！你这番话若是说给那些无知小儿听，或许还能骗得几滴眼泪。可在本王面前，简直是幼稚可笑。你以为仅凭你所谓的爱，就能改变什么吗？太天真了！”

王爷止住了笑声，脸上依旧挂着嘲讽的神情，端起酒杯轻轻晃悠着，酒水在杯中泛起涟漪，烛光下折射出迷离的光影。

“在皇室之中，亲情？那不过是个笑话。”王爷冷冷开口，声音中透着无尽的沧桑与冷漠，“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皇位，兄弟之间反目成仇，父子之间互相算计，比比皆是。每一张笑脸背后，都可能藏着一把致命的匕首。你以为的血浓于水，在权力的争斗面前，脆弱得如同薄纸。”

他微微眯起眼睛，陷入回忆，仿佛那些残酷的过往就在眼前，“曾经，我也有过天真的时候，以为兄弟间的情谊坚不可摧。可当争夺皇位的斗争打响，往日的温情瞬间化为乌有。为了登上那个位子，有人不惜出卖一切，陷害手足，无所不用其极。最后，胜利者坐拥天下，失败者则身首异处，连一丝尊严都无法保留。这就是皇室的亲情，你觉得可笑不可笑？”

说完，王爷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重重地把酒杯砸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后，他又换上一副贪婪的表情，继续说道：“再说说这钱和权力，它们的美好远超你的想象。有了钱，天下的奇珍异宝任你把玩，世间的美女佳人任你挑选。金山银山堆积起来，能让你享尽人间一切奢华。想吃什么，山珍海味即刻摆在你面前；想穿什么，绫罗绸缎随意更换。”

王爷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在室内来回踱步，语气越发激动，“而权力，更是这世上最诱人的东西。手握权力，你便能掌控他人的命运，生杀予夺只在一念之间。所有人都对你俯首称臣，敬畏有加。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金科玉律；你下达的每一道命令，都必须被无条件执行。这种高高在上、主宰一切的感觉，只要尝过一次，便再也无法割舍。”

他走到潮夜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年轻人，别再执迷不悟了。放弃你那些幼稚的想法，跟我一起追逐权力和财富，你会发现，这才是真正值得追求的人生。”

潮夜静静地听完王爷这番长篇大论，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面对王爷的劝诱，他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立刻回应。

这时，王爷像是来了兴致，脸上露出更为张狂的神色，凑近潮夜压低声音道：“就说当今陛下，我那愚蠢的堂哥。他整日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些平民百姓，为了他们累死累活，又是减税又是兴修水利。哼，在我看来，简直愚不可及！”

王爷直起身子，双手在空中挥舞着，语气中满是不屑，“身为皇帝，坐拥天下，就该尽情享受荣华富贵，将权力牢牢抓在手中，让所有人都对自己敬畏万分。可他倒好，一门心思扑在那些琐事上，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他冷笑几声，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他以为自己是万民敬仰的圣君？其实不过是个被所谓‘仁义道德’束缚的可怜虫罢了。我在这宫中这么多年，看着他忙忙碌碌，却不知自己早已沦为一个傀儡，还不自知。”

潮夜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看着王爷，缓缓开口道：“王爷，陛下一心为民，这难道不是一位明君该有的作为吗？百姓安居乐业，国家才能繁荣昌盛，这其中的道理，想必王爷不会不懂吧。”

王爷不屑地摆摆手，“安居乐业？不过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权力和财富才是实实在在的。他这般折腾，不过是在浪费大好的资源和时机。若换做是我，定不会如此糊涂。”

潮夜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直视着王爷的眼睛，言辞恳切地说道：“王爷，每个人对于治国理政都有不同的看法。陛下心怀天下，以百姓为重，这份胸怀和气度，值得万民敬仰。或许在您眼中，这是愚蠢的行为，但在我看来，这才是真正的英明之举。”

王爷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怒视着潮夜，“你这是在反驳本王？一个小小的草民，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王爷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潮夜的脸，动作看似亲昵却带着十足的威胁意味，“小子，好好想想，你是跟谁混的？别在这跟我讲那些没用的大道理。”他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你妹妹的病，还想不想痊愈了？她那病可是离不了名贵药材和顶尖大夫悉心照料，这些没有银子可办不成事。”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笑，“想好了再说话。只要你乖乖听话，跟着本王干，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高官厚禄都有可能。要是你不识好歹……”王爷故意没有把话说完，只是紧紧盯着潮夜，观察着他的反应。

潮夜强忍着内心的愤怒，王爷的手拍在脸上的触感让他觉得无比恶心，但一想到妹妹，他只能强行按捺住怒火。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王爷，我妹妹的病我自然会想办法。但有些事，我不能违背自己的本心。”

王爷眉头一皱，手上的力气加大，紧紧捏住潮夜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哼，本心？在这世上，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你若不听话，别说你妹妹的病，就连你们全家的性命，本王都能轻易捏在手里。”

潮夜咬着牙，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尽管下巴被捏得生疼，他依然毫不退缩地说道：“王爷，您就算今日杀了我，我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我相信，正义总会到来，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权势和金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