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饕餮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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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妞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

小兽的尾巴完全化作星火，四爪死死扒住地面。在它面前的虚空中，无数青铜碎片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逐渐拼凑成一扇三丈高的门。

门扉上雕刻着九头异兽的图案，正是祭坛石柱上那些睁眼的雕像。当最后一枚碎片归位时，中央的饕餮头颅突然转动眼珠，血盆大口缓缓张开：

\"持剑者，可入。\"

灭道剑突然挣脱陈尘的掌控，自主飞向门扉。剑尖刺入饕餮口中，门缝里顿时泄出青金色的光。陈尘正要追赶，右臂的道伤却突然爆发——皮肤下的青光如荆棘蔓延，所过之处经脉尽数枯萎。

\"吱！\"妞妞急得团团转，突然咬破自己的前爪，将渗着星火的血液滴在陈尘伤口上。奇异的暖流暂时压制了道伤的蔓延，但小兽的毛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了光泽。

陈尘咬牙抱起妞妞，在门扉关闭前冲了进去。

扑面而来的星光让他短暂失明。

当视野恢复时，他正站在一座青铜宫殿的穹顶之上。脚下是万丈深渊，九根青铜柱贯穿天地，每根柱子上都捆着一具正在腐朽的巨人尸骸。它们的眉心被青铜长钉贯穿，干涸的血迹在柱体上形成诡异的符咒。

灭道剑悬浮在正中央的祭坛上方。

祭坛呈莲花状，十二片青铜花瓣上各跪坐着一具无头尸身，它们双手捧着的头颅正在齐声吟诵：

\"……星陨道崩之日，持剑者当斩枷锁……\"

陈尘突然头痛欲裂。

某种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在识海中炸开：他看见自己手持灭道剑站在星空中，脚下踩着那具堪比星域的古棺。棺盖正在开启，而他的剑锋上沾满金色的血……

\"幻觉！\"

他狠咬舌尖强迫清醒，却发现祭坛上的无头尸身全部转向了自己。它们捧着的头颅同时睁开双眼——那些眼眶里没有眼球，只有跳动的星火。

灭道剑突然发出悲鸣。

剑身上的饕餮纹脱离剑体，化作实体扑向祭坛。当兽爪拍碎第一颗头颅时，整个空间开始崩塌。陈尘脚下的青铜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露出下方翻滚的星雾。

\"抓住剑！\"

妞妞用尽力气跳起，尾巴上的星火突然暴涨成锁链缠住灭道剑。陈尘纵身跃向祭坛的瞬间，九根青铜柱上的巨人尸骸同时抬头，它们眉心的长钉嗡嗡震颤，某种超越认知的威压如潮水般涌来。

陈尘的手指终于碰到剑柄。

在星雾吞噬一切的最后一刻，他看见祭坛底部露出半块残碑，碑文正在渗血：

【弑君者，当诛】

血契之誓?

陈尘从空间乱流中跌出时，灭道剑正插在一块石碑上。

石碑通体漆黑，表面布满龟裂的纹路，像是被某种巨力震碎后又强行拼合。剑尖刺入的位置不断渗出暗金色的液体，顺着碑文沟壑流淌，将那些古老的文字染成刺目的金红色。

\"这是……血？\"

陈尘踉跄着站稳，伸手触碰石碑。指尖刚碰到液体，整块石碑突然亮起暗芒——那些裂纹如同血管般鼓动，碑文竟开始自行重组！

【弑君者，当诛】

五个大字扭曲变形，最终化作全新的文字：

【持剑者，可承血契】

\"血契？\"陈尘皱眉，正欲细看，石碑却突然剧烈震颤！灭道剑被震得铮鸣不止，剑身上的饕餮纹再次脱离剑体，化作虚影扑向石碑。

\"轰——！\"

石碑炸裂，漫天碎屑中，一道青铜锁链破空而来，瞬间缠住陈尘的右臂！锁链另一端连接着虚空，某种超越认知的力量正通过锁链疯狂涌入他的经脉。

\"呃啊——！\"

陈尘单膝跪地，右臂青筋暴起。那道锁链并非实体，而是由纯粹的法则凝聚而成，每一节锁环上都刻着细密的古老咒文。更可怕的是，他体内的道伤竟与锁链产生共鸣，开始急速恶化！

\"吱吱吱！\"妞妞急得团团转，突然一口咬住锁链。小兽的牙齿迸溅出火星，尾巴上的星火暴涨，竟真的将锁链烧出一道裂痕！

\"妞妞，退后！\"

陈尘强忍剧痛，左手握住灭道剑。剑锋斩向锁链的瞬间，饕餮虚影突然调转方向，一口咬住剑身！

\"你——！\"陈尘瞳孔骤缩。灭道剑竟在抗拒他的指令！

锁链趁机收紧，陈尘的右臂皮肤开始龟裂，露出下面流动的青光。就在他以为整条手臂要被绞碎时，锁链突然停止收缩，转而开始往他体内注入某种奇异的力量。

剧痛变成了灼烧感。

陈尘看到自己的血液正在变色——从鲜红逐渐染上青铜光泽。更诡异的是，那些流动在道伤处的青光，竟被新注入的力量一点点逼退！

\"这是……血契的力量？\"

他忽然明白了。这锁链不是要杀他，而是在强行改造他的体质！

\"吼——！\"

饕餮虚影突然发出怒吼，松开剑身扑向锁链。两股力量在陈尘体内交锋，他的经脉成了战场，每一次碰撞都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妞妞突然跃起，小兽的身体在空中舒展，尾巴上的星火完全爆发！那些火星落在锁链上，竟化作细密的符文，与血契之力融合。

平衡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