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清算，结束。 未来，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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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算，结束。 未来，已来。

文件被景淮递到晏昀野面前，白纸黑字，像冰冷的判决书。</p>

晏昀野猛地抬头。</p>

脑子彻底炸开。</p>

免职？！</p>

停职反省？！</p>

审查？！</p>

他空洞的视线聚焦在晏听南脸上。</p>

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p>

父亲……</p>

他引以为傲，又敬畏有加的父亲。</p>

清晏市场部经理的位置，曾是他拼命想证明自己，渴望得到父亲认可的唯一勋章。</p>

如今，勋章被亲手扯下，砸在脚边。</p>

当着温家、苏家，还有被他羞辱践踏过的苏软的面。</p>

亲手摘了他的权柄！</p>

原来在父亲眼里，他不仅识人不清。</p>

更是公私不分，冲动误事的废物。</p>

这份停职，不是惩罚，是对他晏昀野整个人的否定！</p>

巨大的羞耻感和被全盘否定的绝望比失去职位更让他窒息。</p>

他视线慌乱地扫过苏软平静无波的脸。</p>

扫过温晚菀那张因绝望和恐惧而扭曲，再无半分美好的面容。</p>

过往六年像一场荒诞又恶臭的走马灯在脑中疯狂闪回。</p>

他为温晚菀一次次斥责苏软不懂事和无理取闹。</p>

他在浅岛湾对苏软口不择言的羞辱。</p>

他像个跳梁小丑，被伪善的毒蛇玩弄于股掌。</p>

信仰崩塌后的废墟里，只剩下冰冷的荒谬和自我厌恶。</p>

他曾经为了她，是如何愚蠢地去伤害另一个女人？</p>

报应！</p>

赤裸裸的报应！</p>

失去了温晚菀这个精神支柱，再被剥夺了事业根基。</p>

晏昀野的世界，彻底坍塌了。</p>

他猛地低下头，不敢再看晏听南那双冰冷严厉的眼睛。</p>

肩膀颓然垮下，最后一点支撑也被抽空。</p>

晏听南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眼底没有半分波澜。</p>

捻着紫檀珠的指腹微微用力。</p>

“六根不净，五蕴不空。”</p>

他捻着佛珠，声音低沉，带着佛偈般的冰冷禅意。</p>

“回去，好好想想，你这颗心，到底被什么蒙了尘。”</p>

他张了张嘴，干裂的唇缝里挤出破碎嘶哑的几个字。</p>

“我……”</p>

他声音抖得不成调，视线不受控制地转向苏软。</p>

“对不起……”</p>

这三个字，轻得像蚊子声，却耗尽了他全身力气。</p>

不是对晏听南，是对苏软。</p>

为浅岛湾口不择言的羞辱。</p>

为他被猪油蒙了心，一次次践踏她的真心。</p>

为他识人不清，引狼入室，害她昨天遭此一劫。</p>

六年荒唐，六年辜负。</p>

最终化为对不起这三个字。</p>

说完，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骨头。</p>

猛地转身，撞开门，踉跄着冲进外面尚未散尽的浮华光影里。</p>

背影仓惶如丧家之犬，再不复昔日半点张狂。</p>

晏听南收回目光，指间的紫檀珠捻过最后一粒。</p>

尘埃落定。</p>

他转向一直安静坐在那里的苏软。</p>

周身迫人的戾气与冰冷的禅意，在触及她身影的瞬间，冰雪消融。</p>

他声音低沉，恢复了一丝温和。</p>

“走了。”</p>

“这里脏。”</p>

苏软起身，肩胛的伤处传来细微的牵扯感，她面不改色。</p>

走到晏听南身边，与他并肩。</p>

脚步即将迈出休息室门槛时，她下意识地回了一下头。</p>

目光扫过那片狼藉。</p>

苏振廷瘫在地上，像被抽了魂，岑雪伏在他身上哭嚎，再无半分体面。</p>

温家夫妇面如死灰，温晚菀失魂落魄地站着。</p>

一地鸡毛，身败名裂。</p>

心头掠过一丝微澜。</p>

不是同情，更非快意。</p>

竟只觉得索然无味。</p>

曾几何时，这些人的轻蔑与践踏，是压在她心头的巨石。</p>

苏家视她如草芥，温家弃她如敝履，晏昀野的羞辱，温晚菀的算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