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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皇帝大我们几岁,可是个有担当的人。”一个刘姓的老者颤颤巍巍道。作为大明的皇太子,尽管寒冷,朱高炽觉着太有必要在朱家的龙兴之地和皇爷爷——太祖皇帝当年的小伙伴拉拉家常了,既显得朱家子孙不忘旧人,又显示了皇家的亲民。
“有一天,一群给田主放牛的伙伴饿得实在不行,你说米香,他说菜香,还有的说肉更香,说的人人都流口水,饥肠辘辘的肚里叫得更响了。可上哪儿去弄呢?太祖眉头一皱 说,有了,伙伴们还不明白,太祖就牵过来一头小牛,用牛绳捆住前后脚,大家才明白, 有人拿了砍柴的斧子上前当头就是几斧。小牛死了,大伙一起动手剥皮割肉,架起石头, 捡柴生火,一面烤,一面吃,不一会儿,一头小牛只剩了一张皮、一堆骨头和一条尾巴, 那该是我这辈子最好的一顿美味了。吃完了烤肉,太阳也下山了,怎个向田主交代呢?大 家想不出主意,又互相埋怨起来。太祖说,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就说小牛钻到了山洞里, 找不到了。那晚,太祖挨了田主毒打,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老人说着,又流下泪来。另一个瘦小的、高颧骨的老者道:“我记得最清的是,太祖那时总是装皇帝,像戏台上演的那样,把一些树叶撕成丝条作胡须,用一块木板作平天冠,坐在土堆上,让我们跪着磕头、喊万岁。原来,他却真有做皇帝的命。”大家都笑了。
朱瞻基也曾听起这些往事,站在一旁不住点头。 又一个黑衣老者问:“殿下,知道刘大秀这人吗?” 高炽愣了一下,答道:“您老说的是义惠侯刘继祖吧,为孤祖先提供墓地、太祖爷爷追封过的恩人,又怎能忘呢!您老是?” “刘大秀的邻居李重五。” 高炽点点头,表示认可。是啊,没有刘继祖,朱家的墓地还不知会在哪里呢? 朱高炽只知道祖上很穷,穷到什么样子他想象不出,他对朱家祖先的那点贫病交加的印象也是零零碎碎从皇爷爷朱元璋那里听来的。 朱家的祖先曾因穷困而多次迁徙,连一亩自己的薄田都没有。元顺帝至正四年,淮河流域大旱,又爆发瘟疫,濠州太平乡孤庄村朱元璋一大家子人,除了出嫁的,父母和大哥同时死去。家里没钱没粮,还停着三具没有墓地的尸体,哀求田主无望,天气又热,满屋 子烂臭味。
十七岁的朱重八(朱元璋)和二十岁的哥哥朱重六急得在草屋里抱头痛哭。多亏邻居刘大秀闻讯赶来,才解决了葬地。可衣衾棺椁也没有着落,只得将就着用几件旧衣服包裹 了,请了伙伴们帮忙抬到刘家地上下葬。可刚到山坡下,突然间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山上的雨水裹挟着泥土滚滚而下,众人只好放下尸体到一棵大树下躲避。一顿饭工夫,雨过天晴,再到山坡下,已不见了尸首。原来是山洪冲下的泥土掩埋了尸体,老天爷为朱家葬了父母和哥哥,也就是俗话说的天葬了。
这就是天意,是这块土地给朱重八带来了贵不可言的运气。当了吴王的朱元璋寻到了那棵大树,寻到了那个坡下,就在此修建起了并不一定埋葬着父母、长兄的祖灵。到了他在南京登基称帝,遂辟凤阳为中都,除新建了一些宫殿外,又两次大规模扩建陵寝,这才形成了庞大的祖灵群落。朱皇帝不忘旧恩,封那个提供墓地的刘大秀为义惠侯,子孙世代享受朱家的恩礼。
哥哥也死了,贫苦无依的朱元璋先是在皇觉寺为僧,后来响应韩山童、刘福通的号召, 参加了郭子兴领导的红巾军,用十七年的光景打下了自己的大明江山。一同吃牛娃的除了眼前的几位,那徐达、汤和都成了大明的开国元勋。
一将功成万骨枯。不知有多少人死于冰冷的沙场啊! “官高何足论,不得收骨肉。”高炽的心中突然蹦出了杜甫的两句诗,不能不说是现实的写照。世事沧桑,千古一瞬,皇爷爷已薨世二十多年,跟着皇爷爷打江山的大将们大多也已作古,而这几位老人虽说生计难了些,却依然健在,八九十岁了,身板硬朗,精神矍铄,也不能不说是一种福气。 高炽心怀感触,看着众人道:“皇爷爷当年孤苦伶仃,乡亲都没少帮衬,才成全了朱家。他老人家总把年轻时的事说与子孙,让子孙们不忘旧恩,不忘穷苦百姓之艰辛。几位老人既是皇祖的故人,也是孤家乡的老寿星,按朝廷的规矩都是要赏的。传下令旨,凤阳府所有八十以上老者赐钞五锭、酒一瓶,九十以上加赐牛羊肉各五斤。”末了,他还补了 一句,“有了过不去的坎,就去找凤阳县,知县自会料理的。”
老人们跪下,千恩万谢去了。 出凤阳后,天气转晴,风也小了,太阳高高地挂在天际,为高炽的金辂平添了几分温暖。
凤阳早已在他的身后,凤阳古今所发生的一切也在身后了。他不再远思近想,而从那扇有限的窗口痴痴地往外望了望。车驾迤逦,已进到山东境内。干黄的麦田,匆匆的行人,了无生气的树木,虽是万木萧条的冬季,对于一个常年窝在皇宫里的人来说,还是觉着新鲜。
大眼睛、名叫翠菊的宫女跪走到近前,怯生生道:“殿下若饿了,奴婢备下点心了。” 高炽意犹未尽,听得身旁说话,转过脸来,盯着宫女棉衣内挺挺的胸脯,好半天,答非所问道:“哪儿人呢?” “奴婢山东邹县人,兴许,殿下还能从我家乡过呢。” 翠菊入宫两年了,一直在太孙的宫中,这次北上,太孙见父亲身边的宫女实在粗陋,就从自己那儿拨了两个宫女在金辂里伺候。 翠菊多想和太子说上几句话,一旦太子高兴,看上自己了,就再也不会回那穷兮兮的邹县了,若有个一男半女,自己就是未来的皇妃。 “太孙跟孤说了,”看着看着,朱高炽欲火难耐,眼前那张白皙秀气的脸,那白皙的脖颈,那…… “好像要经过邹县,到了邹县,就以孤的美人身份见见家乡父老,也算是衣锦还乡啊!”
翠菊使劲磕着头,脸涨得通红,这既是她所企盼的,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禀殿下,山东布政司遣人来说邹县驿路年久失修,建议千岁改道峄县或曲阜。”杨士奇在辂外说话。 高炽看了一眼翠菊,刚刚许下的过邹县的诺言,转眼间就要变,不行,一定是邹县有事不想让孤看见,那就一定要看。 “士奇啊,孤不想改道,山东兴许有事要欺瞒呢。” “遵令旨。”朱高炽一举两得,杨士奇打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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