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若能报仇 做几年炉鼎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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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撞上山峰的瞬间，仿佛有远古巨兽张开了吞噬万物的巨口，整座山峰剧烈震颤。</p>

待烟尘散尽，原本陡峭的山峰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光滑如镜的峭壁。</p>

林墨瞳孔骤缩。</p>

他能感觉到，刚才那一剑确实如十夜所说，“借天地之气为刃，引灵脉龙气为锋”。</p>

早几年，林墨随着父亲拜访过诸多宗门，也亲眼目睹过化神境老祖的威能。</p>

可是，此刻十夜一剑斩灭山峰的景象，却让他记忆中的化神境瞬间褪色。</p>

如果说化神境调动的灵气是潭中涟漪，那么十夜掀起的就是席卷天元界的怒涛。</p>

一剑之威，恐怖如斯。</p>

林墨死死盯着那面倒映着残月的峭壁，心中激荡。</p>

“这是什么剑法？”</p>

十夜漫不经心地转着灵剑，笑颜如花般绽放。</p>

目的达到了，她要的就是激起林墨的好奇心。</p>

“你猜！”</p>

十夜倏然欺身逼近，笑意收敛转而换上清冷的表情，玉指隔空点了点林墨。</p>

“记得下次称呼本座为师尊。”</p>

“是，师尊。”</p>

林墨垂下头嘴角轻撇，心中嘟囔着善变的女人，行动上却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弟子礼。</p>

十夜用剑挑起林墨的下颌，黑瞳映着他紧抿的唇线，檀口轻吐。</p>

“听说你曾跪在青岚剑宗的山门前三日，求他们替林家报仇？”</p>

“我猜……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连正眼都没瞧过你吧？”</p>

林墨浑身僵冷，仿佛青岚剑宗山门前石阶上的寒意又漫上了脊背。</p>

他记得自己浑身泥水叩首，额头血痕混着冰冷的雨水。</p>

而青岚剑宗却嫌弃他没有灵石，山门始终紧闭。</p>

“别人施舍的，算什么报仇？”</p>

十夜突然提高声音，将手中的灵剑抵在林墨的心口。</p>

“真想让仇人血债血偿，你就得站在力量的巅峰，让所有人在你的脚下颤抖！”</p>

林墨直视着她，眸子里闪烁起一股坚定，剑尖刺破长衫的刺痛反而让他变得清醒。</p>

十夜说得没错，那些满口仁义的修士，怎会为了覆灭的林家大动干戈？</p>

唯有自己手握足以改天换地的力量，才能真正让仇人付出代价。</p>

“你太弱了……”</p>

十夜收起灵剑，与他平视。</p>

“若你的仇人是我，你连抵挡一招的资格都没有。”</p>

说到此处，她的指尖凝聚起一道璀璨的星芒，接着隔空虚点，没入林墨的灵台。</p>

“为师能让你变强，强到可以碾碎任何阻碍。”</p>

“但你却恨为师、害怕为师……”</p>

压抑的低吼声在林墨的吼间滚动。</p>

十夜点出的那道星芒，正在识海里为他演化着剑道大能那斩天灭地的能力。</p>

过往那些“正道修士”的唾弃、冷眼，与十夜削平山峦的绝世剑威在林墨的脑海中不断交织。</p>

她说的没错！</p>

即使她是魔修，那又如何？</p>

只要能让自己报了家族血仇，入魔又如何？</p>

只要女魔头能让自己强大，做几年炉鼎又如何？</p>

亲人的冤魂岂会在意自己走的是正道还是魔道。</p>

即便是现在是炉鼎，将来也会有翻身的一天！</p>

“为师给你最后一次机会。”</p>

十夜后退半步，娇躯灵气翻涌。</p>

“用为师给你的灵石，学为师的剑道，哪怕日后被天下人追杀，至少你能亲手送仇人下九幽黄泉。”</p>

“若不敢……”</p>

她突然嗤笑，美眸中闪过一抹精芒。</p>

“那就做好一个炉鼎的本分，直到阳气耗尽枯槁而亡。”</p>

山风呼啸，吹得林墨衣袂猎猎作响。</p>

他想起父亲临死前不甘的呐喊，想起母亲尸首分离的场景。</p>

那些画面宛如凶猛的烈火灼烧着他的灵魂。</p>

终于，林墨狠狠攥紧那个装满百万灵石的储物袋，不再抗拒。</p>

“好！我答应你。但你最好兑现承诺，否则……”</p>

“否则如何？”</p>

十夜柳眉微挑，美眸中闪过一丝赞赏。</p>

“等你有杀我的实力再说吧。”</p>

她抛下一块泛着幽光的玉简，转身离去。</p>

“今夜开始修炼，若下个月不能领悟剑意，丹毒发作时，为师可不会再给你解药。”</p>

看着十夜消失的背影，林墨抚摸着光滑的玉简，心中思绪万千。</p>

“终究还是要入魔道吗？”</p>

他抬头望向残月，心中的仇恨与渴望交织成网。</p>

从今夜起，他不再是那个被正道规矩束缚的林家世子，而是一个为复仇不惜一切的孤魂。</p>

哪怕前方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踏进去。</p>