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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小满微微颔首,心里虽然有些失落,但也能勉强接受。他已经不是小孩子,几年下来,对师父的依赖也早已不像从前,况且项谨考虑的也在理,于公于私,他都不该轻易离开定安。
他叹了口气,说道:“嗯,他伤势仍未痊愈,还是安心休养为好。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去忙吧。”
两人起身告辞,却又被项小满叫住,“贺青竹、贺云松、贺长柏,现在何家跟着赵远淮练功,你们稍后把他三人一并带走,让他们跟着一起训练,记住,严厉一点,但不要对他们藏私。”
二人目露惊诧,对视一眼,心领神会,齐齐躬身道:“属下明白。”
项小满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去,自己小坐了一会儿,眼看着天色已显昏暗,肚子又咕噜噜叫了起来,便开始琢磨起今晚该去谁家蹭饭。
“是去姐姐家?还是去婶婶家?要不去城楼找李三思喝酒?不行不行,他担着城防重任,值守期间饮酒,不是让他触犯……”
他正犹豫呢,却听砰的一声,房门被人猛地撞开,林如锦急匆匆闯了进来,双眼通红,还在不停掉泪:“小满,快跟我走,姐夫出事了!”
……
何家,项小满脚快,没等林如锦,先一步赶了过来。
前院东侧两间厢房,一众丫鬟小厮进进出出,每个人都怀抱铜盆,盆里还冒着热气,只是进去时是清水,再出来就变成了血水。
项小满扫视一眼,眉头瞬间拧成一个疙瘩,随手拦下一个丫鬟,急问:“你家夫人呢?”
丫鬟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指着一间厢房,带着哭腔回道:“在,在里面,何,何先生他,他……”
项小满没再多问,撒开她,冷着脸快步走了进去。
屋内乱作一团,何文俊趴在床上,头上满是鲜血,已经看不清容貌,后背更是殷红一片,鲜血还在不断涌出,顺着床沿滴落在地上,很快就凝成一团。
床前,一个大夫手拿剪刀,正在剪去他的外衣,而林如英与贴身婢女,则在不断为他擦血,林彦书、赵远淮与几个仆人围在一边,不停递上干净的巾帕。
项小满怔在原地,整颗心瞬间沉到谷底,双腿灌了铅似的,无论如何也迈不开步。
霎时,脑海里骤然响起一道满含讥讽的声音,一下下冲击着他内心深处:你果然是一个天煞孤星,自小就没了父母,就算长大,身边的人也不会有好下场。
看看吧,有多少人因你而死,就连你最亲近的人,赫连良平、林如英、张峰、包括你师父,哪个没往鬼门关走过一趟,现在轮到何文俊了,下一个又会是谁?
“小满,小满!”
两声急切的呼唤,宛如一道亮光,将他从九幽之地拉了上来。
他木讷的循声看去,眼前却是一片白光,他使劲晃了晃脑袋,良久,那白光才缓缓消散。
林如英已经离开床边,正抓着他的手臂,不停摇晃,见他回过神来,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忙道:“小满,你别太担心,你何大哥他并无性命之忧,大夫说了,伤势虽重,却未伤及要害,只要止住血……”
她话音未落,却见城防都尉李三思疾步走了进来,看到项小满也在,原本要对林如英行的礼,自然先落在他的身上:“主公,贺……贺霖,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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